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不敢相信(1/1)
(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安双——纤色的母亲,身形瘦小,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却很干净的碎花衬衫,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米色开衫。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她的脸上写满了紧张,手指紧紧攥着手里那个用了很多年的、边缘有些磨损的布艺手提包,指节用力到发白。
她紧紧挨着丈夫,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谷云,偶尔飞快地瞟一眼,又像受惊的小鹿般立刻收回。
“爸,妈,这就是谷云。”纤色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僵局。她今天也刻意打扮得低调了些,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连衣裙,妆容清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邻家”一点。
“叔叔阿姨好,快请坐。”谷云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笑容,主动为安双拉开椅子。
“哎,好,好……谷……谷先生太客气了。”纤令连忙点头哈腰,声音有些发紧,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他笨拙地挪到椅子边,又有些不敢坐下去,好像怕弄脏了那看起来就很贵的坐垫。
“是啊,谷先生……您……您坐,您坐……”安双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口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却又极其不自然的笑容。
她几乎是半推半就地被纤色按着坐下的,身体绷得笔直。
“叔叔阿姨叫我小云就好。”谷云微笑着,语气温和,亲自拿起茶壶为他们斟茶,“这家店我常来,家常菜做得很好,味道地道,叔叔阿姨待会儿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哎,好,好……小……小云费心了。”纤令接过茶杯,手有点抖,茶水差点洒出来,他慌忙稳住,脸上更显窘迫。
安双则只是捧着茶杯,小口地吹着气,根本不敢喝,眼神慌乱地四处飘,最后求助似的看向女儿。纤色在桌下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示意她放松。
点菜的过程更是一场无声的煎熬。谷云将菜单递给纤令,纤令翻开那制作精美的硬壳菜单,看着上面那些他叫不出名字、标着在他看来有些“吓人”价格的菜品,手指在菜单边缘无意识地搓着,额头的汗珠汇成细流滑落鬓角。
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求助地看向安双。安双更是把头埋得更低,一个劲地摆手:“都……都好,都好,你们点,你们点……”
纤色看不下去了,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主动接过菜单:“爸,妈,这家的红烧肉和清蒸鲈鱼是招牌,咱们尝尝?再来个时令蔬菜,一个汤,够不够?”
她熟练地点了几个家常但精致的菜,价格适中,报菜名时语气轻快自然。
“够,够!够了够了!”纤令如蒙大赦,连忙点头。
安双也小声附和:“嗯嗯,够了,别点太多,浪费……”
谷云笑着补充:“再加个阿姨爱吃的甜点吧,我看有桂花糖藕。”
安双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太破费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菜单上的图片。
“没事的妈,尝尝嘛。”纤色拍板定了下来。
等待上菜的间隙,谷云努力寻找话题。他询问早餐店的生意,关心二老的身体,聊起这条街的变化。
谷云刻意放低了姿态,语气温和,带着晚辈的尊重。纤令渐渐放松了一些,话也多了起来,虽然依旧带着点小心翼翼和讨好。
他絮絮叨叨地讲起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和面的辛苦,讲起老主顾们的趣事,讲起物价涨了但包子不敢涨价的无奈。
安双则安静地听着,偶尔在丈夫讲得兴起时,小声地补充一两句细节,脸上紧张的神色稍缓,露出一点朴实的笑容。
纤色看着父母在谷云温和的引导下,渐渐卸下防备,融入这轻松的氛围,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她配合着谷云,适时地插科打诨,讲一些自己工作上的趣事。一时间,餐桌上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精致的菜肴陆续上桌,色香味俱全。纤令起初还有些拘谨,小口尝了块红烧肉后,眼睛一亮,忍不住夸赞:“嗯!这肉烧得真地道!火候正好,肥而不腻!”
安双也小口吃着清蒸鲈鱼,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小声说:“真鲜……”
看着父母脸上难得放松的笑容,纤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悄悄在桌下握了握谷云的手,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谷云回以温和的微笑。
然而,这份温馨的假象,如同薄冰,在接近核心问题时,瞬间出现了裂痕。
当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更现实的层面,纤令看着女儿娇艳的脸庞,再看看对面气度不凡、谈吐得体的谷云,眼底那丝深埋的忧虑,如同水底的暗流,终究还是翻涌了上来。
他放下筷子,搓了搓粗糙的手掌,脸上憨厚的笑容里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愁苦和试探:“小色啊……爸知道,你现在有出息了,在大公司工作,认识的人也都是……像谷先生这样的。”
他看了一眼谷云,眼神复杂,“谷先生……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年轻有为。爸……爸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卑微的恳求,“但是……爸这心里啊,总是不踏实。你说……你说谷先生条件这么好,身边肯定……肯定也不缺优秀的女孩子。爸……爸不是怀疑谷先生啊!就是……就是怕你年纪小,心思单纯,被人……被人哄了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怕女儿是被玩弄感情,怕她最后落得一场空。
这担忧在他心里盘旋已久,此刻借着几分酒意(他刚才紧张地喝了两杯啤酒壮胆),终于忍不住吐露出来。
尽管谷云表现得无可挑剔,但巨大的阶层差距和女儿过去那些“心思重”的往事,像两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让他无法完全信任这看似美好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