第2章 艾夏的倔强（1/1）

郭言成揉了揉眉心，

认命地叹了口气：

“明白了。辛苦你们。我……尽量在上联合国法庭前，把这些‘精华’消化掉。”

语气沉重得仿佛在立军令状。

杨云帆像是想起了什么，

赶紧又翻开一个平板，

调出资料：

“对了郭将军，还有一个重要变化需要您了解。联合国国际法院今年刚刚进行了重大改制。”

“新的审判庭将由五名法官组成，控辩双方共同确认其中一人担任审判长，其余四人为审判员。”

“此外，控辩双方各自挑选10个联合国成员国代表组成陪审团。”

“最终裁判结果，以陪审团多数意见为准。如果出现5:5平票，则由审判长行使最终裁决权。”

郭言成听得一愣，

随即眼睛一亮，

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

“等等！也就是说，核心在于谁争取到那个审判长位置？”

“陪审团肯定都选自己人啊！那这官司……拼的不就是场外拉票能力？跟这两堆纸关系好像没那么大？”

他指了指桌上的“大山”，

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一丢丢。

柯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但语气依旧平稳：

“郭将军，理论上是这样。但问题在于，这是全球直播。”

“这场诉讼，无论结果如何，都必将载入史册。”

“谁也不想在历史评价里，被后人戳着脊梁骨说是靠‘黑幕’赢的吧？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在聚光灯下同样重要。”

郭言成疑惑：“除了美丽国？”

“对！咳咳咳！”

柯琳赶紧咳嗽掩盖刚刚说的话：

“甚至是美丽国！”

杨云帆用力点头，

补充道：

“就算我们赢了，对方和他们的支持者也肯定会骂‘黑幕’。”

“所以，我们要赢得堂堂正正，赢得让对方在程序上、在法理上、在证据链上，都挑不出大的毛病！让他们的指责显得苍白无力！这才是真正的胜利！”

郭言成看着眼前这两位正义使者，

张了张嘴，

最终还是把对美丽国擅长搞事情的吐槽咽了回去，

认命地点点头：

“行吧，懂了。我全面配合。”

柯琳似乎想起什么，

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另外，郭将军，基于您目前的身体状况和此次任务的特殊性，部里特别为您配备了两名警务员，主要负责您在境外期间的安全护卫工作。”

郭言成一怔，

随即有点哭笑不得：

“柯秘书，有个问题我憋很久了。按我的级别，在国内早该配警务员了吧？以前怎么没有？”

柯琳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停顿，

似乎在斟酌措辞，

然后才平静地回答：

“关于这一点，萧银河局长曾做过解释。”

“他说……特执局的人，尤其是您这样的核心骨干，个人战斗力都过于彪悍，配备警务员，意义不大，还可能拖后腿。”

郭言成：“……那现在为什么又配了？”

蓓贝忍不住抿嘴轻笑。

杨云帆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病房里陷入一种心照不宣的安静。

几道目光，

不约而同地、带着点微妙的同情，

落在了郭言成那条高高吊起、裹着厚厚石膏的左腿上。

郭言成嘴角抽搐了几下，

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自嘲地摇摇头：

“……是我肤浅了。”

这理由强大得让人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

郭言成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艾夏”的名字。

他刚按下接听键，

艾夏那带着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声音就穿透听筒，

炸响在病房里：

“云汉！不言诚哥！我也要去！带我去美丽国！”

郭言成被这突如其来的高音震得耳朵嗡嗡响，

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含糊地应道：

“喂？艾夏？我这边……正忙着呢，不太方便，具体情况待会儿打给你说啊。”

说完，

不等艾夏再开口，

果断按了挂断。

他放下手机，

抬头看向柯琳和杨云帆，

脸上带着点无奈：

“喏，麻烦来了。思想工作……二位谁辛苦跑一趟？”

柯琳利落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夹，

站起身：

“我去吧。艾小姐的思想工作，以及后续的安抚和保密要求，本就是我这块负责的。”

“正好，她人也在同一家医院。” 她整理了一下套装的衣襟，准备出发。

郭言成闻言，

眉头一挑：

“她也在这？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

他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蓓贝立刻起身想扶他。

“郭将军，您的腿……”

柯琳有些迟疑。

“没事！一条腿蹦着去也行！躺久了骨头都酥了，正好活动活动！”

郭言成不由分说，

动作麻利地单手抓过靠在床边的金属拐杖，

一个巧劲就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悬在半空，

姿势虽然别扭，

气势却还在。

蓓贝赶紧上前扶住他另一边胳膊。

艾夏病房里，

气氛有些低落。

艾夏挂了电话，

屏幕暗下去，

映出她有些失神和不甘的脸。

她抬头看向病床边的朋友们：

“你们说……他会同意我跟去吗？”

林墨小心翼翼地开口：

“艾夏，这事儿……你得搞明白一点。郭哥他这次是去做人证的，他自己都做不了主啊。上面定了名单，他没权力加人进去的。”

任海龙也点点头，

声音沉稳地补充：

“是啊，艾夏。这次去的人，级别太高了。江部长，陈教授，萧局……哪一个都是大人物。”

“郭哥再厉害，在这种团队里，他也只能服从安排。总不能为了让你去，他就跟上面闹，说‘艾夏不去我也不去了’吧？那不成儿戏了。”

王勇言刚想张嘴附和两句“是啊是啊”，

病房门被敲响了。

门开处，

一身干练套装的柯琳率先走了进来，

气场沉稳。

她身后，

是被蓓贝小心搀扶着、单腿蹦着进来的郭言成。

郭言成一手拄着拐杖，

额头上因为刚才的“蹦跳运动”渗出了一层薄汗，

但眼神依旧锐利，

扫过病房里的众人，

最后落在病床上的艾夏身上。

艾夏看到郭言成这副“身残志坚”的模样，

尤其是那条刺眼的石膏腿，

眼圈瞬间就有点红了，

刚才那点不甘和急切被心疼压下去不少。

柯琳走到艾夏床边，

语气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艾小姐，关于您希望随团出访的请求，组织上经过慎重评估……”

王勇言看着郭言成那副“金鸡独立”的造型，

职业病又犯了，

小声嘀咕了一句：

“郭哥，你这……单腿蹦得挺利索啊？平时没少练？”

话音刚落，

一本厚厚的、边缘锋利的平板电脑就带着风声，

“啪”地一声精准地拍在王勇言的后脑勺上，

力道不轻不重。

“嗷！”

王勇言捂着脑袋，

委屈地看向“凶手”方向

——蓓贝老师正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扶稳了自家摇摇晃晃的丈夫，

仿佛刚才那快如闪电的一击与她无关。

只是她看向王勇言的眼神里，

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

多嘴，该打。

病房里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准备做思想工作的柯琳，

和一脸倔强等着答案的艾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