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江雾不再回头(1/1)

傅西辞死死抓着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只有他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和陆景昀结婚的竟然不是江雾!”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听不清。

原本以为会看到江雾的面容,满心的苦涩与绝望在瞬间被震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那些被痛苦浸泡的日日夜夜突然变得荒诞可笑。

他想起在医院里看着江雾哭泣时的揪心,想起毕业典礼上她转身离去时扬起的发丝,想起她走进他办公室微笑着说江家将联姻对象换成她时自己的绝望。

此刻这些记忆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色彩。

震惊如同潮水般退去后,狂喜开始在他的血管里奔涌。

胸腔里那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突然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重新苏醒。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般在人群中疯狂搜寻,想要确认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如果新娘不是江雾,那她在哪里?

这个认知让他既兴奋又惶恐,仿佛在黑暗中跋涉许久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曙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

呼吸变得急促而灼热,耳边宾客们的欢呼声、礼炮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江雾不在那里,她没有嫁给陆景昀!

这个认知让他的眼眶发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分不清是喜极而泣还是对自己荒唐误会的自嘲。

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失态,傅西辞慌乱地伸手抹去泪水。

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刻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不能让江雾看到。

可内心的狂喜却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尽管拼命克制,眼底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江雾,确认她的心意,确认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这种急切的渴望让他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婚礼现场,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刚刚涌起的狂喜中又掺杂进一丝不安,她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在这里?

她是知道陆景昀娶了别人后,离开了吗?

各种猜测在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原本雀跃的心又开始下沉。

就在他准备转动轮椅去寻找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香气。

那是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却又无比清晰。

傅西辞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也停滞在胸腔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嗅觉,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缓缓转身的过程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期待与忐忑。

当他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那里,只剩下满心的震撼与狂喜。

“傅西辞,你怎么了?”

江雾正站在破碎的花瓣中央,香槟色礼服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发间的铃兰发饰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那双他曾无数次凝视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担心。

她在担心他?

“为什么……”

傅西辞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抬手指向被人群簇拥着的那对新人,“为什么不嫁给陆景昀?”

江雾微微皱眉,眼尾的珍珠泪痣随着这个动作轻轻颤动:“你在说什么胡话?”

“别装了!”

轮椅突然向前冲去,惊得江雾后退半步。

傅西辞死死攥住她垂落的丝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个孩子,不是你和他的?你明明给他生了孩子,为什么不嫁给他?”

“停。”

江雾突然蹲下身,温热的手掌覆上他冰冷的手背。

傅西辞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在掌心掐出数道血痕。

“傅西辞,”

她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小睿是苏禾和陆景昀的孩子,我只不过是他的干妈而已。”

傅西辞盯着江雾唇边若隐若现的梨涡,大脑因信息过载陷入短暂的空白。

方才如坠冰窟的绝望与此刻排山倒海的惊喜剧烈碰撞,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曾在深夜反复咀嚼的痛苦画面——江雾抱着小睿喂奶的温柔模样,孩子奶声奶气喊“妈妈”的场景——突然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颤抖,轮椅不受控地向前滑出半寸,“小睿不是你的孩子?”

喉间泛起铁锈味,是方才咬破的下唇又渗出了血。

他死死盯着江雾的眼睛,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生怕错过对方眼底任何一丝闪躲。

太阳穴的血管跳得愈发厉害,傅西辞突然想起订制店那天,陆景昀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所有的煎熬都是自己亲手编织的牢笼,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剜心蚀骨的嫉妒,此刻都化作荒诞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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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捂住眼睛,指缝间漏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所以你从来没打算嫁给陆景昀?”

他的声音闷在掌心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我早就和你说过。”

江雾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细链,“陆景昀对我而言,是在伦敦治疗时相依为命的人。”

“一直以来,我只是把他当作弟弟而已,现在也只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我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男女之情。”

傅西辞的喉结剧烈滚动,掌心死死攥住轮椅扶手,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他盯着江雾发间晃动的碎钻发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既然这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补上……”

江雾后退半步,裙摆扫过草坪带起细碎的沙沙声。

她垂眸望着傅西辞膝头那道狰狞的伤疤,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傅西辞,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们回不去了。”

傅西辞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生生撕裂。

他想抓住江雾垂落的指尖,却在触碰到空气的瞬间僵住——她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像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我知道错了,我每天都在后悔……”

他的声音带着崩溃的颤音,轮椅不受控地向前滑动,“雾雾,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这些年一直在弥补过去做错的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阻拦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