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父亲心里应该明白(1/1)
出于对崔氏的维护,沈清远道:“这寿宴,最近一些时日,我就给你过了,到时再给你送回老宅去。”
老爷子质问,“沈清远,你这是打算给我过最后一个寿宴吗?是在诅咒为父去死的意思吗?”
“随父亲怎么想想。”沈清远无所谓的说着。
也许是太过于嘈杂,没一会儿老夫人就醒了过来。
房间外的几人听到动静,相继走了进去。
沈知意站在最边缘的位置,看着祖母对父亲诉苦,说着不想回老宅,沈知意稍稍有些心软,但并不多。
虽然祖母并未明确为难过她母亲,却也对母亲所受的苦难视而不见。
沈知意可以理解为祖母害怕祖父,但这绝对成为不了她心软的理由。
沈清远看着老夫人哭,也有些心酸无奈,“母亲,到时候你就留在府上吧,我只将父亲送回老宅去。”
“你……这是想让为父在老宅孤独致死吗?”沈老爷子本就不想回去,听到这话,心情更加不好了。
“我为何这么做,父亲心里应该明白!在辞行之前,我为你最后办一场寿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老爷子满脸悔恨,甩袖愤然立场。
其余人都与老夫人说了几句关心的体面话,也纷纷退下了。
就只剩下了沈清远还留着。
老夫人靠在床边,虚弱着说道:“清远啊,你父亲上半辈子受尽了苦,没见过什么荣华富贵,当初我们赶来京城,你爹还满脸期待的说要帮你分忧家务事,不让你多操劳,可为娘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
“娘,此事与你无关,不必挂心。父亲……我为了如烟,也只能如此安排了。”
老夫人点头,“也是该让他自己回老宅去清静一段时间,兴许还能将事情想明白了。对了,那孩子的埋骨之地,可找到了?当年才降生便被活埋,为娘听了,也觉揪心。”
“未曾。根据那稳婆所言,当时负责活埋的几个人,都被父亲灭口,如今知晓埋骨之地的人,就只有父亲了。”
沈清远猜得出,只要他去主动问父亲,定会被父亲以继续留在府上为条件,才肯告知。
逝者已矣,得知埋骨之地又能如何?
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娘好生休息。”沈清远也退下了。
……
另一边,沈知意将崔氏扶回房间的同时,账房那边也来了人,“二小姐,这是相爷嘱咐给您的一千两银票,还有一把库房钥匙。”
一千两银票。
沈知意笑颜展露,父亲这次真是痛快,明明买几个丫鬟也用不着多少钱。
“这把库房钥匙是?”
相府有五六个库房,每个库房都不一样,有粮库,钱库,杂物间,药房,等等。
而重中之重,便是粮库与钱库。
据她所知,虽然祖父这些年,一直都打理着府内事务,但粮库与钱库的钥匙,却一直都是父亲在保管,并未给祖父。
只是表面上看着,一切都在祖父掌握中而已。
“回二小姐,这是粮仓的钥匙,相爷说,今后粮仓内的米粮,皆由二小姐做主。”
父亲现在竟然这么信任她了?
粮仓的重要性,可不亚于钱库。
而且,如今她这具小小的身体,才五岁。
不过仔细一想,沈知意还是很快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大概知晓了她与母亲过去一直难以饱食,才将这至关重要的粮仓给她打理。
那她,必将不负所望!
老爷子现在一失势,对大夫人的禁制,便也算作结束,护卫们,家门锁与窗锁撤除的时候,还在说些闲话:“听说了吗?相爷将粮仓的钥匙,给了二小姐。”
“天哪,二小姐只是个庶女,竟能掌管相府粮仓!”
“还不是因为大夫人过去苛待二小姐与崔姨娘,连顿饱饭都不给的事情被相爷知晓了,如今倒好,大夫人想吃饱饭,只怕今后还要看二小姐脸色了。”
“你们说什么呢?”满脸憔悴的大夫人从房里走了出来,“沈知意那个小贱人,怎么可能拿到粮仓的钥匙?她今年才五岁!”
相爷这不是胡闹吗?
当初她求了那么久,相爷都不肯将粮仓的钥匙给她保管,如今就这么给了沈知意那个贱人?
今后若真让沈知意掌管粮仓的话,还得了?
护卫说道:“夫人,现在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相爷可还说了,要抬崔姨娘为平妻。”
“哎呀,你将这话说了作甚?不是给崔姨娘和二小姐找麻烦吗?东西整理好咱们就赶紧走吧。”另个护卫催促道。
几个人将拆下的门锁窗锁整理好后,相继离去。
大夫人站在门口,双腿险些瘫软下去。
她就被关禁闭这两日时间,府内就大变天了?
若崔氏那狐媚子,真被老爷抬为平妻,只怕她这大夫人的位置,很快也就保不住了。
不行,绝不能让崔氏当平妻!
她必须将崔氏狠狠踩在脚底下!
“来人,来人!”
大夫人喊了几嗓子,刚好林婆子得到风声,说大夫人这边被放出来了,就赶了过来。
“林婆子,你来的正好,备马车,我要回国公府一趟!”
她自从嫁给沈清远后,已经很少与国公府再有往来了,只怕那男人都忘了,她是国公府嫡女!
“老奴这就去……”
“母亲。”沈知雪踱着小碎步走了过来,“若母亲还想坐稳这大夫人的位置,女儿奉劝母亲不要再轻举妄动,给沈知意送破绽。”
虽然声音很稚嫩,却显得格外成熟。
但大夫人这会儿心里着急的紧,又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催促林婆子,“还不赶紧去?”
林婆子看了眼沈知雪,轻声道:“夫人不打算听听小姐是怎么说的?”
“她才六岁,听她的有什么用?”大夫人脱口而出。
“之前我让母亲不要去明着对付沈知意,母亲非不听,这才被她算计,母亲不如仔细想想,那日做法的事情,丫鬟偷偷放到沈知意房内的诅咒木偶,为何会出现在母亲房内,早就收买好的法师,又为何会反向倒戈,指控母亲才是对相府不利之人?”
大夫人听完她的话,终于是冷静了下来,更多是惊讶,“雪儿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女儿最喜暗中观察,可以明确告诉母亲,这次若是回娘家搬来外公当靠山,沈知意绝对有办法让父亲彻底对您厌恶,这大夫人之位,只怕迟早是会易主的。”
“……”
女儿说的有条有理,她想不信都难。
可就这么忍气吞声,也不符合她的性子。
“那你告诉娘,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说了你也不听。说实话,你不比沈知雪的娘安分,所以现在总是吃亏。”
“你……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女儿?哪有对母亲是这样说话的?”
大夫人心里本就忍着气,又被沈知雪这么一刺激,竟委屈的险些哭出来。
她堂堂相府夫人,这些年一直与夫君貌合神离,就是想除掉个碍事的狐媚子,能有什么错?
为何连老天都不帮她?
大夫人不知道的是,老天其实已经很帮她了,只是因为沈知意成了变数,才让她如今这般憋屈。
“你要真信我这个女儿,就什么都别管了,在父亲那里,尽管表现的柔弱无害就行,慢慢的让父亲对你降低防范,找不到把柄,自然不会对你如何,至少大夫人的位置,能保得住。”
林婆子也道:“夫人,老奴觉得,您这次就听小姐的吧,倘若有其他变数,您再想法子不迟。”
现在大夫人除了回娘家搬救兵这个办法,也想不出别的了,虽然一直理不清楚为何女儿年纪不大,看待事情却如此通透,她这次都下定决心要赌一把了。
到了晚膳时候,沈清远派人给沈知意母女传话,今后膳堂,准许她们今后可随意入膳堂。
母女二人到的时候,沈知意视线扫了一周,除了祖父祖母外,其余人都在。
祖母是再养身体,没现身倒也正常。
至于祖父,位置仍给他留着的,只怕是放不下面子,正与父亲僵持着。
沈清远左边加了两个位置,特意给母女二人留的。
右边坐着的,是大夫人与沈知雪。
瞧着像是一碗水端平。
这个结果,对沈知意而言,不算最好,却也不算太差。
虽还未曾完全扳倒大夫人,至少一切正向好的方向发展。
“妹妹,以前是我做的不对,这次反思,深感愧疚,还望不计前嫌,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我也真心祝福妹妹成为平妻。方才老爷还说,要给妹妹换个大些的院子呢,说现在住的地方太小,我还与老爷说呢,得给知意也重新整顿个院子出来,毕竟是女儿家,要有自己像样的闺房。”
“东边的几个院子是不错,就是现在妹妹怀着身孕,住的要是偏远了终归不好,不如就近住我旁边那个院子里,也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大夫人忽然这么热情,倒是让崔氏有些意外。
不过她还是听沈知意的,只要是之前算计与陷害过的人都保持距离,大夫人最是不可能例外的人,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如烟谢过夫人好意,平日里与女儿一同住惯了,不喜分离。”
三夫人抿唇笑了,“大夫人这是忽然转性了?之前可不是这般对她们母女的啊。”
二夫人也跟着道:“不知道这算不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这两房夫人,在沈知意的印象中,后来也都是与大夫人为伍的。
兴许是如今还没到那一步。
若是把二房与三房夫人都拉拢到母亲这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需稍微下点功夫即可。
沈清远最不喜饭桌上的勾心斗角,沉声道:“人到齐就用膳吧。”
膳堂内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大家都开始认真用膳。
饭后,大家也都各自散场了。
大夫人被崔氏这么一拒绝,也没脸多留,走的最早。
“妹妹,我有话与你说。”沈知雪叫住要走的沈知意。
沈知意便只好让青月小心搀扶着母亲先回去。
她则是跟着沈知雪一路出了膳堂,待走到后花园,才问起:“嫡姐把我叫来这么远,到底想说什么?”
“过几日父亲会提早给祖父办寿宴,到时候,我会设计陷害你。”
沈知意:“??”
哪有人会把这种事提早说出来的?
一时间,沈知意有些哭笑不得。
沈知雪却很认真,“我还是觉得,既然你我已经交底,便没必要真的互相伤害,到时候演场戏便是,就当做是帮我完成任务。”
“没兴趣帮你演戏。”
“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嘴上说着不想知道崔令舟下落,心里还是很好奇他这些年在京城是怎么度日的吧?其实他若回来,对你和崔夫人都好,现如今,他在贫民区开了个赌坊,那赌坊平日里是一个叫彪哥的人在打理。”
彪哥……
赌坊?
沈知意忽然就想起自己此前为了对付秋蝶夫君,跟过去的那间赌坊。
里边管事的人,似乎就叫彪哥。
难道好巧不巧,兄长就是在那。
“兄长是被谁所救?”
“这就不清楚了,剧情里并未写明。”沈知雪看书的时候,也比较好奇,刚出生就被活埋的崔令舟,是被谁所救,又是怎么走到巅峰的,只可惜,原文中对崔令舟前期的描写很少,直到大结局,也没交代清楚此事。
沈知意还在犹豫,心中没底。
现在的兄长,与十三年后的肯定大不相同,就怕心中怨气深,不愿意与她相认,再发生些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沈知雪笑眯眯的望着她,“怎么,认回自己亲哥哥还要犹豫?”
“你对我兄长现在这个年龄的性子,有几分了解?”
“了解是不多,只知道他还挺能吃苦的,赌坊赚的钱,好像都分给一些无家可归的同龄人了,后来他建立日月阁,这些被他帮助的人,也都加入其中。”
沈知意仔细想了想,感觉兄长的来时路也不容易,他明明是相府长子,却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一路攀升上行。
沈知意终于下定了决心,“明日,我去找他。”
沈知雪托腮轻笑:“我最嗑的就是你们兄妹情了,赶紧把他带回来吧。”
“嗑兄妹情?什么意思?”
“就是……欣赏,羡慕的意思。”
夜间的风很凉,两人分别后,各自回去了。
沈知意回到院内,青月和柑橘正在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她顺口问了句:“母亲呢?”
青月道:“被老爷带去新院子了,有柳叶在那边守着。对了,老爷还让奴婢问小姐,是想继续与侧夫人同住,还是打算分开,老爷也给小姐准备了新的院子,奴婢看过了,比这个院子要宽敞两倍呢。”
沈知意不在乎院子大不大,她只在乎母亲。
便又问:“父亲给我安排的院子,与母亲的近吗?”
青月摇摇头,“侧夫人住的院子,离大夫人比较近。”
怎么会安排到大夫人那儿的院子了?
用膳的时候,分明已经拒绝过了。
“我去看看。”沈知意连忙加快脚步过去。
留下两人继续收拾东西。
崔氏新院,如烟苑。
以她的名字为命名,距离大夫人住处也就隔了一两百米。
沈知意来的时候,瞧见柳叶在门外守着,不由疑惑蹙眉。
见她走来,柳叶赶忙上前低声道:“小姐可算回来了,大夫人也不知抽了什么风,飞在这里与侧夫人闲聊,哪怕侧夫人已经委婉表示要休息,她也还睡赖着不走。”
“母亲怎么会选择来这院子住?”
“是老爷安排的,说这里景色好,平日里侧夫人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可以看看后花园的景。”
看景?
离大夫人这么近,未免太晦气了些。
沈知意推门走进去。
大夫人坐在崔氏身边,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些什么。
哪怕崔氏脸上已经显露疲态,她也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
见沈知意回来,崔氏像是瞧见了救星。
大夫人眼神闪烁,“知意回来了。”
沈知意没理会她,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那些小衣服,瞧着应该是嫡姐刚出生时穿过的,她便故意问“这些是?”
崔氏声音听着有些无奈,“大夫人送来的,说是等我这胎生下来,可以用这些衣物。”
崔氏并不喜欢,她早就开始自己缝制小衣物了,一周做出一件,如今也做了好几件,等出生的时候,也够用了。
大夫人声音拔尖,声音傲然着对沈知意说道,“这些衣服啊,都是当初你嫡姐刚生下来的时候,老爷子派人去订做的,每件衣服都有金线缝制,做工繁琐精美,光是这小小一件衣物,都要二十五两银子呢。我呢,也一直留着,不舍得丢,本来是打算给二胎用的,这不,你比我早,便给你用好了。”
这番话下来,沈知意可算是听明白了,这哪是好心来给母亲送衣服的?分明是在刻意炫耀。
哪怕如今祖父已经与大夫人撕破了脸,大夫人仍是厚着脸皮炫耀这些。
刚出生的婴幼,一件衣服二十五两银子,的确是不便宜。
大夫人见二人不说话,又自顾自的说着:“你们要是嫌知雪穿过这衣服也没事,大不了就把金线拆下来,当钱使,也是可以的。”
这暗讽真是一招接着一招。
崔氏显然也听出来了,脸色都气白了,肚子也一抽一抽痛,肚皮发硬。
坐着实在难受,便说道:“知意,娘有些累了,扶娘休息。”
“好。”沈知意走了过来,大夫人当场献殷勤,将沈知意挤开,她占着身形优势,沈知意反应不及时,险些被扳倒。
大夫人主动搀扶住崔氏,后知后觉注意到身后的沈知意,惊呼了声,“呀,我没瞧见你,可没事吧?”
沈知意脸色冷下来,“天色不早了,大夫人早些回去吧,我娘如今月份大了,熬夜不得。”
“我这不是将你娘扶回床上休息,然后就走了嘛!”
沈知意压根不打算给大夫人面子,故意激怒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夫人自己怀不上二胎,便又想打我娘的主意?”
兴许是被猜对了,大夫人眼神闪烁,声音透着不悦,“说什么呢?”
沈知意利落爬上凳子,将放在桌上的衣服随意扯下一件,稍微摸了下,便从里边取出一枚长针。
大夫人脸色骤变,这死丫头怎么知道的?
“柳叶!”沈知意声音清脆的喊着。
很快,柳叶在门外应了声。
“去把我爹叫来!”
“沈知意,你构陷我?”大夫人倒打一耙,主要她也没想到沈知意能这么厉害,一下子猜出她在衣服上动了手脚。
这每件衣服上,都被她藏了枚毒针,毒不是很重,一般人触碰到,就只会是身子有些发麻而已,可若是有身孕的人中了此毒,轻则早产,重则小产,失血过多而死。
她下午是打算听知雪的话,可后来怎么想着都觉得不甘心,再加上下人告诉她,知雪与沈知意在后花园有说有笑的,她瞬间感觉是被女儿背叛了,在林婆子的唆使下,出此下策。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沈知意竟这般厉害。
“构陷?”沈知意稚嫩的小脸上闪过冷笑,“等父亲来了,检查过这些衣物,就知道究竟是我构陷,还是大夫人想害我母亲!”
说着,她打算去拉崔氏过来。
大夫人动作却更快,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崔氏脖子上,眼底充斥着血丝,“沈知意,你最好别动!不然我让你母亲一尸两命!”
“啊——”崔氏被吓得浑身发抖,肚子本就不舒服,这下更难受了。
大夫人锐利的簪子抵在崔氏脖子上,渗出丝丝血红,她的脸以为狰狞,而逐渐扭曲,“我可是相府大夫人,要不是你跟你娘这两个狐媚子,我怎么也不会走到今日!就你娘这种货色,也想当侧夫人与我平起平坐?做梦!”
“你先放开我娘!”
大夫人冷冷嗤笑,“放开?沈知意,你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但丑话说在前边,你若是激怒我,这一个不留神,伤到你母亲要害的话,可不能怪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你们都去死!”
“聂月言!”
沈清远迅速踹开房门,身后紧跟着柳叶,青月以及柑橘。
“相爷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唤我。”大夫人双眼含泪,几近癫狂了,“哈哈哈哈!怎么,为这个贱妾,你是恼羞成怒了?”
“放开如烟,别让我说第二次。”
“放?哈哈哈哈!我凭什么放过她?如果她没出现的话,你我本该举案齐眉才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她?我聂月言出身国公府,曾经可是被捧在掌心里的千金小姐,凭什么嫁给你后,却要受各种委屈?还要被个贱妾强压一头?”
“甚至现在……我的亲生女儿,都不在与我一处!她与这个小贱人联合起来算计我这个亲娘!!”
沈知意不免疑惑,“大夫人从何认定嫡姐与我联合起来算计你?”
“下人告诉我,你与知雪在后花园密议。”
“所以你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信。”沈知意继续说着,却不动声色给站在一旁的柳叶使眼色。
大夫人这会儿注意力都在沈知意这儿,顶多防范沈清远,丝毫没注意到柳叶已经闪到她身后去,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一掌劈在大夫人手肘上。
她手中的簪子瞬间掉落在地。
正懵神的功夫,沈清远已经将崔氏拽过来,护进怀里,低声关切:“如烟,没事吧?”
崔如烟脸色苍白,却是摇头。
其实除了肚皮有些发紧,稍微有点痛,倒是没什么大碍。
沈清远还是不放心,“来人,请大夫!”
随后,又让护卫将大夫人带了下去。
大夫人再被拖走的时候,嘴里还在说些咒骂的难听话。
沈清远充耳不闻,赶忙将崔氏扶到床前,让她坐下。
看到崔氏脖子上被簪子刺破的伤口,他满脸气愤,“她简直是胡闹!”
崔氏轻抚着肚子,深吸几口气,慢慢缓了过来,红着眼摇头道:“老爷,我不要住在这里,大夫人这样,我只怕是夜不能寐了,实在不行,给我安排个别院,我与知意搬出府去住吧,这府上,基本没有能容下我们的人。”
她这都是沈知意教的,卖惨加示弱。
大夫人现在都想要她命了,崔氏自然也不可能还傻傻的去帮其说话。
沈清远满眼心疼,“将你送去别院,我更不放心,这样,我送几个护卫过来保护你,没你的准许,今后其余人不准进你院子。”
崔氏哭的梨花带雨,“我现在最怕看到夫人……”
“好,好好!”沈清远立马说道:“我让她搬走,离你远远的,主要你现在这个院子,是我瞧着府内最好最合适的,能让你住着舒服些,别害怕,万事有我在。”
“老爷。”崔氏窝在他怀里,“你说咱们这个孩子,能顺利降生吗?”
“会的,一定会!”
沈知意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爹娘相拥的画面,忽然有些感慨,父亲是真的很爱母亲,上一世若非孝心大于一切,也不至于受制于祖父,逐渐让母亲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