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天命（2/1）
浮云荡荡，一桌二椅悬于云端。
天高鸟绝，圣城之大在此方化成了虚影。
玄袖轻挽，苍手衔壶，香溢满天茶如星河。
“我曾听闻大师为青衣与元安卦算了一二，不知未来是何景？”
苍手置壶，老者看着杯中茶色，将精致的玉杯放在鼻下浅浅的嗅了一秒，随即倒杯饮茶。
“尸山血海。”
语调平静如止水，满天却是无数异象显现，血红弥漫隐约有怒吼和悲嚎在回荡。
老者饮了一口后便看向手中酒杯，酒杯在手的扭动下微旋，那满天异象也流动起来，随即轻轻放在了木桌之上。
“九死一生。”
最后说出的字与茶杯放在木桌上轻微的声音重合，那异象中像人像兽的生物齐齐抬头，一道孤寂的身影一闪而过，异象消散。
苍流心看着异象消失，那一脸悲凉愣了许久，缓过神来同老者一般端起茶杯轻嗅，随即倒茶入嘴，再缓缓的放在木桌之上。
“不知这尸山血海，九死一生，可有解法？”
坐于木椅之上的老者身躯些许弯曲，可能是年老而带来的体衰，手中羽扇凭空而现缓缓扇动，若不是那一身麻衣定会显得像是世外高人。
“无解。”
“无解...”淡淡的二字在苍流心嘴中念起：“无解吗...？”
“大师，你两次与元安相遇并非偶然，莫不是有何不可说之事？”
老者听之浅笑：“人族帝皇，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人族帝皇。你怎么看待此子？”
苍流心并未思索，淡笑而出：“元安此子，心性淳朴赤子心性，是一个还未雕琢的璞玉。人族血脉六元素汇于身且心思通透，修炼速度之快悟性之高乃是我生平仅见。”
“所以，你将其视为人族天命？”老者语调平缓，质疑而出。
苍流心蹙眉数秒，口中喃喃：“天命吗？可能是吧，我从他的身上看见了人族复兴之像。”
人族帝皇斟茶，老者再饮。
“这世间从来没有天命之一说，若是真的有如此存在，天又怎么会弱于绝巅？那邪物又怎么会降临在蛮荒大陆？”
“天命之一说本就不存，那被称为天命的开始，皆是往日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福兮祸兮皆是因果。”
苍流心屏息，沉声而出：“就算没有天命，我观元安也是兴我人族。”
“这一切都看人族帝皇是如何作想，此子现于人族修人族之法，对人族与此子而言皆是兴盛之象。”
“但其中会如何去行走？如何去面对？兴盛之象是否虚假？老夫便不知多少。”
苍流心沉默，数十秒后再次出声：“大师，不知我人族能为元安做些什么？才能让人族复兴之时也能躲开这尸山血海，九死一生。”
老者浅笑，双眼异色：“人族乃是四方势力中最为弱小的一个，朝不保夕的日子能想着复兴也就罢了，还想避开那尸山血海九死一生？”
苍流心脸色一怔，放在桌上的双手轻轻一紧，两道身影快速显现在背后。
沉默了数秒，那放在桌上的双拳紧紧握住，肃声而发：“我人族确实是最弱的一方，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元安去经历这些。”
“未来的艰险我知，想要扭转局势之难我知，我们这些老头子拼了命也改变不了的东西，却要交给一个尚且十岁的孩子，我心不愿却无可奈何，我人族数万万的生命！”
“所以我想向大师询问，你既对元安也是看重，那我们该做些什么？让这个孩子避免这些苦难！”
两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半神威压下的老者却是面色不改，茶杯提起尾指轻点，一道无形之力便将威压泯灭。
“要想成为那扭转局势之人，这些苦难是必经之路，璞玉之石以苦难与救赎雕刻，在混沌与黑暗中寻找曙光，是在九死一生中唯一的出路。”
“人族羸弱不及这大陆十分之一，若你们真将此子视为天命，该如何去做我想你们应该知道。”
掌中茶杯摇摇，淡然一饮而尽。苍流心听完老者之言便是沉默。
“咚！”
茶杯放在木桌之上，老者身影在木椅之上虚幻，淡淡之声在这片区域回荡。
“大陆万族顶级种族不计其数，将邪物消灭在这片天地从来不是一族之事，游万族取万信。”
“当天命降临之时，足够的势力，才能让一族之天命成为万族之天命。”
“在死亡中获得新生，在血泪中谱写传说，无数的英灵等待着救世的解脱。”
余音回荡，苍流心缓缓往天，那满天的异象似乎再现。
他还有很多想问，但那个神秘的老者似乎不想再说些什么。
.....
门缓缓而开，一身麻衣的老者杵着拐杖进入了房间。
讲解着法典之人立即息声，在圆桌中慢慢进食的众人也看见了老者，侯青瞬间便站了起来向老者走去。
到了老者的面前，侯青躬身行了一礼，随即做请状。在老者淡笑点头后，侯青先半步向圆桌走去，将老者带到了专门留着的位置。
老者入座后，周元安等人皆一脸好奇的看着老者，老者并未关注拿起筷子便夹了片晶莹的肉片放进口中，畅意品味了数秒便放下筷子，看着侯青淡笑道。
“侯公子今日大赛收益良多啊！这不得给老头子我拿点酒来喝喝。”
老者话音落下侯青便是瞬间站起身来，手中光芒一声一瓶做工极为精美的酒壶便出现在了手中，随即来到老者身后将酒壶开封，酒香在圆桌弥漫之时侯青躬身为老者倒酒。
“大师，这次真是感谢您的点拨与馈赠，让晚辈得到了从未想过的东西，大师你对我实乃大恩也！”
“这是我爷爷最喜欢喝的酒，是我奶奶亲自熬制而成名为飞将醉，我出门之时便偷偷拿了几瓶，一直都未曾舍得喝。”
侯青倒完酒后便微微躬身向老者解答，随即手中酒杯显现，为自己斟上一杯后双手举杯躬身而言：“大师，晚辈敬你一杯！”
“闻起来是种佳酿，但是就不知道喝起来是如何，侯公子，老夫可是挑剔的很的哦。”老者淡笑着看着尊敬的侯青，随即极为豪爽的一饮而尽。
一饮而尽酒杯轻抬，老者闭上双眼嘴巴微动，随即便是一副享受之色显与脸上：“好酒！好酒！老夫云游四海以来多久没有喝过如此美酒了！”
老者的表情与言语也是让身后的侯青极为高兴，圆桌之上的众人也是笑容满目，寇香菱右手轻抬，酒杯浮于手中，看着老者笑意弥漫。
“大师，侯公子的奶奶乃是人族数百年来绝顶的酿酒大师，不知道有多少的三族强者重金送之，只为品一品这飞将醉。”
周元安从老者进来以后便是静静的坐着，听寇阿姨这么一说，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而老者听见这么说，那脸上也是一乐。
“这样说的话，侯公子这不得给老头子我，来个百八十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