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坐卧不安(1/1)
董卓与母亲池阳君亲自前往,母子俩乘坐的车驾,简直是把皇帝的龙辇搬到了路上,一路行来,连日光都似被这气派压得矮了三分。
董母的车驾,竟是用整块紫檀木掏空打造的车厢,四周镶着半尺高的金箔,上头錾着“日月同辉”的纹样,阳光一照,金芒能晃得人睁不开眼。
车厢两侧挂着鲛绡帘子,淡紫色的纱面上用银线绣满了万福纹,风吹过,纱帘轻晃,露出里头铺着的白狐裘垫,毛茸茸的像堆着云团。
车辕是黑檀木裹着铜皮,两端各雕着一只金漆凤凰,凤嘴里衔着明珠,走起来叮咚作响。
拉车的是八匹纯白的河西骏马,马身上披的鞍鞯是金线织的锦缎,连马蹄铁都镀了银,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像是在敲打着银子。
车驾前后各围着二十名侍女,个个穿着锦绣宫装,手里捧着鎏金熏炉,一路走一路焚香,烟气缭绕中,连车轮碾过尘土的声音都显得贵气起来。
董卓的车驾,比董母的更添了几分威赫。车厢竟是用黄铜浇筑,外层裹着厚金,四角各立着一尊金狮,狮口衔着鎏金铃铛,车行时叮咚震耳,十里外都能听见。
车厢正面镶着一面巨大的和田玉镜,镜面上刻着“受命于天”四个篆字,玉光温润,却透着股压人的气势。
车帘是玄色的貂裘,边缘缀着珍珠串成的流苏,每颗珠子都有拇指大,走起来哗哗作响。
拉车的是十匹纯黑骏马,马鬃马尾都用红绸扎着,鞍辔上嵌着鸽卵大的宝石,跑动时宝石折射出的光,比铠甲上的寒芒还要刺眼。
车驾左右各有三十名铁甲骑士护着,个个身高八尺,甲胄上的红缨如烈火般飘动,手里的长戟斜指天空,戟尖的寒光与车驾上的金玉流光交相辉映,硬生生在黄土道上劈开一条金光大道。
两车驾行在路上,前后簇拥着数百名护卫,轮轴碾过路面,发出沉闷如雷的声响。
随行护驾的将领是吕布、李傕、郭汜,三人并辔而行,如三把出鞘的利刃,将这奢华仪仗的威势又抬了三分,马蹄踏处,连风都带着慑人的杀气。
吕布骑在那匹日行千里的赤兔马上,浑身披挂着兽面吞头连环铠,甲片上鎏着金,在日头下泛着冷硬的光。
他手按在方天画戟的戟杆上,戟尖的寒芒能映出他眼底的锐利,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刻,目光扫过周遭时,连护卫的甲士都下意识挺直了腰杆。
李傕与郭汜分侍两侧,虽无吕布那般夺目的神采,却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猛。
郭汜手里攥着一杆铁枪,枪缨是褪色的红绸,眼神像鹰隼般扫视着远处,但凡有风吹草动,手便会猛地收紧。
李傕的黑铁铠甲更透着股嗜血的戾气,嘴角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配上他脸上的肤色,更让人不寒而栗。
每当车驾稍缓,吕布便会勒住赤兔马,回头望一眼董卓的金车,那眼神里既有对权势的敬畏,又藏着几分难掩的锋芒。
李傕与郭汜则会分向两侧,低声喝令护卫收紧阵型,沙哑的嗓音混着马蹄声,像是在为这奢华队伍裹上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这三人往队伍旁一站,便如三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把董卓的威势从车驾里延伸出来,让这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既有金玉堆成的富贵,更有刀兵铸成的威严。
董赵联姻的事原本就震动了天下,董卓这嫁孙女的豪华嫁妆,更令不少诸侯有点坐卧不安。
董卓嫁孙女的嫁妆队伍尚未抵达云州,那奢华嫁妆的排场已如惊雷般滚过中原,各路诸侯闻讯,皆在府中坐立难安。
人人都知这泼天富贵不是给董白的,是董卓递向云州赵剑的橄榄枝,若二人真成掎角之势,天下格局怕是要翻覆重来。
袁绍在邺城府邸里摔了玉杯,酒液溅湿了案上的地图。
“赵剑匹夫!竟跟董贼联姻!”
他眼底藏着焦虑,董卓势大,赵剑同样势大,二人若是合力,他苦心经营的河北基业怕是要动摇。
刘备在北海太守府的油灯下枯坐,关羽、张飞侍立两旁。
许久后,他长叹一声:“董卓以富贵结好赵剑,其意不在联姻,在天下啊。”
张飞按捺不住怒火,却不知往哪发!
关羽目光落在案上的地图,看着云州与北海:“董卓、赵剑都是难以对付的,若两人真的合力了,这…”
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大哥的忧虑,他们兵微将寡,最惧诸侯合纵,尤其董卓这般权倾朝野者,若再得强援,他们连夹缝求生都难。
公孙瓒带三千麾下的白马义从,正准备前往青州,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董卓这是在下血本,真正想拉拢赵剑!”
曹操听到消息时,正在疾书,笔尖划破竹片的声音格外刺耳。
荀彧在旁道:“主公,董卓此举,意在稳住后方,好专心对付关东联军。”
曹操停笔,抬头冷笑:“董卓以为金银能买通人心?赵剑若真是见利忘义之徒,也坐不稳云州这位置。”
话虽如此,他却将竹简狠狠掷在案上,“怕就怕赵剑骑墙观望,让董卓没了后顾之忧。
传令下去,加紧操练兵马,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