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旧债与新王（1/1）

庭院的寂静被一道突兀出现的声音打破。

"她的债，不是你现在的'世界'能扛得住的。"玄老的身影从空间涟漪中走出。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柳清音，又看了一眼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的凌云，叹了口气，"你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老夫想不出来都难。"

凌云转身对着玄老微微躬身。对于这位引路人，他始终保持着敬意。"玄老，你知道解决的办法。"他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办法？"玄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谈不上办法。只能说是一条线索。一条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线索。"他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天人五衰是修士试图以凡人之躯窃取天地权柄而积累下的'法则业障'。业障不消，轮回不止。你用你的世界去扛，等于是一个人扛下了她生生世世欠下的所有债务。你的世界会因此而崩溃。"

玄老的解释印证了凌云之前的推演。他接着问："那条线索是什么？"

"传说在宇宙诞生之初，有一株与天地同寿的神物，名为'世界树'。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大千世界，而是扎根于万界的'虚空本源'之中。它的一片叶子就能承载一个小世界的生灭。它的一滴树汁就能洗去一切法则层面的业障。"玄老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但那只是传说。无数个时代以来，无数惊才绝艳的大能都在寻找它。有的是为了突破更高的境界，有的是为了像你一样拯救自己的爱人。但没有一个人成功过。甚至没有人能证明它真的存在。"

世界树。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

"它在哪里？"凌云只问最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玄老答得干脆，"但想要寻找这种传说中的神物，你必须先拥有一张'门票'。一张能够让你在无尽虚空中航行的'门票'。而这张'门票'的线索，或许就在你最大的敌人那里。"

"界猎？"凌云的眼中寒光一闪。

"对。"玄老点头，"界猎全称是'世界狩猎者联盟'。他们不是一个宗门，而是一个横跨无数星域的庞大组织。他们狩猎的不仅仅是修士，还有那些刚刚诞生或者濒临死亡的'野生世界'。他们有特殊的方法可以在不同的世界壁垒之间穿梭。他们的背后有你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在支撑。你在天星城灭掉的只不过是他们派出来收割庄稼的一个小队而已。"

就在这时，凌云怀中一枚从那名被他分解的血神教长老身上得到的储物戒指突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神念波动从中溢出，似乎在向某个遥远的地方发送定位信号。

凌云冷笑一声。他体内的世界之力微微一动。那枚储物戒指连同里面所有的东西瞬间被分解成了最原始的能量，被他的世界吸收。那个定位信号也戛然而止。

"他们已经找上门了。"凌云的语气很平静，"或者说，他们在我身上标记了一座价值连城的'移动宝库'。"

玄老神情凝重："你现在的状态对他们来说比十个即将成熟的野生世界都要有诱惑力。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从宇宙的各个角落涌来。你杀了他们的人，又展现了'化身寰宇'的潜力。在他们眼中，你是仇敌，更是最完美的'猎物'。"

"很好。"凌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正愁没有向导。"

他做出了决定。他不再被动等待。他要主动出击。他要去狩猎那些狩猎者。从他们身上找到前往世界树的"门票"。

而在距离天星城不知多少亿万光年之外的一片冰冷的星域。一座完全由某种巨兽骸骨打造而成的黑色神殿中。一个高踞于王座之上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面前一块巨大的水晶原本清晰地显示着一个不断移动的光点。就在刚才，那个光点突然熄灭了。

"有意思。"王座上的身影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让整个神殿都为之震动，"一支精锐的狩猎小队连同三名资深长老一起失联了。最后传回的定位信息指向了一个'活着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似乎还学会了反抗。"

他对着下方空旷的大殿下达了命令。

"传我命令。发布'红色追杀令'。目标：编号734号废弃矿星'天星'。活捉目标'原生世界之主'。赏格……神格碎片一块。"

命令一出。大殿之下黑暗中无数双贪婪而疯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一场席卷诸天针对凌云的巨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风暴中心的凌云却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更遥远的未来。他要在这场风暴抵达之前成为一个合格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