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是...想起一些事(1/1)

"还有这个。"

张鹭白打开一个加密文件。

"父亲的研究笔记中提到一种特殊血液样本,能在体外存活数周而不变质,红细胞携氧能力是常人的三倍。"

他转向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好奇:"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像某种基因突变?"

我佯装思考,"地中海贫血症?"

"不。"

张鹭白摇头,"父亲认为这与中世纪传说中的'血族'有关。他在笔记中推测,这类人群体内可能存在某种逆转录病毒,导致..."

"所以你的重要发现是?"

"两件事。"

他竖起手指,"第一,父亲的研究被一个叫'血月'的组织窃取,他们相信传说中的血族真实存在,并试图通过基因工程复制其能力。"

"第二?"

他调出一张地图,阿尔卑斯山脉某处被红圈标记。

"这是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芯片里的记忆显示,他在那里发现了什么...然后一切都变了。"

我凝视着那个坐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粗重的银质锁链,黑暗的洞穴,猎人们举着火把的呼喊声...

还有那个法国贵族小少爷,有着和张鹭白相似的眼睛...

"裴傲青?"

张鹭白的手在我眼前晃动,"你还好吗?"

"只是...想起一些事。"

我回过神,"你打算怎么做?"

"去那里。"

他坚定地说,"找出父亲死亡的真相。"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那道疤痕在蓝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陪你去。"我听见自己说。

张鹭白挑眉:"裴大小姐要陪我去爬山?"

"我有私人飞机。"

我微笑,"而且...我对中世纪传说也很感兴趣。"

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能穿透我精心构筑的伪装。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质问什么时,他突然点头:"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埋头整理资料。

张鹭白负责技术分析,我则利用裴氏资源调取卫星地图和当地情报。

配合默契得仿佛合作多年的搭档。

"这里。"

我突然指向地图上一个细微的凹陷,"地形有异常,像是人工开凿的入口。"

张鹭白凑近,他的发丝擦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我轻描淡写地带过,实际上那是血族对同类巢穴的本能感知。

凌晨三点,张鹭白终于支撑不住,头一点一点地像只困倦的猫头鹰。

当他第四次撞到键盘时,我叹了口气:"休息吧。"

"再...五分钟..."

他含糊地说,却不受控制地歪倒在我肩上。

我僵住了。

人类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他的呼吸均匀地拂过我的颈侧。

三百年来,从未有人敢如此靠近我,更别说靠在我肩上睡觉。

我本该推开他。

但我没有。

月光下,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触他脸上的疤痕。

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坚韧的生命啊...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我轻轻扶起张鹭白,让他平躺在沙发上,脱下白大褂盖在他身上。

手机震动,是小林的消息:

「飞机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还有...陈教授在拘留所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我皱眉。

还没有接受审判就解脱了,真幸运。

「加强安保,」我回复,「特别是张医生的安全。」

放下手机,我凝视着熟睡中的张鹭白。

晨曦中,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我轻轻拂去落在他额前的一缕黑发。

反派吗?

看着比主角顺眼多了...

就是命没有主角硬。

脾气倒是挺硬的,一睡醒就想立马动身赶去阿尔卑斯山。

"立刻动身?你疯了吗?"

我按住要从沙发上爬起来的张鹭白,目光落在他手腕上渗血的纱布。

"就你现在这样,上飞机都是问题。"

张鹭白皱眉,那种熟悉的倔强表情又出现了。

"只是皮外伤。芯片已经取出,没必要——"

"感染风险。"

我打断他,医学术语是最好的武器,"正中神经暴露超过48小时,再加上之前的毒素损伤,你想永久失去右手功能?"

这招果然有效。

张鹭白的左手无意识地摸向右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即使是他,也无法完全无视这种专业判断。

"三天。"

我竖起三根手指,"至少等伤口初步愈合。期间我们可以继续分析数据,准备装备。"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脸上,将那道疤痕映得格外明显。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却依然强撑着保持清醒。

这种固执,让我想起三百年前阿尔卑斯山脉那些宁死不屈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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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有休息室。"

他最终让步,声音沙哑。

"不行。"

我夺过他的门禁卡,"你需要真正的休息。我家有客房。"

张鹭白挑眉:"裴小姐,这不太合适吧?"

"想什么呢,医生。"

我故意上下打量他,"纯粹是医疗监护考虑。还是说..."

我凑近他耳边,"你怕我?"

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眼神依然冷静。

"我是怕你父亲误会。"

"裴振业的意见,"我微笑,"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最终,我用裴氏的专车把半睡半醒的张鹭白送到了市中心的豪华公寓。

管家早已准备好客房,私人医生也等候多时。

看着张鹭白被妥善安顿在床上,我终于松了口气。

"小姐。"

小林在门口轻声唤我,"董事长电话,很急。"

我看了眼床上已经睡着的张鹭白,轻轻带上门。

"父亲。"

我走到阳台上,语气平静。

"裴傲青!"

电话那头的声音震得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教授是医学院院士!陈明德背后是半个医疗系统!你为个张鹭白把他们都送进去?"

夜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三百年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大吼大叫。

"证据确凿。"

我淡淡地说,"他们涉嫌谋杀张景明,陷害张鹭白,还有贪污受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吗?"

"少跟我讲法律!"

裴振业气得声音发抖,"林家已经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了!你让我怎么跟林部长解释?他儿子还等着跟你约会!"

我眯起眼睛,远处的城市灯火在视线中变成模糊的光点。

"父亲,我的私生活是我的事。"

"只要你还姓裴就不是!"

他厉声道,"明天中午,和林牧吃饭。这是最后通牒。"

电话挂断了。

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指尖不自觉地用力——

如果是在平时,这部手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

但此刻,我不能吓到隔壁房间那个熟睡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