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给我杀!(1/1)
薛天霸甩了甩手上的酒液和碎玻璃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谭庆尧,那人额头豁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血珠混着琥珀色的威士忌在地毯上晕开,像朵丑陋的花。
“还有谁不服?”
薛天霸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每个人耳朵里。
那几个谭家子弟早吓得腿肚子转筋,黄毛小子刚才还咋咋呼呼,
此刻缩在沙发角,手死死抠着皮垫,连眼皮都不敢抬。
有个戴金丝眼镜的想偷偷摸手机,被薛天霸身后的打手一眼瞪住,
手机“啪”掉在地上,屏裂得像蜘蛛网。
“把他拖出去。”
薛天霸朝门口扬了扬下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扔掉一袋垃圾。
两个打手立刻上前,架起谭庆尧的胳膊往门外拖。
他半边脸糊着血,嘴里哼唧着不知在说什么,皮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拖过刚才女服务员送果盘的地方时,带起几片沾了酒的西瓜皮。
包厢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薛天霸踱到桌边,拿起那盘几乎没动过的果盘,随手往地上一摔。
玻璃盘碎裂的脆响惊得那几个谭家子弟猛地一颤,
荔枝、葡萄滚了一地,混着酒渍和血迹,看着格外狼狈。
“记好了,”
薛天霸转过身,刀疤在灯光下更显狰狞,
“这场子是和义盛的地盘,进了这门,就得守我的规矩。
别管你是谭家的,还是别的势力的,敢在这里撒野,下场就跟他一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小辈:
“回去告诉谭明威,他谭庆尧在我这儿犯了浑,我替他教训了。
要算账,让他亲自来找我薛天霸。”
说完,他没再看那几人一眼,转身就走。
上百名打手像潮水般跟着他退出去,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最后只剩下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半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才敢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
指尖抖得厉害,拨通了谭家家主的电话:
“威……威叔!不好了!
庆尧哥他……他被人打了!在薛天霸的场子里……流了好多血……”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随即爆发出一声苍老的怒吼,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而此时的薛天霸已经坐回了顶楼办公室,手下递来热毛巾,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渍,问:
“那女服务生呢?”
“已经让她先下班了,给了双倍工钱,还派了个人送她回家。”
经理低着头回话,额头上的冷汗还没干。
薛天霸点点头,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知道,砸了谭庆尧这一下,往后的日子怕是清净不了了。
谭家在本地盘根错节,老爷子当年也是凭着一把刀闯出来的名号,
虽说这几年后辈不争气,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但薛天霸不在乎——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怕”这个字。
他捏着冰凉的茶杯,指腹摩挲着杯壁上的裂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打,那就打到底。
谭家老宅的书房里,檀木八仙桌被拍得震天响。
谭明威穿着深色唐装,花白的眉毛拧成个疙瘩,手里的紫砂壶盖被他攥得发白,
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紫色。
“废物!都是废物!”
他指着门口垂首而立的保镖,声音里裹着冰碴,
“我谭明威的侄子,在盛安区被人开了瓢?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桌旁站着的四人鸦雀无声。
谭耀文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条缝:
“威爷,庆尧被送到医院缝了七针,医生说没伤及颅骨,就是破相了。”
他手里捏着张照片,上面谭庆尧满脸是血的样子触目惊心。
“薛天霸……”
谭明威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案几上的青花瓷笔洗被他一掌拍得裂了道缝,
“反了他了!”
堂下的谭耀武猛地站直,军绿色工装的袖口崩开颗纽扣:
“威爷,我去劈了那姓薛的!”
他腰间的开山刀硌得皮带发响,那刀是当年跟着谭明威闯码头时用的,
刃口还泛着冷光。
何御臣慢悠悠地转着银戒指,镜片后的眼睛眯成条缝:
“武哥别急,东海舞厅是和义盛的地盘,硬闯容易吃亏。
但老爷子的话得听——咱们得让他知道,谭家的后辈,不是谁都能打的。”
谭明威喘着粗气,抓起桌上的狼头令牌往地上一掷:
“耀武,带五百个兄弟,家伙都亮出来;
御臣,你跟着,掌好分寸。
去东海舞厅,把场子围了!薛天霸要是识相,就让他自断一指赔罪;
要是不识相……”老人顿了顿,指节叩着案几,
“拆了他的舞厅,把他的人拖到码头喂鱼!”
“是!”
半个钟头后,数十辆辆越野车嘶吼着碾过东海舞厅前的柏油路,
轮胎卷起的碎石打在霓虹灯牌上,
“噼里啪啦”响。
车门“哐当”扯开,谭耀武第一个跳下来,开山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背磕出沉闷的响。
八十个谭家子弟鱼贯而出,统一穿着黑色短褂,
后背绣着银色狼头,手里不是砍刀就是钢管,往舞厅门口一站,
黑压压一片,把霓虹灯光都挡了大半。
舞厅里的重金属音乐戛然而止。
薛天霸的头马“刀疤李”刚从二楼下来,看见这阵仗,当即摸出对讲机嘶吼:
“谭家的人砸场子来了!叫兄弟们都抄家伙!”
后厨、休息室、仓库里瞬间涌出人潮,
穿黑T恤的打手们拎着钢管、球棒往楼下冲,楼梯被踩得“咚咚”响。
薛天霸正搂着个舞女喝酒,听见动静猛地把酒杯掼在地上,碎玻璃溅了舞女一裙子。
他抓过墙上的猎刀别在腰后,刀疤从眉骨斜划到下巴,在旋转灯影里显得格外狰狞:
“都他妈给我精神点!谭家的人来了又怎样?
今天谁也别想竖着走出这舞厅!”
两百多个和义盛打手很快聚在舞厅大堂,前排的举着钢管,
后排的摸出短棍,还有人把消防斧从墙上卸了下来,斧刃在灯光下闪着寒芒。
薛天霸站在人群最前面,猎刀在指间转得飞快:
“谭耀武,你带着人来我这儿撒野,是忘了三年前你弟弟在码头被我打断腿的事了?”
谭耀武往前一步,开山刀指着薛天霸的脸:
“姓薛的,少提旧事!我侄子庆尧的伤,今天必须了!
要么你自断一指,要么我让你躺在这里!”
他身后的上百名兄弟往前半步,钢管顿在地上,发出整齐的“咚”声,
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何御臣站在谭耀武侧后方,黑皮手套慢条斯理地扣紧,
目光扫过舞厅里的消防通道和应急灯:
“二太保,老爷子说了,不必伤你性命,但总得让你记着——谭家的人,碰不得。”
他声音不高,却透过嘈杂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带着种冰凉的压迫感。
薛天霸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狠劲:
“记着?我看该记着的是你们!东海舞厅是我和义盛的地盘,
你们谭家的爪子伸得太长了!”
他猛地抬手,猎刀直指谭耀武,
“兄弟们,把他们的爪子给我剁下来!”
“敢动试试!”
谭耀武的开山刀“噌”地出鞘,刀光映得他眼睛发红。
两百多个和义盛打手往前顶了半步,前排的钢管几乎要碰到谭家子弟的鼻尖;
谭家的人也没退,八十把砍刀同时扬起,刃口对着人群,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铁锈和汗臭混合的味道,还有人因为紧张,喉结不停地滚动。
舞厅旋转灯的光忽明忽暗,照在双方紧绷的脸上。
谭耀武的开山刀在抖,不是怕,是急着劈下去;薛天霸的猎刀攥得死紧,
指节泛白;何御臣的银戒指转得更快,
目光落在舞厅角落的灭火器上——那是他留的后手。
离得最近的两个打手鼻尖快碰到一起,一个谭家子弟的钢管擦过和义盛打手的下巴,
划出道血痕。
那打手闷哼一声,握着钢管的手猛地收紧——
就差这一下,整个舞厅就要炸开。
“今天若是怕了你们和义盛,日后在中都,谁还会把我谭家放在眼里?
谭家弟子听令! 对面和义盛的有一个算一个,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