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从今日起,天和盛由你执掌(1/1)
兰溪区码头的硝烟散尽时,残阳正将海水染成一片猩红。
谭家子弟望着谭明威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握着刀的手不住颤抖。
谭耀武捂着断裂的肋骨,看着满地袍泽的尸体,
终究是无力地垂下了刀——没了谭明威这根主心骨,
谭家就像断了脊骨的狼,再难聚起往日的凶性。
三日后,谭家老宅的狼头令牌被摘下,剩余的三百余名子弟烧毁堂口,
带着家眷退回乡下,从此再未踏足龙海江湖,只留下码头边几抔无人祭扫的新坟。
盛安区和义盛总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映着萧晨沉默的侧脸。
叶战将锈短刀归鞘,刀身的寒光里映出满堂弟兄疲惫的脸。
“苏彦的龙门会吞了星海区,天和盛又与其联盟,龙海的天,已经变了。”
萧晨摩挲着黄铜镖,镖身的“龙安”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咱们和义盛经此一役折损过半,硬拼只会自取灭亡。”
薛天霸猛地拍桌,猎刀在掌心攥得发白: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占了咱们的地盘?”
“不是让,是暂避锋芒。”
萧晨站起身,铜镖在指尖转了个圈,
“上京市的老弟兄捎信来,说那边的码头还缺个话事人。
带着弟兄们去那休整,等养足了力气,再回龙海不迟。”
说完,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最终点了点头:
“收拾家伙,天亮就走。
告诉弟兄们,带上和义盛的旗子——咱们只是暂去上京,不是逃。”
三日后清晨,三十辆卡车驶离盛安区,车斗里的弟兄们紧握着磨亮的钢管,
没人说话,只有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像一声绵长的叹息。
广阳区罗刹堂分部的断壁残垣间,元昊正让秦渊清点残余的弟兄。
玄铁短棍断成两截,被他随手扔在墙角,棍身的裂痕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渍。
“能走的,只剩一百七十三人。”
秦渊的声音发颤,手腕上的绷带又渗出了血,“元哥,咱们……”
“回云州。”
元昊打断他,玄色风衣扫过满地狼藉,
“龙海这潭水太深,咱们得回去养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黑沙拄着断裂的长刀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二十余名血杀组残兵,
个个带伤,却依旧眼神凶狠。
“元少,求您为赤堂主报仇!”
黑沙单膝跪地,铁链“哐当”砸在地上,
“血杀组剩下的弟兄,愿听您调遣!”
元昊盯着他渗血的绷带——那是被苏彦的短刀划开的伤口,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起来。
报仇可以,但不是现在。”
他踢过去一壶烈酒,
“先随我回云州,等养好了伤,磨利了刀,再回龙海取苏彦的人头。”
黑沙攥紧刀柄,指节泛白,最终还是仰头灌下烈酒,酒液混着血沫淌下脖颈:
“我等您的号令。”
三日后,云州市城隍区。
飞龙堂的伙计看着元昊带回来的残兵,脸上满是惊惶。
这座罗刹堂麾下的老牌堂口,朱漆大门上的飞虎浮雕在雨中泛着冷光,
却难掩堂内的肃杀。
元昊刚换下染血的风衣,堂外就传来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谢镟(RRSSS+)披着件墨色披风,指尖把玩着枚铁胆,
胆身碰撞的脆响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元昊,你倒是好大的能耐!”
他一脚踹翻堂前的香炉,香灰混着雨水溅了元昊满身,“
带三千弟兄去龙海,回来只剩百余人?罗刹堂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元昊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却终究没敢抬头——谢镟在十三少中排行第六,
一手“裂石掌”曾徒手拍碎过青石牌坊,论实力远在他之上。
“是属下无能。”
“无能?”
谢镟冷笑,铁胆猛地砸在元昊脚边,
“我倒是听说,有个叫苏彦的后生,用一招‘龙返’杀了赤泫,还把你打出了龙海?”
他忽然俯身,盯着元昊的眼睛,
“这苏彦,当真有这么厉害?”
元昊想起苏彦短刀回旋的轨迹,喉结滚动了一下:
“此人刀法诡异,尤其是那招‘龙返’,专卸蛮力,属下……”
“行了。”
谢镟直起身,披风扫过香案上的烛火,
“你在这儿养伤吧。龙海那头,我去会会他。”
与此同时,龙海市华东区翡翠大酒楼的包厢里,酒香混着雪茄的烟雾弥漫。
苏彦(RRSSS+)坐在主位,短刀斜插在桌案的缝隙里,
刀鞘上的龙纹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
左手边坐着吴泽、乔震南等龙门会干部,右手边则是苏景天(RRSSS)与天和盛的骨干,
苏荣(RRSS++)举杯敬酒时,苏骁(RRSS)却只是冷哼着转着酒杯,
眼神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此次拿下星海区,多亏天和盛的弟兄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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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举起酒杯,目光扫过苏骁,
“我敬各位一杯。”
苏景天咳嗽两声,敲了敲桌面,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他摘下手指上的鸽血红戒指,推到苏荣面前:
“荣儿,从今天起,天和盛由你执掌。”
满座皆惊。
苏荣捧着戒指,手都在抖:
“爹,我……”
“你三弟苏彦已是龙门会的主,龙海的江湖,该由你们兄弟联手撑起。”
苏景天看向苏彦,眼神复杂,
“我老了,该去乡下种种花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凌霄、李云胜等人,
“你们都听苏荣的,与龙门会守望相助,谁要是敢拆台……”
他抓起桌上的银叉,猛地插进实木桌案,叉尖没入三寸,
“就别怪我不认旧情。”
苏骁脸色铁青,却终究没敢作声。
苏彦站起身,短刀在指尖转了个圈:
“爹放心,我与三弟定会守好龙海。”
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翡翠大酒楼的笑声传得很远,却不知这龙海的太平,能维持多久。
而云州市的雨夜里,谢镟已换上一身青布长衫,
腰间藏着柄七寸短刀,带着两名护卫,登上了前往龙海的夜船。
船头的风卷着水汽,吹得他披风猎猎作响,掌心的铁胆碰撞声里,
藏着即将搅动江湖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