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风起云涌·监察初战(1/1)

烛火在铜灯盏里噼啪爆了个灯花,苏婉儿抄完最后一行密信时,指节已被狼毫磨得泛白。

案头堆着二十余封副本,墨迹未干的"范阳"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根细针直扎进她心口——安禄山的官印拓在信笺右下角,朱红的印记比血还浓。

"系统,确认这些密信的真实性。"她垂眸低语,袖中玉镯微微发烫。

系统浮窗应声跳出,淡青色的文字在暗夜里流转:【经史线比对,张垍与范阳通书确为历史原线遗漏事件,纠错成功可获唐韵值1500】。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更了。

苏婉儿捏了捏发酸的后颈,目光扫过廊下立着的玄衣男子——李承光。

他腰间横刀未卸,铠甲上还沾着潼关的尘土,接到她传信时该是连饭都没吃就赶来了。

"李将军。"她将封好的竹筒推过去,"这是张府的地形图,西北角有间密室,藏着他与各藩镇的账册。

你带三百亲卫即刻封锁张府,只准进不准出。"

李承光接过竹筒时,指腹擦过她沾着墨渍的指尖:"苏司正放心,末将在潼关守了三年,锁个院子比守城门容易。"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青影上,"您熬得狠了,若需要人手抄录......"

"不必。"苏婉儿摇头,将最后一叠副本收进檀木匣,"这些密信必须只有我和陛下见过原件。"她抬眼时,烛火在瞳孔里晃出细碎的光,"此战若败,监察司就成了笑话,往后再无人敢递密报。"

李承光喉结动了动,突然单膝跪地:"末将当年在潼关被吐蕃围了七日,是您让人用盐巴换粮送进来。

今日这差事,末将拿命保您周全。"说罢起身,靴跟在青石板上磕出脆响,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里。

苏婉儿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监察司印。

这方青铜印从今日起,再不是挂在腰间的摆设——它要咬下第一口肉,才能让满朝文武知道,监察司的牙口有多利。

晨钟撞响第七下时,苏婉儿已站在含元殿外。

朱漆大门缓缓开启,殿内龙脑香混着朝官身上的沉水香涌出来,她望着阶上站得笔挺的张垍,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倒像个刚正不阿的老臣。

"苏司正今日倒是早。"张垍转头,胡须里挤出半丝笑意,"莫不是昨夜得了什么宝贝,急着献与陛下?"

苏婉儿垂眸盯着自己的朝靴,靴底沾着未擦净的墨迹——这是她故意留下的,要让满朝文武看看,监察司的人昨夜在做什么。"张相若真想知道,待会自然明白。"

殿内传来"宣"的唱喝,两人鱼贯而入。

李隆基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苏婉儿捧着的檀木匣时,微微挑眉:"苏卿今日又要给朕看什么?"

"臣要参右仆射张垍,私通藩镇,图谋不轨。"苏婉儿掀开匣盖,二十余封密信与一叠账册依次排开,"这是昨夜收到的密报,张相与范阳、剑南节度使通书,以战马换盐铁,以粮秣换兵器。"

殿内霎时响起抽气声。

张垍踉跄两步,扶住旁边的柱子:"荒谬!

苏婉儿,你拿些不知哪里来的废纸就敢诬蔑老臣?"他转身对李隆基拱手,"陛下明鉴,老臣对大唐忠心耿耿......"

"忠心?"苏婉儿抽出一封密信,"这封是去年腊月,张相与范阳节度使的信,说'今岁秋粮,可拨三成与范阳'。

这封是今年二月,'剑南铁坊新铸的陌刀,挑两百柄送幽州'。"她将账册翻到最后一页,"这是剑南十七家商号的流水,盐铁出、战马入,每笔都盖着张府的暗印。"

张垍的脸白得像纸,突然扑过去要抢账册,被旁边的金吾卫死死按住。

李隆基眯起眼,招手让高力士将账册呈上来。

他翻了两页,指节重重叩在"范阳"二字上:"张垍,你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

这是苏婉儿伪造的!"张垍额头青筋暴起,"她不过是个庶女,凭什么查老臣?

凭什么......"

"凭监察司的印。"苏婉儿解下腰间的青铜印,"陛下昨日准了《监察十策》,风闻可奏,匿名可查。

张相若觉得不公,不妨等李承光将军从张府密室里搜出原件,再与臣当面对质。"

"李承光?"张垍突然僵住,"他......他去张府了?"

苏婉儿看着他瞳孔骤缩,知道这一击准了。

李承光此刻该已封了张府,若真搜出原件,张垍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她趁热打铁:"臣请陛下成立特别审查组,由监察司主导,兵部、刑部协同。

一来显陛下公正,二来......"她顿了顿,"二来让天下人知道,犯了法的,谁都保不住。"

李隆基盯着她,目光像把刀。

殿内静得能听见朝臣的衣料摩擦声,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笑了:"苏卿倒是会打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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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就依你。"他转向刑部尚书,"你与兵部李侍郎,今日便搬去监察司,听苏卿调遣。"

退朝时,张垍被金吾卫押着往诏狱去,经过苏婉儿身边时,突然凑过来低声道:"你以为赢了?

那些边将......"

"住口!"金吾卫用刀柄敲他后背,张垍踉跄着被拖走,后半句话散在风里。

苏婉儿望着他的背影,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唐韵值+1200·青史补阙阶进度24%】。

接下来三日,监察司的院子里人来人往。

苏婉儿坐在主审案后,桌上堆着从张府密室搜出的二十箱账册,每一页都盖着张垍的私印。

她翻着系统兑换的《刑律精要》,逐条比对证词:"张相说这粮秣是赈灾用的,可账上写的是'范阳军粮';说这铁是铸农具的,可陌刀的制式都记在附页上......"

张垍瘫在审犯椅上,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分宰相的样子。

他盯着苏婉儿手中的《刑律精要》,突然笑了:"你一个女子,怎会懂这些?"

"因为有人要亡我大唐。"苏婉儿合上律书,"而我,偏不让他如愿。"

第三日傍晚,张垍在供状上按下血印,供出十七名同党,其中包括三名边将。

消息传到含元殿时,李隆基摔了茶盏:"联待他们不薄,竟都与逆贼勾连!"他盯着苏婉儿,"苏卿说,该如何处置?"

"革职查办,抄家问斩。"苏婉儿声音冷得像冰,"但臣有个请求——监察司应有权弹劾百官,不论品级高低。"

殿内霎时安静。

高力士悄悄瞥了眼李隆基,见他垂眸沉思,不敢作声。

过了许久,李隆基突然抬头:"准。"他从袖中摸出个金漆木盒,"这是金印铜符,往后监察司办案,无需通传,直入官署;无需奏请,可先拿后报。"

苏婉儿接过木盒,打开见里面躺着枚金印,印文是"监察天下"四个篆字,旁边的铜符刻着螭纹,触手生温。

她望着殿外的长安城,晨雾未散,朱雀大街上已传来商贩的吆喝声,像极了前世课本里"百千家似围棋局"的盛景。

"这一次,我定要守住你。"她对着风低语。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信使跌跌撞撞冲进殿,跪呈密报:"启禀陛下,陇右边境急报......"

苏婉儿的心猛地一沉。

她接过密报拆开,泛黄的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不明军队集结,疑似吐蕃残部。"

殿外的风卷起她的衣袂,金印在盒中闪着冷光——这盛世的局,才刚布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