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不悔(2/1)

云为泽这个当事人,显然是表情最震惊的那个,以至于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他傻傻的捧着酒壶,怔怔看了江献晚半晌。

后知后觉,咬了唇肉,耳尖浮出一抹让六宗全体天打雷劈、目瞪口呆的……胭脂色。

那一双含露的眸子,羞赧且柔软,更是像初绽的杏萼,在晨光中浮起碎金流光,只为一人绽放。

只听,南帝尊支支吾吾道:“过几日再喝。”

她嗓子还没好。

江献晚点头,“嗯,我就闻闻。”

她倒没什么非要藏着掖着的心态,更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南境的人,最近又不是看不出来点什么,只不过大家都默契的当做自己眼瞎。

早晚是会知道的。

再者,云为泽方才明显有点小失落。

帝隐他们几个嘴上虽不说,心里也是想与她正大光明站在一起。

反正要都要了,他们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偷偷摸摸的吧?

云为泽只觉面颊滚烫,耳根子红了个底朝天,宛若覆上一层滟糜的云霞。

他没想到江献晚真的会愿意在六宗面前揭开他们的关系,眼底万丈晴霁,一下雀跃起来,指尖指了指自己的唇瓣。

“这里有东西。”

江献晚擦了一下,“还有吗?”

视线落在那双娇艳的唇瓣,云为泽睫毛簌簌几颤,拿指尖轻轻沾了沾她的唇。

“没有了。”

南境:“……”

终于不藏着掖着了?

终于要昭告天下了?

哟哟哟!

北境:“……”

他们的眼,似乎瞎了。

不是。

南帝尊花一般的人物,对他人素来神色浅淡,亦不做笑。

那是比挂在天上的月,还要让人望月兴叹,难以触及。

他还会羞赧?

还给江献晚擦嘴?

不由得想到之前,他拎起江献晚,被后者环了脖儿的那一幕。

还没等突然吃到一个大瓜,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北境三宗反应,和呲牙咧嘴的南境三宗回神。

更让人五雷轰顶,一再沉默的是……

北帝尊雪衣银发,雪光月色,澄澈绝俗,恍有流霞绕其侧。

肩头趴着龙鲤,手里捧着一圆嘟嘟的精致小盅,同南帝尊方才犹豫的模样一般无二。

远远停下,朝这边看来。

视线的终点……也是江献晚。

他似乎是刚从厨房里钻出来……

六宗:“……”不儿。

头顶一致冒出一个,后面坠着感叹号的问号。

北帝尊这么冰雪似的一个人儿,竟然能洗手羹汤!

恕他们,实在想象不到,北帝尊神姿端静,站在灶台边,一手拿着汤匙在锅中搅拌的模样。

这一瞬间,六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

抱着酒壶,红着耳根子的南帝尊。

和抱着小盅,犹豫不决的北帝尊。

还有,一门心思撸串的江献晚身上。

来回、飞快,跳跃。

场面一度陷入死静,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食物被烤焦的味道。

看到这里,明长老和南境在座的高层,脑中刮起十级暴风。

他们家邪祟,一统两境三域的心事,可能还真的……能实现!

玄古大赛,云舟上那五个男人忽然打起来,还把云舟给干碎了,该不是……因为她吧?

现在一想,这事,还真有可能!

何未语他们:江师妹!永远的神!

万古宗长老:“……”

所以,这就是他家掌门为什么会说,看到江献晚,不可无礼,不可忤逆?

所以,他们家帝尊……喜欢江献晚?!!

所以,江献晚曾经在万古宗养的灵兽……合着是他们家帝尊?!!

在一片无尽的死寂中,江献晚终于……又动了。

她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啃着肉串的动作很是随意,扭头看向了北帝尊。

语气也很稀松平常。

“煲汤了?”

而北帝尊,再次露出与南帝尊方才接酒壶时,别无二致的同款表情。

他呆呆怔在原地,一双雪似的琉璃眸猝然睁大,都不会转了。

半晌。

还是龙鲤用脑袋撞了他三下,才回神。

那双眸子竟似突然间落满了许多碎星子,甜蜜裹着羞赧,看的人……又是天打雷劈。

真的。

六宗在这一刻,都挺想念小紫的。

在他们直勾勾的视线洗礼下,只见北帝尊唇角勾起再雀跃不过的小弧度,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将精致的小盅搁在她手中。

乖乖轻声道:“我做了雪梨粥。”

龙鲤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它们一家子,终于彻底圆满,兴奋的一甩尾巴,扑在江献晚膝头。

“快尝尝,我们熬了足足两个时辰呢!”

南境:“……”它一条鱼跟着熬什么?熬自己吗?

别说,北帝尊可真贤惠。

不由,一致看向云为泽。

云为泽:“……”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学一学如何煲汤做饭了!

北境:“……”帝尊做了雪梨粥?

给江献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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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龙鲤、江献晚,怎么跟早就一家子似的?

顿时,一致看向江献晚。

话说,江献晚脚踩两只船,两个帝尊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不过,他们很快就能知道,这俩人,是真的一点打不起来。

江献晚:“……”

就算是有心理准备,被这么多人看猴一样的看着,捧着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干脆,默默将勺子递给帝隐,端起粥,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

六宗便看到以下一幕。

北帝尊慌忙从她手里接过小盅,南帝尊很是熟稔的摸出一张雪白帕子……给江献晚擦了擦嘴。

六宗:“……”

而淡定喝完粥的江献晚,拍了拍裙角的草屑,拿了一根肉串,起身离开。

她来到了花不休的房间。

推开门,便见仅身着亵裤,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在听到她进入的瞬间,眼眸充红,陡然僵硬。

江献晚没看他,睫毛半落,跪的端正。

“徒儿来请罪,师尊要打要罚,或要将徒儿逐出师门,徒儿绝无怨言。”

诡异地,江献晚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想。

是的,自从她醒来,大脑一直处在一种空旷的状态,多少沾点,做都做了,随便吧的心态。

只是,不悔。

再来一次,亦是如此。

床榻上绝色风华的男子攥紧了十指,呼吸急促,耳尖红的滴血。

他的孽徒,一身青衣,跪在光晕之中,脊背直挺,像是丝毫不知悔改。

他猛地别过了脸。

两师徒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