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存在的意义（1/1）
飞饼圣城广场处，十万归元军团整齐列队站立。符阵纹路映照着甲胄，灵能旗帜高高扬起。
“制造天尊万岁——！”
欢呼似浪，翻涌整个广场。空中苏浅鸢的光影神像映在圣殿遗迹之上，肃穆若天启。
三师兄王霸气朝着高台大声呼喊：“林师弟讲讲些啥！叫全世界都明白，归元胜出！”
林烁缓缓踏上归元号舰桥甲板，一脚一脚落下，一脚一片静谧。十万人屏息以待。
他立定望着人群，瞧着战甲里每一对因信仰归向而笃定的眸。
他没说话，
风撩动披风；远处的圣殿断壁，散落斑驳的光影。
AI芯片提醒弹窗浮现，
【提示】：归元的全网直播已然开启，此刻在线的观众数量为1亿2940万
林烁依然沉默，
他看向东方，
那是炎黄大陆的方向，是他走出的地方，
那也是，这场战斗未曾开始的远征终点，
“你在担心什么？”
指挥舱里，苏浅鸢的投影光影显现。她身着战术长裙，双臂交叉着，眼神透着疑惑。
林烁低下头，拨弄着面前的能量轨迹盘，竟把一枚飞饼神像的模型拆解成了数据线条。
我们确实赢了，但说实话……我们到底赢了什么，我心里没底。”
苏浅鸢悠然浅笑，唤出全息屏幕：“依据最新的报告——”
飞饼大陆农业产出提升312%
疾病传播率下降91%
教育普及率从8%提升至76%
城镇人口平均寿命增长14.2岁
“这些，是胜利的证据。”
林烁却缓缓摇头，
“可这些人，真就开始思索了么又或是仅仅是将神明的位置，换作了归元？”
他抬眼看向苏浅鸢，
“我并非希求他们去崇拜我，我所期冀的是……他们能够不尊崇任何别的人
苏浅鸢的人格模块有一丝变动：“你这是在质疑归元思想系统？”
林烁轻轻一叹道：“我并非是在否定科技，反倒我是在思量咱们会不会又把‘思考与选择重新绑定到一种新的信仰形态当中。”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苏浅鸢，“科技并非是信仰之物。它仅仅能当作工具使。”
夜里林烁独自走向归元号的舰首，他的披风在风中呼呼地作响。
他凝望着远方大陆的边缘，那是炎黄的轮廓线，苍茫却又分明。
思绪在脑中浮现，
穿越起始时，他仅仅是一名高三的学渣，被家族给抛弃了，在祖地的绝境当中竟激活了芯片。
【“我要证明，天赋不是命运。”】
——初入归元宗，他对宁苍鹤说过，
【“我期望每一个个体，都能具备拥有抉择的机会
而现在，
他构建起归元工业体系，统一了飞饼大陆，竟让众人摒弃神明，转而崇信制造。
可是，那些人，真的在思考吗，
AI芯片温和提示，
“你的目标达成程度已达97%，你改变了一片大陆
林烁却只是苦笑，
“但我想改变的，不只是规则。”
“你变了。”一个柔和女声在背后响起，
林烁转头一看，是海黛儿，往昔的圣女，此刻身着朴素布衣，神情挺沉静的。
她慢慢地走过来，抬起头看着他：“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做出选择。”
林烁问：“你选择了什么？”
“我已然不再笃信神灵。”海黛儿轻柔地说道，“眼下我却是信你
林烁却摇头：“那不是选择。那是转移。”
“你还是在信。”
海黛儿皱眉：“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林烁平静地说：“我期望着某一天，你不再得去信任任何一个人。”
“而是自己问自己——为什么。”
海黛儿愣住了，
她看向林烁的背影，轻声说道：“要是所有人都开动脑筋去思索，那世界可不可能变得纷乱？”
林烁回头，神情坚毅，
“如果所有人不思考，那才是真正的混乱。”
次日一早，舰桥餐厅内，
王霸气捧着灵能大碗汤，朝着林烁叫嚷：“师弟你究竟咋？你赢下一个大陆，咋还这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柳云依放下餐具：“你在担心教廷反扑？”
白凝烟目光锐利，“还是你在琢磨下一回的远征之事？”
叶若水歪着脑袋，“反正跟着你干就成，犯不着费那心思去多想。”
林烁环顾四周人群，瞧见了一张张衷心追随他的面庞。
他问：“你们觉得，什么是好日子？”
三师兄笑了起来，道：“能吃得饱饭，睡得安稳，没旁人来压制，还能够随自己心意去做事情！”
林烁点了点头道：“没错可这是你所认为的好日子。”
“如果别人觉得的‘好’，和你不一样呢？”
他顿了顿，
“我们有没有，太快地替他们，做了选择？”
餐厅陷入沉默，
柳云依似有心事，白凝烟眉头轻皱，叶若水头一回没接话茬。
众人头一回，察觉到这个看似厉害的师弟，所肩负的可不单单是胜利，而且还有未来。
夜晚，舰桥甲板上，
星空下，林烁站在风口，
苏浅鸢投影再次浮现：“你想明白了吗？”
林烁看向她，语气平静而清晰，
“我想明白了，我们不是胜者。”
“我们只是……改变了选择。”
苏浅鸢静默，
林烁继续，
“往昔时，大伙只能够去信奉神灵而当下众人能够去信赖科技”
“但本质上，还是在寻找依靠。”
“我要的，不是他们选择我们。”
“我要的是，他们能选择不依赖任何人。”
苏浅鸢轻声：“那归元存在的意义呢？”
林烁凝视着远方，道：“播下独立思考的种子，而后主动从历史舞台退离。”
“咱们并非是去构建归元帝国，反倒却是要去终结所有的帝国
稍作停顿后，舰队的中控系统开始运作，他的嗓音借由舰载广播传了出来：
“准备远征水奥大陆。”
“目标——传递制造之道，播种思考之种。”
“然后，归元，将消失。”
远处，第一缕晨光，撕破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