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林牧只是棋子,而你......(1/1)

车窗外的城市景色飞速倒退,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在张鹭白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仍戴着那副印着我唇印的眼镜,目光直视前方。

下颌线绷得极紧,仿佛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空调出风的细微声响。

我单手扶着方向盘,余光扫过他攥紧的拳头——

指节发白,青筋隐约可见。

"生气了?"我轻声问。

"没有。"他声音冷硬。

"那就是吃醋了。"

张鹭白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裴傲青,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

我轻笑,故意让车子微微偏转,逼得他不得不抓住扶手:"只有你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抑怒火:"停车。"

"这里不能停。"

"停车!"

我打了转向灯,缓缓靠边。

车子还未停稳,张鹭白已经解开安全带,推门而出。

他大步走到人行道边的梧桐树下,背对着我,肩膀的线条僵硬而紧绷。

我熄火下车,慢悠悠地跟过去。

傍晚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乱了他的头发。

"张鹭白。"

我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转过来。"

他不动。

我叹了口气,绕到他面前,却发现他死死闭着眼睛,像是在忍耐什么。

"看着我。"

我伸手想摘他的眼镜,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让我想刺出獠牙。

"好玩吗?"

他睁开眼,镜片上那个唇印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把我推给林牧,又跑来撩拨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任你摆布?"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

我愣住了。

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模糊的车笛声。

我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意识到——

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医生,此刻正站在崩溃的边缘。

"我没有把你推给任何人。"

我放轻声音,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林牧只是棋子,而你......"

"而我是什么?"

他冷笑,"你的另一枚棋子?"

"你是我的底线。"

这句话让空气骤然稀薄。

张鹭白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扣着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

我趁机摘下他的眼镜,用指腹擦去镜片上的唇印:

"如果我真想利用你,就不会费尽心思把你从警局捞出来,不会阻止你释放那个病毒,更不会......"

踮起脚尖,我在他唇上轻轻一碰,一触即离。

"......不会做这种毫无收益的事。"

张鹭白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扩大。

他的嘴唇很软,带着淡淡的咖啡苦香。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六下,惊起一群白鸽。

"现在,"我把眼镜戴回他鼻梁上,"还生气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上车。"

回程的路上,张鹭白一直沉默。

但当我等红灯时偷偷瞥他,发现他的耳尖仍然红得厉害,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某种节奏——

那是他思考时的小习惯。

后视镜里,我看到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人类医生很好哄的,不是吗?

---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流转。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目光落在手机上——

屏幕上显示着韩恕刚发来的消息:

「姐姐,听说你今天带张医生去了林牧博士的实验室?」

我轻哼一声,没有回复。

浴室的水声停了,片刻后,张鹭白擦着头发走出来。

他换上了我准备的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阴影。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那道疤痕,最后消失在衣领深处。

他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看够了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沐浴后的微哑。

我晃了晃酒杯,唇角微勾:"不够。"

张鹭白放下杯子,水珠在玻璃杯壁上凝结成细小的河流。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落地窗上,那里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

一黑一白,一坐一站,像棋局上对峙的王与后。

"林牧不是傻子。"

他走近几步,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沐浴露香气,"他迟早会看出这是个局。"

"那就让他看。"

我仰头饮尽杯中红酒,液体如血般染红我的唇角,"我要的就是他查。"

你们俩还真为对方考虑,所以,我才是那个唯一的、迷人的反派角色吗?

张鹭白突然伸手,拇指擦过我的下唇,抹去那抹酒渍。

他的指腹温热,力道却重得近乎惩罚:"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危险?"

我轻笑,故意舔了舔被他擦过的地方,"张医生是在担心我?"

他的眼神骤然暗沉,扣住我的后颈逼我仰头:"我是在警告你。"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交融,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眼睛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潮汹涌。

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这一刻的紧绷。

是周娅发来的消息:「恒生生物CEO刚刚离境,目的地苏黎世。」

我眯起眼睛——

果然,鱼儿开始寻找鱼群了。

张鹭白松开手,睡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胸膛。

忽又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裴傲青。"

"嗯?"

"如果有一天......"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算计,至少留一句真的。"

衣帽间暖黄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那道疤也不再狰狞,反而像是某种勋章。

"张鹭白。"

我轻声唤他,指尖抚上他的疤痕,"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踮起脚尖,我在他耳边低语:

"我很喜欢你。"

就像,喜欢自己的另一面。

他的呼吸明显乱了,扣着我手腕的掌心渗出细密的汗。

窗外,一架飞机划过夜空,红色的航灯明明灭灭,如同遥远的心跳。

衣帽间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