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三折叠(1/1)
花不休:“……”
他脊背随意轻抵着岩壁,睫毛懒懒的垂着,指骨间松松握了一壶梨花春。
玉色的面颊蔓开一层薄晕,似素净宣纸下隐约透出的胭脂底色,眼尾是被酒气熏染出的薄红,浑身透着疏懒。
屈身歪坐在水底下的石面上,上半身几乎一览无余。
忽然间,一阵细微的簌簌声,撞进了耳朵里,他睫毛倦倦一抬,不经意的看去……面庞的神色便倏尔凝定了。
透过眼底被熏出来的雾气,直勾勾穿过深浓的夜色,望着月下那不知何时来到潭边的不速之客。
眼睁睁看着她褪了鞋袜,足尖轻点了水面,一步步行至潭中。
在他不远处的岩壁下褪了青裳,散了发,露出……
花不休一双睫毛剧烈地颤了几下,昏沉的神智陡然醒了三分。
随着那一件件衣裳被两只莹白的手轻轻剥落,宛如慢条斯理剥去荔枝外壳,露出清甜而汁水丰沛的果肉。
指骨一再收紧,几乎要将那壶梨花春捏作一片齑粉。
那人却犹不自知,脱的爽快。
在她指尖轻触到小衣,花不休又是快速翕和几下睫帘。
他一动未动,眸中神色掩在重影之中,瞧不清晰。
来人站在一片浅水处,青丝垂在赤裸的肩头,颈子也是纤细而雪白。
上身仅着质地丝滑柔软的小衣,衣料太过轻薄透光,轮廓浑圆饱满,便显得小衣愈发短窄,似穿非穿。
仿佛是将不能蔽体的朦胧月华披在了身上,含蓄的透出一片渗出脂光的皮肉。
无论是纤长柔腻的颈子,盛着鸠酒般的精致锁骨,还是一双赛雪纤匀的藕臂,花苞似的指尖,更是宛如一笔勾勒,酣畅而出。
兴许是脚下踩到了巨石块,蔓至小腹的潭水,顷刻于软腻的肌肤垂坠而下,浮起一截欺雪的赤裸细腰。
洇着晶莹的水珠,在银辉轻覆下,使那令人屏息的滟色,淌了淋漓尽致。
花不休眸光稍暗,仿佛透过夜幕打量摄人心魄的水妖精魅,喉结缓慢上下一滚。
几滴残留的水珠顺着他的眉眼,从下颌坠落,一路顺着肌肉贲张的劲悍腰腹,浸润过人鱼线没入潭中。
他微微歪着头,手肘抵在膝头,指尖支颐着下颌,目光久久定格在那雪白的颈子和饱满之上的一片肌肤。
还残留着来不及消散的零星暧昧印子。
饮了一口灼喉的梨花春。
半垂的眼帘,遮蔽眼角的落寞。
此刻,他已分明来人。
与云为泽胡闹,被他捉到的,孽徒。
他的孽徒。
花不休又灌了一口酒,不知是酒太烈,又或者饮了太多的缘故,神智又是一阵昏沉。
眼前的美人面,更是模模糊糊晃动着,隔雾看花般,只余一片雪腻的脂光,远远近近的浮动。
那没心没肺,宛如雪鲤戏水的,是……他的孽徒吧?
是与不是,花不休想挪开视线。
模糊的眸光,却不由己控,顺着那娇嫩玉润的身段,一低。
明知,不合礼数。
亦,不为君子之风。
一颗颗不堪重负的水珠,顺着垂至臀尖的湿发,沁入轻薄的衣料,便尽数闯进他眼中。
由内而外,浇透一般。
江献晚未曾发现潭中还有别人,洗的格外认真。
在贴离水面的那块巨石,微屈着一双腿儿。
指尖捏了块香片,掌心搓揉着化开,细细涂抹乌发,口中还哼着欢乐的小曲儿。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
“带上浴帽唱唱跳跳,幺幺幺幺……”
花不休:“……”
左手北帝尊,右手南帝尊,一夜吃了两个,可不就是快乐的唱小曲么?
花不休眸光渐暗,喉结攒动,将余下的酒尽数灌入口中,余光始终缠在不远处的水面。
那孽徒抹了乌发,手里还有许多绵密的泡沫,本着不浪费,从肩颈涂到藕臂,从藕臂涂到腰身,再卷起一双透明的衣裤,去涂一双修直的长腿儿。
最后……
两只手摸进了……小衣之中。
花不休带着几分茫然,游移开一些视线,举目朝周围努力看去。
他也许,是在做梦。
亦或者,被这山林中的精魅拖进了幻境之中。
天上,依旧是皎月高悬。
水中,孽徒,依旧涂的很认真。
花不休缓缓垂了一双墨黑的睫毛。
竟不知自己该是隔岸观火,等孽徒洗好离开,还是发出点动静,提醒孽徒洗的不要过于放肆。
兀自举棋不定,耳畔又是一阵细微的缓步行走声。
江献晚:“……?”
有人?
她听到脚步声,想也不想,哧溜一下,从石块滑到潭水下,将脑袋瓜也闷了进去,飞快潜至深水处。
生怕来的是什么男弟子,又或者是长老之类的。
方才注意到不远处更为隐蔽的岩壁,立刻双臂一划,没有掀起半点水花,游了过去。
花不休:“……”
水下是朝他快速游来的孽徒,岸边是堪堪止步的云为泽。
他猛地捏住了额角,觉得此刻,头很是痛。
很有必要怀疑,他此刻真的是在做梦。
云为泽知晓他近日常来这潭水中沐浴,瞧不见人,心下却了然他定然在此。
静站片刻,不疾不徐解了腰封。
花不休:“……”这运气。
下次沐浴,定要先看一看黄历。
薄唇轻启,只能先了开口。
他低沉的声线有些模糊,是被烈酒熏过的暗哑,“寻我何事?”
云为泽将衣裳搁在岸边石块上,默了默,轻声道:“找你喝酒。”
刚扒到石头块,还没冒出头,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手掌,突然摁了脑瓜的江献晚:“……?!!!”
不儿!
江献晚懵逼中,静静懵逼。
花不休一手是新拿出的一壶梨花春,一手稳如磐石压着孽徒僵硬的脑瓜。
睫帘一低,神色晦暗不明的盯着直冒泡的水面。
饮了口酒,淡淡婉拒。
“不喝。”
云为泽:“……”不用想也知道,他哥凤仪在同他生早上的气。
云为泽充耳不闻,身着亵裤,拎了两壶酒,下了水。
犹豫一下。
还是没忍住道:“你不是喝着呢?”
就是不想跟他喝而已。
江献晚:唔唔唔!
花美人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还有,云为泽怎么也来了?
待会儿他们三个要是撞在一起,又该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江献晚不敢想象,也根本想象不出。
三折叠,怎么折,都绝望。
她被花不休摁着脑瓜子,极度紧张之下,唇瓣一张,咕咚咕咚痛饮了好几口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