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裴傲青!别冲动!(2/1)

寒风拍打在仁和医院后门的防雨棚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军方的装甲车已经发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寒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站在仁和医院后门的廊檐下,看着军区的人将那个不断抽搐的富豪推上防弹救护车,他的手腕上还铐着特制的银质镣铐。

原野的恶趣味。

原野叼着烟,军靴碾过积雪,冲我扬了扬下巴:"放心,进了军区实验室,就算真变成吸血鬼也跑不出来。"

那人被束缚带捆得严严实实,灰白的眼球在麻醉作用下仍不安地转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张鹭白站在我身侧,白大褂下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碎的雾。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富豪身上,眉头紧锁。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些药剂里流淌着我的血,而现在,它们正在一个陌生人体内肆虐。

他的呼吸很轻,目光却死死锁定着救护车。

医生该死的责任心。

"你该回去了。军区的人会处理。"

他摇头,声音低沉:"再等等。"

"上车后直接去B7实验室。"

原野对着通讯器低声交代,军靴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响,"路上注意——"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三道白影如鬼魅般从医院侧门的阴影中浮现,雪白的兜帽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的男子戴着银质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苍白如纸,唇边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晚上好,诸位。"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这个人,我们要带走。"

空气瞬间凝固。

原野的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他带来的士兵迅速散开形成包围圈。

我眯起眼。

血月的白袍使者,终于按捺不住了。

"军方押运也敢劫?"原野冷笑,"活腻了?"

白袍人轻轻抬手,他身后的两名同伴突然掀开长袍。

红袍镶边,胸口绣着滴血的弯月。

血月高阶祭司。

我的指尖微微发冷。

张鹭白突然向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半个身位。

手术刀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

他总是随身带着这种危险的小玩意儿。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那白袍人捕捉到了,面具下的嘴角咧得更开:"张医生,久仰。您父亲的研究......我们一直很感兴趣。"

张鹭白的背影瞬间绷紧。

"操!"原野的怒骂声穿透风雪,军人们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下一秒,变故陡生。

红袍人突然掷出三枚烟雾弹,刺鼻的紫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后院。

混乱中我听见原野的怒吼,士兵的咳嗽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

一抹寒光刺破烟雾,直取原野咽喉。

"趴下!"

原野的暴喝和枪声同时炸响。

我眼睁睁看着张鹭白猛地俯身,子弹擦着他的发梢击碎了身后的玻璃窗。

军区士兵迅速组成防御阵型,但那些白袍人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其中一人直扑转运车,手指如利爪般撕开车门——

"砰!"

张鹭白的动作在耳畔拉扯出一道风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出去。

手术刀精准钉入那人手背,鲜血溅在雪地上,像绽开的红梅。

他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车旁,右手握着第二把手术刀,眼神冷得骇人。

"退后。"

他对着白袍人低喝,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杀意。

手术刀在他指间翻转出冷冽的弧光,精准格挡住红袍人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柄银质短剑。

金属相撞的火星在雪雾中格外刺眼。

"张鹭白!"我厉声喊道。

他不退反进,手术刀划破红袍人的袖口,却在下一秒被另一名偷袭者踹中膝窝。

我听见骨骼碰撞的闷响,看见他唇角紧抿出青白的线。

可他竟然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反手将手术刀捅进对方大腿。

疯了。

这个疯子!

烟雾渐渐散去,场面一片狼藉。

"妈的!"

原野带着特种兵从侧面包抄,枪口对准了另外几个试图靠近的红袍人。

"张鹭白!"

原野怒吼一声,特种兵们立刻分散开火力压制红袍人。

枪声在雪夜里炸响,但那些红袍人像是没有痛觉般,即使中弹也继续向前冲。

我站在原地没动,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又被低温冻成细小的冰晶。

张鹭白的白大褂在打斗中染了血。

他踹开一个红袍人,手术刀刺入另一个的肩膀,却在转身时被白袍人的短剑划破手臂。

鲜血顿时浸透了衬衫袖口,在雪地上洒出刺目的红点。

"够了。"我轻声道。

没人听见。

白袍人不知何时跃上了救护车顶,手中握着一把古怪的骨笛。

富豪的运输舱就在他脚下。

"游戏该结束了。"他轻笑着将骨笛抵在唇边。

诡异的音调响起的瞬间,所有士兵突然抱头跪地,原野的脸色瞬间惨白。

张鹭白踉跄了一下,鲜血从鼻腔涌出。

那声音对人类神经有极强的破坏性。

只有我站在原地,长发在音波中狂舞,却丝毫不受影响。

白袍人的目光锁定了我:"有意思......"

他突然从车顶跃下,骨笛化作利刃抵住了张鹭白的喉咙:"别动,亲爱的。除非你想看他颈动脉喷血的样子。"

原野立刻抬手示意停火,脸色铁青:"你他妈找死——"

我的视线死死锁在张鹭白身上。

张鹭白的整张脸因缺氧而泛红,却仍用眼神示意我别轻举妄动。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等机会」。

愚蠢。

太愚蠢了。

这个总是把自己当盾牌的男人。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白雾在眼前散开。

"放了他。"我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我向前一步,高跟鞋踩碎了一片染血的冰晶,"我很少真的生气。"

白袍人拖着张鹭白向救护车退去:"站住!"

我慢慢抬起手,将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优雅得仿佛不是在战场,而是在某个晚宴大厅。

原野惊愕地看向我:"裴傲青!别冲动!"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我最讨厌两件事。"

白袍人警惕地收紧手臂,张鹭白的呼吸明显一滞。

原野在远处对我疯狂摇头示意,但我视而不见。

"一是有人动我的东西。"

"二是——"我停在五步之外,微笑着看向白袍人,"有人让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