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七七和丈大48(1/1)
暑假第一天,儿子背着小书包、踩着啪嗒啪嗒的拖鞋,像一颗刚剥了壳的糯米团子滚进七七的小饭店。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他仰起脸,奶声奶气地喊:“七七阿姨,我来打工啦!”
店里还没上客,阳光斜斜地穿过木格子窗,把桌椅的影子拉得老长。七七正往墙上写今日特价,闻声回头,围裙上沾着几点番茄酱汁,像别了一枚枚小红花。她蹲下来,用沾着面粉的指尖点了点儿子的鼻尖:“行,那从今天起,你就是‘小小值班经理’,工钱按冰淇淋口味结算,干得好,一天三球,干不好——”故意拖长音,“就罚你数盘子!”
儿子眼睛亮成两盏小灯泡,立刻进入角色。第一项任务是“迎宾”。他把塑料恐龙玩具排在门口当“保安”,自己挺着小肚子站在旁边,见有客人进来,就学着七七的样子鞠躬,声音脆生生的:“欢迎光临!今天有西瓜冰沙买一送一!”客人被他逗得直乐,摸他的头说“谢谢小经理”,他便红着脸跑到后厨,小声问七七:“我表现得还可以吧?能先预支半勺香草吗?”
上午十点,外卖订单猛增。七七把打印好的小票按在料理台上,像撒扑克牌。儿子踮脚看了半天,自告奋勇:“我来贴标签!”于是,他跪在吧台椅上,把“微辣”“不要香菜”“多放酸豆角”的贴纸一张张撕下,再歪歪扭扭地贴到对应的打包盒上。贴完一盒,就用小手压一压,像给信封封口。偶尔贴歪了,他就皱着鼻子“嘶”一声,小心地抠起来重贴,嘴里念念有词:“这个叔叔不吃葱,贴错了他会哭的。”
中午最忙的时候,厨房像一口咕嘟咕嘟的大锅。七七翻炒的锅铲声、油炸的滋啦声、抽油烟机的轰隆声混成一片。儿子被安排在“凉菜区”——其实只是一张矮桌,上面摆着黄瓜、圣女果和一大盆凉拌木耳。他的任务是“摆盘艺术”。只见他捏着黄瓜条,认真把它们排成小火车,又把圣女果当成车轮,最后把木耳铺在底下当“铁轨”。排完一盘,退两步看看,再偷偷把最大的一颗圣女果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对七七竖起大拇指:“保证顾客吃了开心!”
午后两点,终于歇下来。七七把最后一勺咖喱浇在儿子的米饭上,又插了把小纸伞当“完工奖励”。儿子吃得满脸都是,鼻尖沾着一粒玉米,像只偷吃的小仓鼠。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工资单”——用蜡笔画的三个冰淇淋球,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今天表现:优”。他推到七七面前,郑重其事:“阿姨,签字。”
七七笑着用辣椒酱在“优”字旁边画了个小星星,又补了一行小字:“附赠加班福利:傍晚带小经理去河边买西瓜,允许他挑最大的。”儿子欢呼一声,撞翻了凳子,像颗小炮弹冲向后院,去给他的恐龙“保安”们报告好消息。
夕阳照进店门,把一大一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七七擦着盘子,偶尔抬头,看见儿子正蹲在院子里,给每一盆薄荷浇水,嘴里数着:“一盆、两盆……发工资要买香草味、草莓味、还有……”风铃又响了,晚市的客人陆续进来,儿子立刻放下水壶,哒哒哒跑回门口,小背挺得笔直,像棵刚抽条的小葱。
这一天,饭店的营业额比平时多了两百块,七七把多出来的钱换成硬币,塞进儿子的透明塑料小钱包,哗啦哗啦地响。儿子抱着钱包,在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西瓜汁。七七背着他,心想:暑假还长,小经理明天应该会要求涨工资——比如从冰淇淋球升级到双球圣代吧。
儿子很爱干净,这份“讲究”几乎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
每天清晨六点,他不用闹钟,自己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小手先捧一捧冷水拍到脸上,再挤出黄豆大的儿童洗面奶,搓出绵密的泡泡,像给自己戴上一顶雪白的厨师帽。洗完脸,他会把毛巾对折两次,按顺序擦额头、鼻梁、下巴,连耳后那一点点软肉也不肯放过。毛巾挂回去时,他还要退后两步,确认四条边对齐得像军训时叠的“豆腐块”。
吃早餐前,他会把餐椅搬到水池边,踮脚冲洗自己的塑料恐龙碗——那是他的“仪式”。碗沿哪怕只沾了一粒隔夜麦片,他也会皱起小鼻子:“细菌会开派对!”冲洗完,他用干净的小手指沿着碗口滑一圈,确认没有滑腻感,才满意地点头。勺子要扣在碗底,叉子斜45度靠在旁边,像列队的小士兵。
去饭店帮忙的路上,他坚持背一个巴掌大的“清洁百宝囊”:酒精棉片、迷你湿巾、折叠小刷子,甚至还有一节用剩的香皂头。七七笑他“像要去医院坐诊”,他却一本正经:“万一客人打喷嚏溅到菜单呢?”到了店里,他第一件事不是吃后厨留的煎饺,而是蹲在店门口,用湿巾把迎宾脚印一一擦净。擦完还要把湿巾抖开,对着阳光检查:“看,黑点点都没了!”
中午忙起来,后厨油烟蒸腾,他的“岗位”从迎宾变成“流动卫生纠察”。外卖小哥推门进来,他会像小交警一样伸手:“哥哥,请先喷手手!”然后把按压式酒精凝胶递过去。若有人忘记戴口罩,他就从口袋里掏出独立包装的儿童口罩,踮脚帮人家挂好,还不忘把鼻梁上的软金属条压成小山脊。有客人不小心把筷子掉地上,他第一时间冲过去,两根手指捏起筷子,像捏着一条“危险的小蛇”,扔进“待洗盆”,再递上新筷子,奶声奶气却严肃:“掉地五秒也要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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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夸张的是洗碗间。大人们图省事,常用高压水枪哗啦啦冲盘子,他却搬来小板凳,戴上小小的橡胶手套,拿着迷你海绵,一块一块擦。擦完正面,举到灯下看有没有水渍;擦完背面,还要用指尖弹一弹,听声音判断是否还有油膜。偶尔有员工偷懒,把带番茄酱的盘子直接摞进消毒柜,他会像发现世界bug一样瞪圆眼睛,哒哒哒跑去拉七七的围裙角:“阿姨!番茄酱烤干会变成细菌城堡!”于是整摞盘子被请出来返工,他则站在一旁监工,小眉毛拧成“川”字。
傍晚盘点时,他也有自己的“清洁KPI”:先用酒精棉片把收银台的扫码器擦得锃亮,再把菜单按荤菜、素菜、饮料分类摆成扇形,边角对齐得像在排多米诺骨牌。最后,他会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打结,手法娴熟得像个老练的渔夫——左三圈、右三圈,再系一个蝴蝶结,防止“小飞虫越狱”。做完这一切,他跑到后厨的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冲手,冲到手背上的皮肤微微发皱才停。抬头看见七七在笑,他甩甩手上的水珠,认真解释:“老师说,指甲缝里的细菌最狡猾,要多冲五秒。”
第109章七七和丈夫49
回家路上,他坚持不肯坐在电动车后座的小板凳上,因为“外面风大,会把头发吹成鸟窝”。七七只好让他站在脚踏板前,用围裙把他裹成一只小蚕茧。路过水果摊,他挑西瓜都要用湿巾擦一擦表皮:“灰尘会沾到刀上,刀再切果肉,果肉就脏啦。”摊主被他逗得直乐,送了他一片保鲜膜当披风,他立刻把西瓜裹得严严实实,像护送一颗绿色炸弹。
夜里洗澡,更是他的“大型科研现场”。他会先用小盆子接水,把玩具鸭、潜水艇、橡皮章鱼全部泡进去,滴两滴儿童沐浴露,搓出“实验泡沫”。洗自己时,他像给自己拆礼物:先冲脖子,再冲腋窝,最后冲膝盖窝——据说那是“细菌最爱藏猫猫的地方”。洗完出来,他还要用干净的浴巾把浴室地砖上的水迹踩干,防止“下一个人滑倒”。七七站在门口,看着他像只忙碌的小企鹅,忍不住问:“累不累呀?”他摇摇头,头发上的水珠甩成一串小星星:“干干净净,才睡得香!”
上床前,他会把第二天要穿的T恤、短裤、小袜子叠成方块,放在枕边,连运动鞋的鞋带都要拉出一样的长度。关灯前,他最后检查一次自己的“百宝囊”:酒精棉片剩三张,得补货;湿巾剩半包,够用;小刷子毛歪了一根,明天用镊子拔出来。确认无误,他才抱着“干净”的小抱枕,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像完成了一场微型世界巡护。
七七有时心疼他“太讲究”,他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干净的地方,细菌就少,大家就不会生病呀!”那一刻,七七忽然明白:儿子的小洁癖,其实是心里装着别人的温柔。
儿子的帅,是那种让人第一眼就忍不住回头、第二眼就偷偷掏手机、第三眼开始怀疑“这谁家小童星走丢了”的帅。
早晨七点,阳光刚爬上窗沿,他顶着一头天然微卷的黑发从卧室走出来,发梢还带着枕头的温度,乱得却像杂志封面刻意吹出的造型。额前几缕碎发垂到睫毛上方,衬得那双眼睛愈发黑亮——不是普通的黑,是山涧里刚被泉水冲过的黑曜石,瞳仁里像是住着会发光的小行星。他眨一下眼,睫毛就扑棱棱地扇出小片阴影,像是蝴蝶振翅,在脸颊上投下两弯浅月。
鼻梁的弧线从小山根开始,一路挺到鼻尖,微微翘起的弧度像有人用尺子量过再轻轻勾了一笔。最犯规的是那张嘴:唇色自带柔焦滤镜,上唇薄、下唇饱满,不说话时也像含着半颗樱桃。一笑起来,左边嘴角会先陷下去一点,勾出一个小括号,右边再慢半拍跟上,于是整张脸便开出两朵对称的小梨涡,盛得住所有大人心头一软。
他肤色白,却不是病恹恹的苍白,而是牛奶里兑了一滴蜂蜜,灯下泛着温温的暖。夏天在院子里疯跑,鼻尖会晒出浅浅的雀斑,像有人拿最细的画笔蘸了金粉,随意点了几颗。七七常笑他“浪费防晒霜”,他却把下巴一扬:“这叫阳光签名,限量款。”
身材细长,但绝不是纸片人。肩膀已经长出少年人薄薄的棱角,锁骨在T恤领口下若隐若现,像一对安静的小翅膀。手臂线条流畅,小臂上覆着一层几乎看不见的绒毛,在阳光下会晕出一圈淡金色的光。跑步时,小腿肌肉绷出一道漂亮的弧,跟腱拉得长长的,像两根随时会弹起来的弓弦。
穿什么都像走秀。最简单的白T恤加牛仔短裤,被他穿出清爽的少年广告片;围裙系在腰上,又秒变小米其林厨师;偶尔偷戴七七的墨镜,镜片滑到鼻梁中段,露出半弯眼睛,活脱脱一个“缩小版机场明星”。有次外卖平台来拍宣传照,摄影师让他端着西瓜汁站在门口,原片还没修,旁边点餐的姑娘已经红着脸问:“可以合个影吗?我……想给我闺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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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他帅而不自知。客人夸他“长得像某某剧里的小男主”,他只会歪头问:“是那个演数学天才的吗?我数学一般哎。”说完继续低头擦桌子,额发垂落,露出后颈一截白白的小棘突,像误入人间的小鹿。偶尔有大胆的小姐姐逗他:“小弟弟,长大给我当男朋友好不好?”他吓得耳尖通红,躲到七七身后,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惹得全店哄笑。
夜里回家洗澡,浴室镜子蒙了雾,他随手抹出一块清晰,盯着里面的自己皱鼻子:“哪里帅了?明明还有眼屎。”七七在门口听得直翻白眼,却又忍不住笑——这小家伙连嫌弃自己时的小表情,都能让隔壁阿姨秒变“妈妈粉”。
可帅并不只是皮相。他会蹲下来给哭泣的小女孩系散开的鞋带,手指灵活地打出对称的蝴蝶结;会在下雨天把唯一的伞倾向流浪猫,自己半边肩膀淋得透湿;会在帮厨时把最红的番茄留给出晚班的小姐姐,说“熬夜要补维C”。那些被他的脸吸引的人,最后都被这些小动作留住了目光。
于是,七七的饭店里常出现奇景:靠窗的位置永远被预订,理由是“想拍小帅哥端盘子”;外卖备注里写着“不要辣,多放香菜,顺便让小弟弟画个笑脸”;甚至有客人吃完饭不走,排队等他放学回来打卡。儿子把这一切当成游戏,把收到的贴纸、小发卡、折纸星星全部收进一个铁皮盒,盒盖上用蜡笔写着——“今天我值日,收到了三句‘你好帅’,兑换一颗香草冰淇淋,剩余两颗星星存银行。”
夜深人静,七七给他吹头发,柔软的发丝穿过指缝,带着洗发水淡淡的青柚香。儿子困得眯起眼,却仍含含糊糊地问:“阿姨,帅能当饭吃吗?”七七关掉吹风机,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顶,轻声答:“不能当饭吃,但能让很多人愿意坐下来,好好吃你端来的饭。”
他“哦”了一声,脑袋一点一点地沉入枕头,嘴角却还翘着。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在他鼻梁上投下一道细细的光,像一条小小的、还未展开就熠熠生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