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同时逐步（1/1）

血月将废弃街道染成锈红色。我喘着粗气躲进电话亭，玻璃上倒映着手腕内侧发光的Ω符号。三小时前，这个突然浮现的标记让我们成了整个终焉之地的猎物。

"七点钟方向。"齐夏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两只机械鬣狗正在嗅探血迹。"

我按住左肩的伤口，黏稠的血液已经浸透T恤。广场游戏结束后，十二名"生肖"裁判突然集体暴走，尤其是那个兔头人——它现在应该叫"卯兔"——疯狂地想要我的血。

"轰！"

街角传来爆炸声，接着是乔家劲标志性的粤语粗口。一只机械鬣狗擦着火花撞进报刊亭，它的金属头颅被硬生生砸扁，裸露的电路板还在噼啪作响。

"搞掂！"乔家劲甩着指虎上的机油走过来，运动服撕成了露脐装，"这些铁皮狗比洪兴打仔还难缠。"

齐夏从阴影中现身，白衬衫染成了红褐色。他抛给我一个齿轮状物体："图书馆地下有安全屋，但需要集齐十二个这样的东西。"

我接住齿轮的瞬间，掌心血珠滴在上面。齿轮突然高速旋转，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午夜钟楼，十二道身影围着篝火跳舞，其中三道影子格外清晰——正是我们三人。

「叮——异常个体触发隐藏任务：午夜狂奔」

冰冷的电子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街道两侧的路灯依次亮起，形成一条通往黑暗的小径。远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跑！"齐夏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被直径两米的金属巨轮碾过，柏油路面像饼干般碎裂。

月光下，十二只机械猎犬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它们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关节处伸出锋利的锯齿。最可怕的是领头的银白色猎犬——它头顶戴着残破的兔头面具。

"分头行动。"齐夏快速在地上画出简图，"老乔负责引开东面五只，我去钟楼拿主控齿轮。林郗..."他停顿半秒，"图书馆地下有能对付机械的生物酸。"

乔家劲已经冲了出去，他的指虎与金属利爪碰撞出刺目火花。我转身跑向图书馆时，听到齐夏最后的警告："别让你的血再碰到任何电子设备！"

冷风灌进肺里像刀割般疼痛。转过第三个街口时，背后的追逐声突然消失。我刹住脚步，发现站在一家玩具店橱窗前。玻璃映出的景象让我毛骨悚然——三只机械猎犬就贴在我背后不到半米处，却像被按了暂停键般静止不动。

它们眼中的绿光规律性闪烁：亮3秒，灭1秒。

"视觉识别系统有盲区..."我慢慢蹲下，想起原着里提过机械裁判的弱点。当猎犬眼中绿光熄灭的刹那，我抓起橱窗里的玩具车砸向对面咖啡馆的霓虹灯牌。

刺眼的蓝光爆闪，猎犬们顿时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我趁机冲进图书馆大厅，腐朽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地下室的铁门被生物腐蚀得千疮百孔。推门瞬间，霉味混合着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数十个培养舱排列在昏暗的灯光下，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人形生物——他们手腕上全都有Ω符号。

培养舱突然全部开启，淡绿色液体汩汩流出。我后退时撞翻工作台，玻璃瓶里的生物酸洒在地上，将金属地板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原来如此..."我扯下窗帘裹住手掌，小心收集着滴落的酸液。原着中提过终焉之地会回收"异常个体"做实验，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头顶传来天花板碎裂的巨响。银白猎犬撞破三层楼板直坠而下，它的机械爪离我眼球只有寸许时，整具躯体突然僵住——我手腕上的Ω符号正发出刺目的蓝光。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

猎犬的电子眼疯狂闪烁，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追来的其他机械兽。金属撕裂声中，我冲向楼梯间，却在拐角撞见满身是血的齐夏。

"计划变更。"他递来三个沾血的齿轮，"卯兔的核心部件，能暂时干扰裁判系统。"

我们撞开天台门时，乔家劲正把最后一只猎犬的头颅当足球踢。血月此刻变成诡异的紫色，整个城市的机械装置都在发出共鸣般的嗡鸣。

"还差最后一个齿轮。"齐夏将现有齿轮拼成钟表形状，缺口正好在十二点位置，"必须在黎明前——"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图书馆外墙剥落，露出内部巨大的齿轮结构。我们脚下的天台开始倾斜，无数书柜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塌。在坠落的瞬间，我看到地底升起直径百米的巨型齿轮，齿缝里卡着无数具尸体。

"抓紧！"乔家劲用铁链缠住通风管。我们像狂风中的树叶般悬在万丈深渊之上，下方是正在咬合的金属巨齿。

齐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流血的手按在最后一个齿轮缺口上。血液接触金属的瞬间，所有齿轮停止运转，整个世界陷入绝对寂静。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机械音响彻云霄：

「异常协议启动，第7042次轮回终止程序载入中」

十二道探照灯从不同方向射来，将我们笼罩在光柱中。银白猎犬残破的躯体重新组装，它摘下破碎的兔头面具，露出下面由细小齿轮构成的人脸。

"终于找到你了，变量先生。"它的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带着人类的情感波动，"你是七百次轮回里唯一突破剧本的演员。"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血月表面浮现出巨大的倒计时：

【6天23小时5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