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孙阿婆（1/1）
休息过后，两人继续沿着石阶往上走：“这里葬了不少的革命先烈，不过现在不让...”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收集了不少完整的红色枫叶，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不慌不忙下山。
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两人索性先回了招待所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去了一天的疲惫，秋阳透过招待所的纱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念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发现萧野正坐在窗边的小桌前，专注地摆弄着什么。
“在干嘛呢？”她好奇地凑过去。
“给孩子们做的小玩意儿。”萧野不好意思地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两只精巧的蚱蜢，用新鲜的草茎编成，还点缀着几片小红叶。
苏念拿起一只，指尖轻轻抚过草茎的纹路：“你还会这个？”
“小时候放牛时学的，”萧野憨厚地笑了笑：“等回去给小熙小晨玩。”
“没有我的？”苏念稀罕的看着两只草编蚱蜢，撅起嘴，不满问道。
萧野看着她灵动的表情，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只更精致的草编蝴蝶，翅膀上还别出心裁地缀着两片红色的小枫叶：“哪能忘了堂客的？”
“算你过关，”苏念惊喜地接过蝴蝶，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做的？”
“刚才你洗澡的时候，”萧野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用招待所后院摘的草茎现编的。"
苏念将草编蝴蝶举到窗前，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蝴蝶翅膀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很漂亮，我很喜欢。”
窗外，夕阳将招待所的白墙染成橘红色。梧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为这个凉爽的秋日傍晚增添了几分生气。
“萧野，”苏念突然正色道：“吃完晚饭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饭店里人声鼎沸，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在方桌旁。
苏念熟练地点了几个菜：“红烧肉，剁椒鱼头，腊味合蒸，再来一个茼蒿。”
红烧肉色泽油亮，肥而不腻；剁椒鱼头红艳诱人，辣香扑鼻；腊味合蒸是湘菜中的一道经典，咸香入味；茼蒿翠绿鲜嫩，带着一股清爽的泥土气息。
“这道剁椒鱼头看起来辣，其实吃起来还可以的，我觉得是你能接受的辣度。”苏念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萧野碗里：“尝尝？”
萧野点点头，夹起一筷子鱼肉，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鱼肉鲜嫩滑口，带着一丝微辣的刺激，还有一股浓郁的剁椒香气。他细细咀嚼了几下，点了点头：“嗯，很好吃。”
“这是湘江的鳜鱼，”苏念得意地笑起来，两条麻花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配上我们这的特产剁椒，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这味道。”
萧野品尝的第二道菜是红烧肉，夹起一块，发现下面还垫着坛子菜：“这吃法新鲜！”
“这是星城这边的特色做法，”苏念夹了一块送进嘴里，解释道：“把五花肉炖得软烂入味，再垫上一层坛子菜吸油，吃起来肥而不腻，底下那层豆角比肉还香呢。”
萧野点点头，尝了一口豆角，果然咸香十足，带着猪肉的油脂香，入口有嚼劲却不硬，他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紧接着他又夹了一筷子腊味合蒸：“这个我吃过，但下面垫芋头我也是第一次吃，不过味道很不错。下面的芋头吸饱了腊味的精华，软糯可口。”
“那是当然！”她得意地翘起下巴：“这可是用咱们湘省本地的腊肉、腊鸡和腊肠一起蒸出来的，火候掌握得好，香气都融在一块儿了。”
萧野细细咀嚼，果然味道层次丰富，咸香中透着一点微甜，还有一丝烟熏的余韵。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萧野的心里泛起一阵柔软的笑意。
他低头扒了一大口米饭，嘴里还含着没咽下去的腊味芋头，眼角却已经弯了起来。
其实他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到底还是顾忌到现在是在外面，把那份宠溺暂时藏进了眼神里：“你们南方的吃法真讲究！”
暮色渐沉时，两人穿过星城的老街巷。
苏念在百货大楼买了两瓶水果罐头和一瓶麦乳精，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门前。
“咚咚咚咚”两长两短
苏念轻轻拍了四下木门，节奏熟稔得像是学校放学回家敲自家院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从门后探出来，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阿婆，是我，苏念。”她笑着打招呼：“带我对象来尝尝您的臭豆腐。”
老妇人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萧野，点点头：“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
两人低头进了小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浓烈的发酵气味，混合着热油炸物的香气，还有辣椒、蒜末、酱油的味道，顿时勾起了人的食欲。
这家藏在深巷中的家庭式臭豆腐铺子，没有招牌，也没有正式店面，只做熟人的生意。
屋里摆着两张老旧的方桌，墙上贴着几幅泛黄的旧年画，角落里放着一口大锅。
锅已经只剩温热，灶台边的小炭炉上坐着一壶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挂在房顶。
“你们坐这儿吧，”老妇人指了指靠窗的桌子：“念丫头，你不是下乡去了吗？什么时候结婚了？你这是带着对象回来探亲？”
“是也不是，”苏念舔了舔嘴唇，尴尬一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解释道：
“阿婆，这是我对象萧野，是我下乡那个村子的本地村民。我已经结婚一年多了，这次回来...是带我对象回来看看。”
又转过头看着萧野介绍道：“萧野，这是看着我长大的孙阿婆。我小时候放学没地方去，就常来她家玩，她可比我妈还疼我。”
萧野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叫了一声：“孙阿婆好。”
孙阿婆审视上下打量萧野，见他目光清正，神态沉稳，穿着虽是朴素的蓝布工装，却洗得干净利落，整个人透着一股山里人特有的沉静与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