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勋章（1/1）
小王仍在发愣，仿佛与外界隔绝。
但叶豪将这幕看得清清楚楚。
见老王教训自家儿子，叶豪紧握无缺12重剑的手缓缓放下。
“你这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嚣张！”
“她是你张婶儿，你竟敢对长辈动手！”
“给我下跪道歉？”
“要不要我也给你跪下！啊！”
“你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些耳环、头套算什么！”
“若非看你赚得多，我早打断你的腿了！”
“现在就给我张婶儿跪下道歉！”
快点！
还没等小王搞清楚父亲为何突然发疯，老王一脚踢向他的膝弯。
扑通一声，小王跪倒在玄武面前。
此时，他才完全反应过来。
瞬间，他感觉颜面尽失。
愤怒又羞愧的他顾不得对方是自己父亲，只想挣扎起身逃离。
父亲如此吝啬，日后必定会后悔，来向自己乞求原谅。
然而，正当他准备挣扎站起时，冰冷的刀刃已抵住他的脖颈。
与此同时，冰冷刺骨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老实跪着别动，稍有异动，必死无疑。”
那黑刀漆黑如墨，令他呼吸一窒。
“何人？”
小王连连吞咽，额头冒出冷汗。
“军人！”
单手持着黑金古刀，小哥怀抱玄武骨灰盒。
不知为何，他脱口而出说出了“军人”二字。
从前的他，最不愿受人约束。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显然不在他的理想之列。
听到“军人”二字，小王感到些许安心。
龙**军队纪律严明，绝不会当众滥杀无辜。
但即便清楚现状，他背后的压力依旧让他寸步难行。
叶豪从小王手中接过那笔五千现金，朝玄武妈妈走去。”阿姨，这是给您的一点心意，请收下，我们……”
“我们是存孝的战友。”听到‘军人’二字时，玄武妈妈的眼中已满是笑意。
当叶豪表明身份后，她眼中的欣喜瞬间转化为激动。
“你们是存孝的战友？”
存孝呢？
“他回来了吗？”
这孩子，一定是要给我个惊喜。
“存孝，孩子，如果你在家，就出来吧，妈很想你……”
玄武妈妈没有接钱，而是开始在人群中搜寻那张日夜思念的脸庞。
她呼唤着，期盼听到熟悉的“妈妈”。
“儿啊，别逗妈了，上次你说交了女朋友，让我们也看看。”
“你爸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虽然他现在有些糊涂，可还记得你这个儿子。”
“儿啊，出来吧，回家吃饭，妈给你做糖醋排骨。”
玄武妈妈一次次在人群中寻找儿子，每一声呼唤都在小哥心里刺痛。
即使再坚强，也不禁泪流满面。
“阿姨，存孝回来了。”
经过一番犹豫，最终还是叶豪开口。
“真的？他在哪？”
“是不是不方便？没关系，阿姨能理解。”
“那我们先回去等他。”
玄武妈妈擦掉眼泪，拉起两人准备回家。
“孩子，别这样，他年纪小不懂事，再说我们家老头子还伤了人家父亲……”
“要是老头子吃亏了，存孝也不会同意的。”
来到小哥面前，玄武妈妈试图让他收起武器。
砰！
一脚踢倒小王，小哥将刀收入鞘中。
他的脸瞬间变得冷漠，目光直视前方。
“玄武！！！”
“回家了！！！”
一声巨吼，震得四周人群呼吸停滞！
与此同时，小哥将手中的骨灰盒转正。
盒盖上，一张玄武带着浅笑的黑白照片清晰可见。
“这是……”
玄武的母亲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住，不知玄武何许人也。
但当她的目光触及照片时，心中如遭重击。
“为什么把儿子的照片放在这上面？”玄武情绪骤然激动，声音冷峻。
小哥与她对视，眼含泪光。
“张存孝！”
“我们回家了！”
再次一声怒吼，回荡在整个小区。
片刻间，时间仿若停止，周遭寂静无声。
一分钟过去，玄武母亲缓缓行动。
她未哭泣，也无疑问，更不曾瞥向他人。
从儿子手中接过骨灰盒，此刻仿佛老去二十岁。
现场沉寂，众人皆知真相。
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那位风烛残年的中年妇人身上。
迈步回家，玄武泪眼模糊，一边走一边轻抚骨灰盒低声絮语。
“存孝，你是不是累了？别担心，妈妈抱着你睡。”
“存孝，妈妈懂，你是怕我们孤单才回来陪伴。”
“完成使命后，回家好好休息吧。”
“你爸老顽固总念叨想你，现在可以聊聊了。”
“存孝，我们回家，再不分开。”
望着玄武的背影，众人眼含热泪。
张存孝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二老的全部希望与依靠。
张存孝之妻朱雀归乡！
叶豪高呼着冲向玄武的母亲，将手中的骨灰盒递到她怀中。
骨灰盒上黑白照片里的朱雀，眉宇间透着英气，仿佛正微笑凝视众人。
“这是你儿子带回来的儿媳妇？真漂亮！”老人泪眼婆娑，嘴角却洋溢着欣慰的笑容，“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备些礼物。”
叶豪轻轻将另一盒骨灰放在老人怀里，两个盒子紧贴在一起。
玄武妈妈转身望向家的方向，一步一顿地走进院子，每走一步便喃喃一句：“儿子，儿媳妇，你们终于回来了。”
屋内，玄武的父亲早已听见动静，探出身子，目光急切。”是存孝的声音吗？他在哪？我的儿子和儿媳妇呢？”
门外的人群齐声呼应：“张家儿子存孝，携妻子朱雀，荣归故里！”
这一声声呼喊，不只是对英雄的迎接，更是对亲人重逢的喜悦与敬意。
玄武的母亲默默走入房内，神情恍惚。
玄武的父亲并未留意怀中骨灰盒的存在，仍向外张望着。
\"老王，你还没服气吗？\"
\"谁再说我儿子坏话，我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父亲说完便朝人群走去，目标直指鼻青脸肿的老王。
看到父亲的步伐，叶豪吞咽了一下喉咙，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
\"爸！\"
就在父亲快接近老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爸！\"
背后的小哥背着黑金古刀，再次开口：\"爸，我是存孝，回来啦！\"
父亲转身，一脸茫然。
他盯着眼前的小哥，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弯下。
\"爸，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存孝，这是我媳妇。”说着，小哥牵起愣住的叶豪走向父亲。
\"你……\"
\"你就是我儿子存孝！！\"
父亲揉了揉眼睛，脸上的笑意如绽放的花朵般灿烂。
儿子回来了，还带着儿媳一同归来。
听见外面的声响，刚哭得泪眼婆娑的玄武母亲从房内走出。
她虽勉强露出笑意，但神色间透着几分生硬，依旧强装欢颜。
\"孩子，咱们回家，妈给你们做可口的饭菜。”叶豪与小哥点头同意，随后四人一同入内。
\"孩子，你们的朋友玄武是怎么……牺牲的？他临终前有说什么吗？\"
\"离开的时候，疼不疼？\"
母亲口中提到的玄武正是她的儿子。
她迫切想知道儿子是如何牺牲的。
她想知道儿子是否留下了遗言，也想知道儿子离世时是否感到疼痛。
\"妈！\"
\"玄武很勇敢，他是真正的无畏勇士。”
\"他走得很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经历太多苦痛。”
\"妈，别担心，玄武的家人我们来照顾。”叶豪这次主动开口，他知道小哥已无法多言。
\"从今以后，玄武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
叶豪说完这话，目光真诚地望着玄武的母亲。
\"好孩子，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玄武的母亲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旁的玄武父亲仍在翻找东西，似乎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砰！
桌上突然出现一瓶老旧的白酒。
玄武父亲看向小哥：\"存孝，你两年没回家了，今日回来，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他兴奋地拿起两个杯子斟满酒。
他知道小哥能喊这一声爸已很不容易。
小哥默默接过酒杯，轻轻与父亲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好！
\"不愧是我的儿子存孝！\"
玄武父亲拍腿大笑，眉头紧锁也一饮而尽。
屋内三人悲伤，唯独父亲欢喜。
门外众人沉默无声。
\"小子，我不管你以前怎样。”
\"从今天起，若再惹事生非，休想我会留情！\"
说完，老王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又叮嘱一句：
\"你新买的房子我不住，宁可老死也要守着这片老居民区。”
其他人叹息连连，心中满是哀伤。
此时，玄武的父亲已有几分醉意。
尽管桌上连颗花生米都没摆，却已摆了三个空酒瓶。
让叶豪惊讶的是，玄武母亲这位看似普通女人并未因丧子之痛丧失理智。
接下来三天，叶豪与小哥断绝一切外界联系。
按照玄武的要求，他们回乡将玄武与朱雀的骨灰合葬于家族墓地。
玄武母亲说这是落叶归根。
她只愿儿子做个平凡人，累了便回家休憩。
没有隆重的葬礼，也没有过多的宣传报道。
他们安详地长眠于故乡的田野间，守护着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
从平凡中来，到平凡中去。
最终，玄武留给母亲的，仅剩两枚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