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门:邪功噬心,刀斩孽障(1/1)
破心阁的黑雾笼罩了江南外围的三个村落。波儿坐在阁中最高的黑石台上,周身缠绕着诡异的紫黑色气浪,那是他新练的邪功“噬魂诀”——需以活人精血为引,吞噬他人生机来助长自身功力。台下,数十名被掳来的平民女子被铁链锁着,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
“阁主,今日的‘鼎炉’已备好,可助您突破‘噬魂诀’第三重。”下属躬身禀报,声音里带着谄媚的恐惧。
波儿睁开眼,眼底泛着妖异的紫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带上来。”他看着被拖拽到台前的女子,指尖的黑气不自觉地缠绕——他想起青禾当年递给他的藤纹饼,想起她绣帕上的长生藤,可这些画面转瞬就被“天下最强”的执念撕碎,“既然得不到她,那我就要让所有人都怕我,让石禾再也不敢轻视我!”
黑气顺着他的指尖涌入女子体内,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波儿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暴涨的功力,却没察觉,他的指甲正在变长、变黑,脸上的伤疤也泛着诡异的紫芒——邪功正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神智,让他彻底沦为只知杀戮与力量的怪物。
消息传到断刀门时,石禾正陪着小石头在院外种长生藤。当听到“破心阁掳走平民女子练邪功”时,他手里的锄头“哐当”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断刀在腰间轻轻震颤,刀鞘上的长生藤纹路泛着愤怒的金光,像是在呼应他的怒火。
“他竟敢伤害无辜!”石禾猛地站起身,腰间的断刀自动出鞘,刀身映着晨光,散发出净化万物的暖意,“之前我念及师徒情分,一次次手下留情,可他现在连平民都不放过,早已不配再称断刀门弟子!
断刀门:刃尖凝恨,心海沉渊
破心阁外的紫雾浓得像化不开的陈年血痂,波儿握着断成两截的"破心刀"残刃,指节嵌进冰冷的缺口里。八年前在长白山冰窟冻裂的旧疤突然发痒,他恍惚看见石禾当年蹲在落星崖底,用长生藤嫩芽替他包扎冻伤的手——那时师父的指尖多暖,像断刀鞘上永不褪色的白花。可此刻石禾站在三丈外,断刀横在胸前,刀身金光里浮动的藤纹,却像极了青禾绣帕上他永远够不到的缠枝。
"你藏了八年的藤脉之力,"波儿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雾里发颤,残刃划破掌心,血珠滴在玄色衣袍上,晕开暗紫的花,"刚才挡我刀气时,那金光......跟当年崖底救你时一样。"他想起被推下崖的石禾坠落前最后一句话,"护生是护眼前人",那时他以为是骗小孩的空话,直到此刻看见断刀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才惊觉掌心的血正顺着残刃纹路,画出与断刀同源的藤纹。
石禾的断刀突然轻颤,刀鞘白花簌簌落了两片。他望着波儿胸口正在发黑的经脉——那是"噬魂诀"反噬的征兆,像极了当年黑袍老者腐朽的心脏。八年前波儿抱着机关弩守在他床前,偷偷往伤药里加蜜的模样还清晰如昨,可现在这张脸覆着紫黑邪雾,唯有眼尾那点红,还残留着少年时倔强的影子。"你用活人精血练邪功时,"石禾听见自己的声音穿过雾霭,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可还记得老王师傅教你磨第一把木刀时,说'刀刃要钝,才不会伤了递刀的手'?"
波儿突然笑起来,残刃在掌心转出半圈血花。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在断刀门后院,青禾把第一朵长生藤花别在他发间,石禾撞见时笑着说"男孩子戴花像什么样子",却转身给了他块比别人都大的藤纹糖饼。可现在青禾站在石禾身后,飞花剑垂落的穗子扫过地面藤影,像在划清界限。"师父总说护生,"他猛地抬眼,紫雾里的瞳孔映着断刀金光,"可您护了她,护了断刀门,何曾护过我这颗被您亲手碾碎的心?"
断刀的金光骤然一盛,石禾看见波儿袖口露出的旧伤——那是三年前山洪里为护青禾留下的疤。他想起波儿离开前攥着"同行"木牌的手,指腹磨出的茧子还蹭过他写"护生诀"的宣纸。此刻这双手却沾满无辜者的血,残刃上的黑气正丝丝缕缕缠向自己,像极了当年虚灵族的锁链。"波儿,"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雾里的残瓣,"放下刀,我带你回断刀门,阿木的伤药还留着你最喜欢的甜味......"
"回断刀门?"波儿的笑声戛然而止,残刃突然横在颈间,紫雾顺着刀刃爬向石禾,"看着您和她的孩子在长生藤下玩闹?看着您教他们'护生',却独独忘了教我如何放下?"他想起昨夜掳来的女子眼里的恐惧,竟与当年自己缩在墙根时如出一辙,可那时石禾递来的饼是暖的,现在他手里的残刃却冷得刺骨。"您总说藤脉之力在人心,"波儿的声音突然哽咽,残刃划破颈侧,血珠混着紫雾滴落,"可我的心早在八年前碎了,被您和她,用'护生'的名义,碾成了这破心刀的渣!"
石禾的断刀重重顿地,金光震落满肩藤花。他看着波儿颈间渗出的血线,突然想起第一次教他握刀时,那双手连木刀都拿不稳,却固执地说"我要保护师父"。此刻这双手握着残刃,刀尖却并未指向自己,而是虚虚悬在两人之间,像道无法逾越的深渊。"你若非要一条路走到黑,"断刀在掌心发烫,藤脉之力顺着经脉翻涌,他看见波儿瞳孔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慌乱,"我便用这断刀,替你斩断这邪功魔障......哪怕,要先断了这师徒情分。"
波儿猛地抬刀,残刃与断刀隔空相撞,紫黑与金芒在雾中炸开。他看见石禾眼底翻涌的痛,竟与自己心口的烧灼感一模一样。原来师父不是没动杀心,是那杀心藏在藤脉金光里,每一寸都裹着不愿伤他的挣扎。而自己这八年练的七十二门功法,终究没学会如何不恨,如何不疼,如何在看见断刀鞘上白花时,不想起那个曾把他护在身后的少年。
雾里的风突然转冷,卷起两人之间的刀气。波儿的残刃在颤抖,石禾的断刀也在震颤,像两颗在爱恨边缘摇摇欲坠的心。这一次,再没有糖饼的甜,没有藤花的暖,只有刀刃相向时,彼此眼底倒映出的,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