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把她救回来(2/1)
马尔福庄园的夜色静得出奇,静得压抑。
德拉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整个人像被丢进了炙热的铁锅,连空气都是焦躁的。他的手指不停地扣着袖口,步伐混乱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是一只陷入笼中的困兽,无法呼吸,又找不到出口。
他眼前始终挥之不去那个画面。那抹银发,被血污沾染成暗红。那双曾经明亮坚定的眼睛,如今空洞却执拗地不肯看他。她被拖入厅中,跪倒在伏地魔脚边的模样…
他的手指用力掐着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德拉科。”
纳西莎轻声唤他,一双白皙而瘦削的手握住他的手。
“阿兰娜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自保的。她从来都不是需要别人去救的小姑娘,不是吗?”
她试图以平静的声音安抚他。
可德拉科却缓缓拉开了她的手。
“她满身都是血,妈妈…她满身是血…”
他眼眶微红,唇角却死死抿着,像是要将所有情绪强行堵回心底。
他继续在房中走着,焦躁地撞倒了椅子,又踢开了床前的箱子,呼吸急促,声音嘶哑。
“我什么也做不了!她就那样被…他折磨着,我却只能坐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卢修斯靠在门边的身影终于动了。
他走过来,目光沉静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是抬手在德拉科的后脑轻轻敲了一下。
那一下不重,却敲得德拉科一愣。
“焦躁是最没用的事。”
卢修斯道,声音沙哑却冷静。
“要么坐下来想办法救她,要么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你现在这么走来走去,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也暴露你的破绽。”
他没有多说一句,也没有流露半分情绪。但那灰色的眼睛中,却有掩不住的疲惫与隐忍的怒意。
纳西莎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始终默默盯着儿子看。
她知道,德拉科很早以前就遇见了这个女孩,并对她一见钟情。但从未对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如今,哪怕是早知无望,他如今依旧会她一身伤而几乎失控。
她心疼,也担忧,却什么也不能做。她能做的,只有守着他,不让他再犯错,不让他再受罚…
……
就在这沉默的夜色下,另一处的霍格沃茨医疗翼中,也正在酝酿另一场风暴。
汤姆站在窗边,银色月光映在他凌厉的眉眼间。他的伤已经由庞弗雷夫人简单处理过,但他压根不在意。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底那股翻涌的怒火来得刺人。
他看着远方漆黑的天幕,眼神沉得仿佛能撕开夜空。
“我要去马尔福庄园。”
他平静地开口,语气中却毫无商量的余地。
西奥多站在他身后,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也去。”
“你留下更安全。”
汤姆说。
“我不在乎。”
西奥多答。
“我一定要看到她平安。”
汤姆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劝。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不是任性,而是无法动摇的执念。
而此时的医疗翼里,斯内普,邓布利多,弗利维和麦格也都已赶到。听见他们的对话后,四人沉默片刻。
“谁去?”
汤姆看向他们,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冷石砸入水中。
麦格望向邓布利多,又看向弗利维,沉默了一会才摇头道。
“霍格沃茨不能空着,我们两个必须留下。”
弗利维也点头。
“学生们需要一个领头的人来带着他们战斗。”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表态。
斯内普站在一旁,沉着地问。
“你确定她被囚禁在马尔福庄园?”
“我确定。”
汤姆回答。
片刻寂静后,邓布利多缓缓坐下,轻声说。
“伏地魔不会轻易放她出来。他囚她,不只是为了折磨她,也是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汤姆目光不变,仍是那句。
“我会去。”
邓布利多看了他许久,才缓缓点头,却道出另一句惊人之语。
“那么,也许我们应该提前开始最后一战。”
斯内普倏然抬头。
邓布利多面色平静,却眼底深处压着某种残酷的坚定。
“本该等德拉科完成任务,那样我能死得顺理成章。但如今…”
他看向汤姆与西奥多。
“我们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他顿了顿,低声补充。
“再晚一步,她可能就撑不住了。”
“我们可以逼他做出选择。”
麦格点头附和。
“阿兰娜与哈利,一边是他想控制的魂器,一边是他愤怒的投影。他只能选一个。”
“让哈利也加入这次行动。”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
“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快去联系阿拉斯托,唐克斯,金斯莱,韦斯莱双子,还有莱姆斯…我们立刻召集凤凰社重聚。就从这一次,一起把她救回来。”
房间内,风乍然起。风从窗缝间卷入,吹动烛焰,照亮了每个人脸上那决然的表情。
决战的序幕,已经开始悄然落下第一道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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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缓缓开启的声音在地牢中格外刺耳,仿佛用利刃生生划破了这一方本已令人窒息的死寂。
阿兰娜猛地抬头,眼中浮现出短暂的警觉,而后又在看清那道身影的瞬间陷入了近乎本能的冰冷战栗。
他那黑袍在地面拖曳着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仿佛死神披着阴影缓缓逼近。红色的眼睛如岩浆般灼灼生光,盯得阿兰娜几乎无法呼吸。她本能地后退,却退无可退,身后是冰冷而潮湿的石墙,她甚至感到那面墙仿佛也在颤抖。
伏地魔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那张仿若被毒蛇吞噬过的面孔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袍袖中取出一只细长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漆黑如墨的液体,浓稠得几乎让人怀疑其中是否藏着什么挣扎的影子。那药像活着,缓缓翻滚着,泛起幽深的光泽。
阿兰娜心底骤然绷紧。
“喝下它。”
伏地魔的声音低沉冷酷,仿佛某种蛊咒。
“不用试图反抗,这不是给你选择的。”
她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可男人的魔杖已冷冷抵住她的下颌,他手指一扣,她下巴被迫抬起,嘴也被强行撬开。那漆黑的液体顺着瓶口灌入她的口腔,几乎是瞬间,她便本能地想呕吐,但那魔药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她的喉咙自行滑入,根本无法抵抗,也无处可逃。
冰冷,厚重,沉如铅石的东西流入体内,几乎立刻,她便感到五脏六腑仿佛被黑火点燃,整个人都在内里发烫,却无法排出哪怕一丝温度。
伏地魔低头俯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疯狂般的偏执。
“第二次了,还差三次。”
他轻声说道,语调近乎温柔,却比钻心咒更令人不安。
他转身离开,仿佛完成了一件平凡小事。铁门砰的一声再次合上,将一切隔绝于这囚牢深处。
阿兰娜蜷在墙角,剧烈咳嗽着,一边试图将那恶意的魔药呕出体外。她的指甲几乎要扣破喉咙,却发现那东西仿佛早就与她血肉相融,再也无法分离。
她感觉不到任何救赎,只觉得那东西如毒蛇蜿蜒着穿梭她的骨髓。
片刻后,她听见了那熟悉而刺耳的脚步声,是贝拉特里克斯。
她身形修长,披散着乱发,眼中闪着癫狂的光芒,嘴角噙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扭曲笑容。那张曾经也算得上妖艳的脸,如今却早已被扭曲得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魔杖轻点着铁栏杆,带着快意地踱步走近。
“感觉怎么样啊?”
她声音尖细而沙哑,如同老旧的提琴弦断裂时的尖鸣。
阿兰娜没有回答,只有一双银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将所有情绪都压在沉默里。
“你知道主人给你喝下的那是什么吗?”
贝拉特里克斯笑了,笑得几乎癫狂。
“那是他的续命药剂!”
她的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翻遍了诅咒古籍,亲自研制的…这药啊…”
她像在讲一则童话。
“让你和他之间的痛苦共通,也就是说,只要你活着,他就死不了!哪怕他身中诅咒,哪怕他魔力衰竭,你都会替他扛下来,亲爱的宝贝。”
阿兰娜的指节微微收紧,唇边勾出一抹冷笑。
“那我若是死了,你的主人,不就失去了最大的保障?”
贝拉特里克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死?”
她几乎被笑得喘不过气。
“你想死也得下得去手才行!这魔药可不是普通的共享咒,它还能让你的痛觉放大数十倍,数百倍!”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嘴角疯狂上扬,
“一个简单的击退咒,在你身上就是钻心咒的程度。你想自杀?你那点意志力根本撑不过一次割腕!”
她终于笑够了,嫌恶地皱起鼻尖,傲慢地挥了挥手,好似驱赶什么难闻的臭味。
“这地方真是恶心,不仅充斥着囚犯的血污,还有他们肮脏的生理味道…”
她故意扬声说着,转身离去,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孔雀,尾羽拖在满地脏乱与尸气的阴影中。
铁门再次闭合,天地重归寂静。
阿兰娜没再说话,只是慢慢靠回墙壁。她呼吸微微急促,胸口一阵一阵刺痛,仿佛体内真有某种东西在爬行。
可她没有恐慌,她只是闭上眼,仿佛在强迫自己习惯这份灼痛。
她知道,从现在起,自己成了那人的影子,他的残命,将依附在她的骨血里。同样,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