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器魂初凝（1/1）
思过崖的寒风裹挟着冰碴子灌进石洞时，林渊正沉浸在玉佩的器魂世界中。石壁上悬浮的碎石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在黑暗中划出银亮的轨迹。青岚子的残魂化作一道虚影盘坐在他对面，袖中露出半截断剑，剑身纹路与玉佩内的剑形纹路如出一辙。
“器魂凝练需以本命灵力为引，”青岚子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的嗡鸣，“你且将丹田内的四色灵力按五行方位排列，引动玉佩中的庚金本源。”
林渊依言运转功法，体内金、木、水、土四色灵力如四条小蛇蜿蜒而出，在识海中央交织成太极图。当灵力触碰到玉佩深处的庚金本源时，石洞突然剧烈震动，洞顶碎石簌簌而落，却在距离他头顶三寸处被无形屏障弹开。
“成了！”青岚子断喝一声，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沿着林渊的手臂攀爬而上。林渊只觉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在石壁上，却见血迹竟化作符文融入石中，那些悬浮的碎石瞬间爆发出刺目金光，在空中凝成一柄柄微型灵剑。
“这是器魂初成的征兆。”青岚子的虚影变得凝实几分，“三日后的小比，你可用这些灵剑操控天地灵宝。但切记，器灵根与普通灵根不同，需以‘器意’驭物，而非单纯依赖灵力。”
与此同时，九玄宗执事堂内，王通正对着一面水镜沉吟。镜中映出林渊在石洞内操控碎石的画面，他的三角眼眯成两道寒芒：“果然是器灵根……”
“王执事在看什么？”林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身着绣金纹的内门弟子服，腰间挂着林家祖传的赤焰剑，剑柄上的红宝石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王通猛地合上水镜，皮笑肉不笑地道：“林贤侄今日怎么有空来执事堂？”
林昊随手翻弄着案上的玉简：“自然是来看看我那好堂弟的‘思过’进度。听说他在荒谷采了凝露草？”他指尖在玉简上轻轻一弹，一道火灵气瞬间将玉简烧成灰烬，“四灵根也敢妄动天材地宝，真是不知死活。”
王通盯着他腰间的赤焰剑，心中暗惊。那剑的气息比三日前强盛了许多，剑身周围隐约有暗红色的雾气缭绕，分明是修炼了某种邪功的征兆。
“三日后的小比，林贤侄可有把握？”王通试探道。
林昊突然转头，眼中闪过一丝金红双色的火焰：“把握？我要让整个九玄宗都知道，单灵根与四灵根之间，隔着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抬手轻挥，赤焰剑自动出鞘三寸，剑尖指向水镜碎裂的方向，“至于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王通后背沁出冷汗，忙不迭点头：“贤侄放心，外门小比的规则由我来定。”
三日后，九玄宗演武场。
烈日高悬，数千外门弟子挤在观礼台上，议论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林渊站在候场区，感受到无数道或轻蔑或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轻抚胸前玉佩，能清晰感觉到其中沉睡的器魂正在苏醒。
“下一场，林渊对阵林昊！”裁判的声音刚落，演武场顿时炸开了锅。
“开什么玩笑？四灵根竟敢挑战内门天骄？”
“听说林昊刚突破筑基中期，这根本不是比试，是碾压！”
林昊缓步走上擂台，赤焰剑拖在身后划出火星。他扫了眼林渊，嘴角勾起冷笑：“堂弟若是现在认输，我尚可留你全尸。”
林渊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泛起涟漪，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搅动天地灵气。他的瞳孔中倒映出演武场周围散落的兵器架、石锁、青铜鼎，这些原本普通的器物此刻都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开始吧。”林渊轻声道。
林昊脸色骤变，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四灵根废材，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低吼一声，赤焰剑化作一道火龙扑向林渊，剑身周围的暗红色雾气瞬间弥漫整个擂台。
“小心！那是赤焰剑的‘焚心业火’！”观礼台上有人惊呼。
林渊却不闪不避，抬手轻挥。演武场东侧的兵器架突然剧烈震颤，十八柄长剑破架而出，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的阵型。剑尖直指赤焰剑，庚金灵气在剑刃上凝聚成实质的剑气。
“器灵根！”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整个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
林昊的火龙在距离林渊三尺处轰然炸裂，十八柄灵剑趁机穿插而入，在赤焰剑周围织成一张剑网。林渊指尖微动，其中一柄灵剑突然转向，剑柄重重敲击在林昊胸口的膻中穴上。
“噗——”林昊喷出一口黑血，赤焰剑“当啷”落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渊，发现对方眼中流转着金、木、水、土四色光芒，而那些光芒的中心，隐约有一道金色的剑影若隐若现。
“这不可能……”林昊踉跄后退，却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光幕上。他腰间的赤焰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剑身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纹路，那些纹路顺着他的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
“不好！他走火入魔了！”裁判惊呼着想要上前，却被一股热浪掀翻在地。
林渊见状立刻掐诀，剩余十七柄灵剑在空中结成防御阵。然而赤焰剑爆发的血色灵气太过狂暴，灵剑纷纷崩裂，化作点点金芒消散在空气中。
“林渊，快退！”青岚子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响，“这是赤焰剑中的‘焚天业火’，已与他的火灵根产生共鸣！”
林渊刚要后退，却见王通不知何时出现在擂台边缘，手中掐着一道暗紫色的法诀。他袖中突然飞出一张符纸，在空中化作锁链缠住林渊的脚踝：“林贤侄小心！”
林昊趁机凝聚全身灵气，赤焰剑悬浮在他头顶，剑身周围的血色雾气凝成一个狰狞的火焰头颅。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赤金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一起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胸前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一道剑气从玉佩中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柄长达十丈的巨剑。巨剑落下的瞬间，整个演武场的灵气都被抽空，连太阳都被遮蔽了光芒。
“轰——”
剑气斩碎赤焰剑的同时，也将擂台劈成两半。林昊被震飞数十丈，重重摔在观礼台下，生死不知。王通的锁链符纸在剑气余波中化作齑粉，他脸色惨白地看着林渊，发现对方眼中的金色剑影愈发清晰。
“器魂大成……”青岚子的声音带着欣慰，“没想到你竟能在生死关头完成蜕变。”
林渊缓缓收回玉佩，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器魂之力。他望向王通，后者正悄悄后退，袖中隐约露出半块青铜令牌。
“王执事，”林渊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这就是你定下的比赛规则？”
王通额头冷汗直冒，刚要开口辩解，却见演武场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钟鸣。一道霞光从天而降，笼罩住整个九玄宗。
“掌门出关了！”有人惊呼。
林渊抬头望去，只见霞光中隐约有一道身影负手而立，目光穿透层层云雾，落在他胸前的玉佩上。青岚子的虚影在识海中微微颤抖：“是九玄宗现任掌门……他察觉到了器灵根的气息。”
山风掠过演武场，掀起林渊的衣摆。他轻抚玉佩，感受着其中沉睡的器魂，突然露出一丝笑意。三日后的小比，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