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家灾异派(1/1)

灾异坛前遇玄机

梁平按玉佩指引往密林深处走,越往前行,空气越显凝重。溪边的卵石上布满青苔,却在特定角度下显出暗赤色的纹路,像某种未干的血迹。当他拨开最后一片虬结的藤蔓,一座半塌的祭坛突然出现在眼前——坛上刻着五行相生相克的图案,中央的青铜鼎里插着五根不同颜色的木牌,正是五行家灾异派的祭祀之地。

祭坛旁,一个身着玄色祭袍的老者正仰头观天,他袖口绣着北斗七星,手中握着的龟甲上布满裂纹。听见脚步声,老者猛地回头,瞳孔里竟映着流动的云影:“你身上有星魄之力,是来寻灾异之源的?”

不等梁平回答,老者突然指向西方天空:“辰星犯紫微,三日之内必有兵灾。但灾异非天罚,是人心之火借天象显形。”他抓起一把祭坛上的泥土,土中竟渗出暗红色的水珠,“看到了吗?这不是血,是乱世里积攒的‘戾气’,五行失衡,才引来天象示警。”

正说着,祭坛东侧的竹林突然传来响动,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年跌跌撞撞跑出,裤腿沾满泥浆,药篓里的草药撒了一地。“先生!山下的村子……村子里突然有人浑身发烫,皮肤长出红斑,像是被火烧过!”少年声音发颤,“他们说这是天谴,要把病人烧死驱邪!”

老者闻言,抓起龟甲在鼎上轻敲三下,龟甲裂纹突然亮起金光,投射出一幅模糊的图景:村子的水井旁,一股黑气正顺着水流蔓延。“是‘土行逆冲’。”老者眼神一凛,“乱兵掘地埋尸,腐气渗入水源,土克水则生疫,这不是天谴,是人为的灾异。”

他从怀中掏出五色彩绳,递给梁平一根青色绳:“五行家说‘灾异现,必有应’,不是让你等死,是教你寻‘应’破局。木克土,用这青绳系在井边的老槐树上,引草木之气化解土中戾气;再取北斗方位的井水,煮沸后加艾草饮用,可解疫毒。”

少年急道:“可村民不信这些,他们只信祭司说的‘烧邪’!”老者却看向梁平,指尖在他掌心的星纹玉佩上一点:“灾异派从不空谈天象,我们观天是为了察人。你去告诉村民,烧人救不了命,但种树、净水能活人——五行相生,从来不是靠求神,是靠顺着天地的性子做事。”

梁平握着青绳往山下走时,听见老者在祭坛上低声念诵:“灾者,过也;异者,变也。过而能改,变则通,通则生。”他回头望去,祭坛的青铜鼎正冒着袅袅青烟,与天上的流云交融,那些暗赤色的纹路竟在青烟中渐渐淡去。

村口,村民们正举着火把围向病者的茅屋。梁平突然想起老者的话,举起青绳指向井边的老槐树:“烧人只会让戾气更重!你们看这棵树,去年乱兵烧村时它没枯,今年旱季时它没蔫,草木能活,人就能活!”他按老者所教,将青绳系在树干上,又指挥村民打井水煮沸。

当第一碗艾草水喂进病人口中时,玉佩突然发烫,梁平眼前闪过一幅画面:老者年轻时在战乱中,用同样的方法保住了半个村子的人,那时他手中的龟甲,裂纹与此刻竟一模一样。

夜幕降临时,病人的红斑渐渐消退。村民们望着井边重新焕发生机的老槐树,终于放下了火把。梁平坐在篝火旁,看着老者从密林走来,祭袍上沾着晨露。“灾异派的本事,不是预测灾祸,是在灾祸里找出生机。”老者将一块刻着“土行顺”的木牌塞进他手中,“五行失衡时,人就是最好的‘调和剂’——心正则行顺,行顺则天和。”

玉佩轻颤,梁平知道,这段神奇的相遇,让他看懂了五行家灾异派的真意:所谓“灾异”从不是吓唬人的符咒,是天地在提醒世人:乱了的不仅是天象,更是人心。而破局的钥匙,从来不在祭坛上,在每个愿意用行动调和失衡的人手中。

田埂间的五行道

梁平只觉掌心玉佩猛地灼烧,眼前的祭坛与老者瞬间模糊。再次睁眼时,他正蹲在田埂上,手掌攥着一把湿润的黄土,粗布短褐上沾着泥点——此刻他不再是游方书生,是咸阳城郊一个名叫“石禾”的普通农民,腰间别着的锄头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石禾!发什么愣?再不把这畦豆子种下去,过了农时就收不成了!”隔壁田垄的老农拄着锄头吆喝,阳光晒得他黝黑的脊梁发亮。梁平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突然想起五行家老者的话:“心正则行顺,行顺则天和。”他握紧锄头,学着记忆里农民的样子刨土,指尖触到泥土的瞬间,玉佩的灼痛竟轻了些。

土行:扎根为安

日落时分,石禾跟着老农往村西头的井台走。井边围满了村民,都在议论城里传来的消息:“听说陛下又要烧书了,连农人的历法书都要收走!”“没了历法,咱咋知道啥时播种、啥时收割?”

石禾蹲在井边打水,看着木桶沉入井底,突然懂了“土行”的真意。五行家说“土载万物”,农民的根就在这土里。他想起藏在田埂下的几卷农书——那是父亲临终前嘱咐“就算饿死也不能烧”的宝贝,上面记着祖辈传下的节气规律、辨土方法。“土能藏东西,也能养东西。”他摸着井壁的青苔,悄悄将一卷农书塞进井旁的石缝里,用泥土盖实,“书烧了,可土里的法子烧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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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行:顺势而长

过了几日,官兵真的进村搜查书籍。石禾正在田里给豆苗搭架子,看着官兵翻箱倒柜,他突然想起五行家讲的“木曲则直”。他故意让豆藤顺着竹竿蜿蜒生长,看似杂乱,却在官兵经过时,用茂密的枝叶挡住了田埂边的石缝——那里藏着剩下的农书。

“这豆子长得怪,咋不直着长?”一个官兵踢了踢竹竿。石禾憨厚地笑:“官爷不懂,豆子藤就得绕着架子长,越绕越结实,风刮不倒。”官兵骂了句“乡巴佬”便走了。石禾摸着豆藤,心头发热:木不与风硬抗,却能借势扎根,这不就是五行家说的“顺势而为”?焚书的烈火再凶,也烧不透田埂里的生机。

水行:润物无声

入夏后,村里突然流行起怪病,有人说是“焚书触怒了神灵”。石禾想起五行家老者讲的“土克水则生疫”,偷偷跑到井边观察,果然发现井水比往常浑浊。他没声张,只在每天天不亮时,带着艾草和明矾来到井边,按老农教的法子,将艾草捆成束悬在井口,再把明矾悄悄撒进水里。

“石禾疯了?天天对着井烧香!”村民们窃窃私语。但几天后,喝井水的人不再生病,连村里的老郎中都啧啧称奇。石禾看着清澈的井水,突然明白“水行”的智慧:水从不说自己能治病,却能悄悄带走浊气;就像那些藏起来的书,从不说自己有用,却在农时到来时,教会人何时下种。

火行:守心不灭

官兵二次进村时,带了个自称“懂五行”的术士,说要“烧尽邪书,以火驱秽”。术士指着石禾的田地:“这田里有书气!点火烧了,疫病就除了!”

石禾死死抱住锄头挡在田埂前,掌心的玉佩烫得像团火。他想起父亲说的“火能烧书,却烧不掉记在心里的法子”,突然挺直腰杆:“官爷要烧就烧我!这田烧不得——土里种着全村人的口粮,烧了田,冬天大家都得饿死!”

他指着田埂上的豆苗:“术士说五行火能克木?可这豆苗离了火(阳光)活不成!火能烧书,可烧不掉节气,烧不掉咱农民看天吃饭的本事!”村民们看着自家田里的庄稼,突然都围了上来,挡住了官兵的火把。术士被说得哑口无言,官兵见众怒难犯,只能悻悻离去。

金行:藏锋于钝

秋收时节,石禾坐在谷堆上,看着村民们用藏起来的农书核对收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玉佩在怀中轻轻发烫,他终于懂了五行家说的“金行藏锋”——真正的金不是锋芒毕露的刀剑,是农民藏在田埂里的智慧,是看似粗笨的双手,却能种出养活人的粮食。

焚书的烈火还在城里烧,但田埂间的农书被悄悄传抄,节气的歌谣在孩童口中传唱。石禾摸着掌心的老茧,那些农书里的字,早已刻进他的骨头里,就像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火能焚书,土能藏书;水能灭火,木能生水。而人心,才是五行之外最硬的“金”,能守住乱世里的一丝生机。

夕阳下,石禾将新收的粟米装进陶罐,陶罐底层,藏着一页从农书上撕下的残片,上面写着:“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道也,非人力可焚。”他知道,这焚书之谜的答案,从不在朝堂的辩论里,在田埂间的泥土里,在农民守住时令、守住土地的执着里——有些东西,烧不掉,因为它长在土里,活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