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艰难抉择（1/1）
九幽寒铁，足以让无数炼器师疯狂的高阶灵材，竟然……只是废渣？！
那这座魔坛，真正的作用，又该是何等恐怖？！
仿佛是感受到了方开锋的震惊，玄煞的残魂，悠悠一叹，继续说道：“这座‘血屠浮屠镇魔坛’，并非我黑煞宗所建，而是我宗祖师，于一千三百年前，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偶然发现的。”
“它的作用，从来不是生产什么九幽寒铁。而是……镇压！”
“镇压？”
“不错，镇压！”玄煞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凝重，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即便只是一缕残魂，也清晰地传递到了方开锋的识海之中。
“在这黑煞山脉的地底最深处，镇压着一条异界通道。”
“我宗祖师发现它时，这条通道还算稳定，但其逸散出的气息，却已经开始污染山河！
祖师爷穷尽一生，才勉强修复了这座上古魔坛，并立下门规，以黑煞宗世代之血脉，镇守于此，防止通道魔气泄露，为祸苍生！”
“而我们修炼的魔道功法，不过是为了适应此地的煞气，不得已而为之！
所谓的血祭，也并非为了炼制什么法器，而是为了给这座即将枯竭的魔坛，补充能量，延续封印！”
一番话，如同一道道九天惊雷，在方开锋的识海中，接连炸响！
他彻底呆住了，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这可是被天阙城唾弃的魔道宗门！
现在突然说是好人，这种反差让方开锋有些接受不了。
“五百年前，封印出现裂痕，魔气泄露，将我们宗门所有弟子都控制腐蚀，最后甚至引来了仙盟的注意。”玄煞的残魂，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那一战，我黑煞宗……满门皆灭，吾在临死前，将一缕残魂，打入这块伴生寒铁之中，陷入沉睡，只为……等待一个有缘人，将这个秘密，带出去……”
“如今，五百年过去，魔坛能量早已枯竭，全靠地脉煞气勉力维持。而外面那些修士的攻击，每一次，都在加速封印的崩溃！”
“小友，最多……不出三日！封印一旦告破！届时，异界通道一开，异界气息将不断侵袭此方地域......”
玄煞的残魂，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彻底变得黯淡、虚无，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而方开锋，则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手脚发麻。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卫主！卫主您怎么了？！”一道焦急的声音，将他从无尽的震撼中，拉回了现实。
方开锋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周围队员们那关切而又茫然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那块依旧散发着幽光的九幽寒铁，瞬间寒毛竖立。
无他，主要是这里距离玄渊虓城太近了，如果条异界通道开启，假以时日，里面的魔气一定会影响到仙城。
届时他们方氏的所有基业，将会危在旦夕。
“传我命令！”方开锋的声音，沙哑，“任务……变更！”
“卫主！”林枭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看着方开锋那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急声道，“您刚才……究竟发现了什么？”
方开锋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一眼手中那块附着着玄煞残魂的九幽寒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巡影。
这些，都是他一手从巡境卫中挑选出的精英，是整个方氏，乃至整个玄渊虓城，最锋利的刀，最敏锐的眼。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经历过最严酷的训练，见识过最血腥的场面，心志之坚定，远超常人。
“弟兄们，”方开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们……可能捅破天了。”
他没有隐瞒，将刚才与玄煞残魂的对话，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针落可闻。
每一个巡影队员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荒诞，以及……一种从心底深处冒出的寒意。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高风险、高回报的夺宝行动。
可谁能想到，这所谓的“宝藏”，竟然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将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的火山！
“卫……卫主……”一名年轻的队员，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如纸，“这……这是真的吗？魔道宗门……在镇压这个通道？”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方开锋也清楚那个魔道宗门，到底是贪心作祟，还是大义藏于心。
但方开锋基本可以确定的是，玄煞说的异界魔气，并非虚言。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追究五百年前的恩怨真假了。”方开锋的声音再次响起。
“玄煞的残魂，随时可能消散，他说的话，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有两点，可以肯定。”
“第一，这座魔坛，极度危险，甚至有可能威胁到我们玄渊虓城！第二，疾风盗的攻击，正在加速这种危险的到来！”
他看向众人，一字一句，字字如铁。
“所以，我决定，原计划……取消！”
“林枭！”
“属下在！”林枭猛地一震，立刻应道。
“你带几个人，原路返回。”方开锋的语气，不容置疑，“用最快的速度，将这里的消息送回玄渊虓城！”
“记住！你的任务，关乎了我们玄渊虓城近百万仙民的安危！你必须要将情报，回！”
“是！”林枭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壮，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一句废话。
“那……卫主，您呢？”林枭忍不住问道，“还有剩下的人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方开锋的身上。
“我们？”方开锋缓缓地扫过他们，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当然是……留下来，给疾风盗的朋友们，找点乐子了。”
“毕竟他们捞完一笔可以离开，我们仙城就在附近，走不了。”
“卫主！不可！”林枭脸色大变，“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还是我留下来吧。仙城，不能没有您！”
“对！卫主！还是你撤吧。”
“没错，我们留下拖延时间就好了！”
山洞内，群情激奋。
“都给我闭嘴！”方开锋一声爆喝，那属于筑基期修士的威压，轰然散开，瞬间镇住了所有人。
“各位，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我必须要留下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这里，我的修为最高，才能极大的拖住疾风盗。”
“鬼无影不是傻子，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他现在被煞鬼将和蝠群拖住，一旦他腾出手来，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封锁整个山谷！到那时，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瓮中之鳖！”
“所以，我必须留下来，留下来，将这潭水，搅得更浑！让他们无暇他顾！”
他走到林枭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枭，我了解你，你沉稳、细致，顾全大局，由你带队，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