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雨泽啊,听说你最近手头宽裕?(1/1)
"雨柱学徒工钱还没发,咱家米缸见底了。"何雨泽捏了捏妹妹枯黄的辫梢,"哥去换点棒子面。"
鸽子市藏在护城河芦苇荡后头,何雨泽蹲在卖鸡蛋的老太太旁边,刚掏出系统奖励的银锁片,斜刺里突然伸出只油光水滑的手。
"小兄弟面生啊。"穿绸衫的胖子一屁股挤开老太太,金戒指在何雨泽眼前乱晃,"要现钱?找刘爷我啊。"
何雨泽皱眉后退,这人的狐臭混着雪花膏味直冲天灵盖。胖子却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张当票:"月息三分,童叟无欺。"
"三分?"何雨泽差点笑出声,"您这比印子钱还狠,当铺才收两分利。"
"此一时彼一时嘛。"胖子突然攥住他手腕,指甲盖里的黑泥蹭在脉门上,"最近风声紧,刘爷我担着风险呢。"
何雨泽正要甩开,忽听身后脆生生一句:"刘麻子,又在这讹诈新客呢?"
冉秋叶耳尖顿时红了,刘麻子却在旁边阴阳怪气:"冉老师心善,可别被某些人骗了身子又骗钱。"
"刘麻子!"何雨泽突然起身,竹篮"咣当"扣在对方油光水滑的脑袋上,"你上个月在东直门粮站倒卖陈化粮,真当没人知道?"
胖子慌忙去扶歪斜的金丝眼镜:"你、你血口喷人!"
"要不要我背两句粮站王主任的检讨书?"何雨泽弯腰逼近,"第三段开头是'我辜负了……'"
"别别别!"刘麻子连退三步,撞翻了两个鸡蛋篓子,"何爷,何爷!我该死,我嘴贱!"
"雨泽啊,三大爷看你屋灯亮着……"阎埠贵推了推玳瑁眼镜,目光扫过桌上的猪头肉,"这年头,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呐。"
何雨泽抓了把花生塞过去:"三大爷教导的是,这不刚从鸽子市……"
"鸽子市?"阎埠贵突然提高嗓门,惊得树上麻雀扑棱棱飞走,"那地方能去?上周二流子老蔫就在那让联防队逮着了!"
何雨泽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堆笑:"三大爷放心,我就换了半袋棒子面。"
"棒子面?"阎埠贵突然掀开锅盖,浓香扑面而来,"那这红烧鱼是……"
"跟食堂王师傅换的。"何雨泽早有准备,"他馋我腌的雪里蕻,拿鱼换的。"
"雪里蕻换鱼?"阎埠贵眼镜滑到鼻尖,"这买卖划算?王师傅可是出了名的铁算盘……"
话音未落,院里突然响起易中海的咳嗽声。何雨泽透过窗缝看见一大爷背着手踱进来,身后跟着秦淮茹,她抱着棒梗,眼圈红得像被烟熏过。
"雨泽啊,听说你最近手头宽裕?"易中海在八仙桌旁坐下,茶碗盖刮得刺耳,"三大爷跟我说,看见你屋里……"
"一大爷!"何雨泽突然打断,从米缸摸出五块钱拍在桌上,"这是雨柱这个月的孝敬钱,您老先拿着。"
易中海盯着钱的手背暴起青筋:"孝敬钱该给老太太,不过……"他突然抓起钱对着灯光照,"这钱怎么有股鱼腥味?"
秦淮茹突然抽鼻子:"真的!像是刚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
易中海捏着当票的手突然发力,纸角皱成团:"冉老师?她一个姑娘家……"
"贾大妈慎言。"何雨泽突然驻足,月光在他后背勾出利落的轮廓,"冉老师是正经人,您这话说出去,坏了人家名声可怎么好?"
贾张氏被他眼风扫得缩脖子,易中海却沉着脸开口:"雨泽,你最近变化很大。"
"人总要长大的。"何雨泽突然转身,逼得易中海后退半步,"就像一大爷,当年轧钢厂八级钳工,现在不也……"
"放肆!"易中海突然暴喝,惊得秦淮茹差点摔了棒梗,"我是你长辈!"
"所以更该为晚辈着想。"何雨泽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您看这是街道办的困难补助申请,我填了贾家名字。"
秦淮茹突然扑过来,指甲在他手背划出血痕:"真的?东旭的抚恤金……"
"嫂子!"何雨泽突然抽回手,小本本在月光下泛着油光,"这是街道办刚发的,明天您带棒梗去领就是。"
易中海突然伸手要夺,何雨泽却早有防备般后退:"不过有条件——从今往后,谁再嚼我家舌根,这补助……"
"雨泽!"易中海突然换上笑脸,眼角皱纹挤成菊花,"你早该这样,咱们院就该团结……"
"团结?"何雨泽突然嗤笑出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那您把上个月私吞的工会补助吐出来?"
"何大哥?"她突然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这么晚……"
"来还钱。"何雨泽将五块钱和当票塞过去,转身时低声说:"明早街道办,带棒梗领补助。"
"当家的,这利息比鸽子市还狠啊!"二大妈抱着针线筐发抖,"咱家攒了半辈子的棺材本可都填进去了……"
"你懂个屁!"刘海中猛地一拍炕桌,铜板叮叮当当跳起来,"许大茂他表舅是放贷局的,这钱是给街道办王主任送礼用的!等我把轧钢厂七车间主任的位置拿下,这点利息算个球!"
"二大爷忙着呐?"何雨泽把砂锅放在窗台,"刚给雨水炖的,给您盛碗尝尝?"
"二大爷这字写得真俊。"他假装欣赏借据,突然指着某处惊呼:"哎?这落款怎么盖的是光天弟的手印?"
次日清晨,中院炸开刘海中的怒吼。他举着借据追打许大茂,肥肚子颠得像发面馒头。许大茂抱着脑袋满院乱窜,公鸭嗓直颤:"二大爷您讲理不?这手印是您昨夜喝醉了自个按的!"
易中海拄着拐杖从东耳房出来,龙头拐往地上重重一顿:"都给我住手!刘海中,你说说清楚!"
"一大爷您给评评理!"刘海中喘着粗气,把借据拍在石桌上,"这杀才说能帮我运作车间主任,利息只要三分!结果……结果他偷偷把借款人改成光天!"
人群里突然冲出个瘦高身影。十八岁的刘光天攥着借据复印件,手指头戳到许大茂鼻尖:"昨儿半夜你灌醉我爸,拿我手按的印泥!我亲眼看见你往借据上写字!"
"二大爷,要不报警吧?"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街道办新来的民警小陈……"
"报什么警!"刘海中突然暴喝,吓得众人一哆嗦。他肥脸涨成猪肝色,"这事传出去,光天还怎么进轧钢厂?我……我老刘家的脸往哪搁!"
许大茂眼珠乱转,突然指着何雨泽冷笑:"何大厨子,你懂个屁的借贷规矩!这借据白纸黑字,二大爷要赖账不成?"
人群突然分开条道,冉秋叶抱着教案本款款走来。她今天穿了件浅蓝布拉吉,发梢别着朵白玉兰,清凌凌的目光扫过全场:"我刚好在街道办听王主任提过,最近严打高利贷,月息超过两分就算违法。"
何雨泽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看着柔弱,关键时刻倒能掐住七寸。他趁机补刀:"二大爷,要不让冉老师陪您去街道办问问?正好我炖了老鸭汤,给您二位暖暖身子?"
"雨泽兄弟。"女人身上茉莉香粉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姐家缸里又见底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她手指在何雨泽手心画圈,"用粗粮换细面的法子,还作数不?"
何雨泽抽回手,笑得人畜无害:"秦姐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法子?不过今儿灶上炖着红烧肉,您要是不嫌弃……"
"何雨泽!"刘光天突然冲过来,眼珠子通红,"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昨儿你端着砂锅在我家窗根底下转悠,就是等着看笑话!"
何雨泽慢条斯理掏出块油纸包的酱牛肉:"光天弟这话说的,我不过是给二大爷送吃食。倒是你……"他突然压低声音,"昨夜三更天,我瞧见你翻墙出去了。"
刘光天脸色煞白,后撤半步撞在枣树上。何雨泽把酱牛肉塞进他手里,朗声道:"二大爷,光天弟怕是吓着了。这肉您拿回去压压惊,明儿我再去街道办帮您问问。"
"雨泽兄弟,"秦淮茹抿着唇喊住他,篮底露出半截腊肉,"这是东旭生前战友寄来的,你拿去给雨水补补身子。"话音未落,贾张氏的咒骂声已从东厢房炸开:"丧门星!又勾搭野男人!"
何雨泽皱眉后退半步,糖蒜坛子在井沿磕出闷响。这动静惊动了前院下棋的易中海,老头拄着拐杖踱过来,棋子在布袋里叮当作响:"小秦啊,东旭走了才三个月,你穿红戴绿的像什么话?"
"易大爷,"秦淮茹指甲掐进掌心,"这衣裳是去年做的,您看这靛蓝都洗白了。"她忽然哽咽,竹篮摔在地上,腊肉滚进泥水里,"棒梗发烧三天,我求您借五毛钱抓药……"
"哭丧呢!"贾张氏举着擀面杖冲出来,银白头发乱如鸡窝,"我儿用命换来的抚恤金,轮得到你贴补野男人?"说着就要往秦淮茹身上招呼。
"贾家婶子且慢!"他扬声喝住擀面杖,转身掀开灶台上的蒸笼。白雾腾起间,一尾红亮油润的松鼠桂鱼跃然盘中,金黄汤汁顺着鱼背流淌,在暮色里泛起琥珀光泽。
"这是……"易中海的棋子停在半空,鼻翼翕动,"东坡肉?不,这香气像加了陈年花雕。"
"新创的八宝酿鸭。"何雨泽将瓷盘放在石桌上,鸭腹裂开处露出翡翠般的糯米,中间嵌着火腿丁与松子,"贾家小哥的病,喝碗热汤发发汗就好。"
"反了天了!"刘海中整了整歪斜的干部帽,公文包砸在石桌上震得茶碗乱跳,"我是厂里八级锻工,你们敢对领导动手?"
刘光天举着鸡毛掸子从月亮门转出来,十八岁的小伙子眼睛通红:"爸!您截留全车间加班费,就为给刘光福买自行车?"他抖开一张工资单,末尾"刘海中"的签名墨迹未干。
二大妈抄起擀面杖冲上来,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娘当牛做马二十年,你拿我的陪嫁填赌债!"擀面杖破空声中,刘海中官帽被打飞,露出中间寸草不生的地中海。
"住手!"易中海的棋盘"咣当"砸在石桌上,黑白棋子蹦跳着滚进酸菜汤,"像什么样子!明天还要开全员大会……"
"开就开!"刘光福突然从后窗翻进来,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哐当"杵在当院,"您说这是用'技术革新奖'买的?"他扯开车座下的油纸,掉出张盖着财务章的借条,"利息三分,月月滚利!"
"都到齐了?"易中海敲敲铜烟锅,目光扫过鼻青脸肿的刘海中,"今天就两件事——还钱,分房。"
刘光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您截留三个月加班费,合计二百一十七块六毛三分。"他展开账本,密密麻麻的工号看得人眼晕,"按利息算,该还……"
"且慢。"何雨泽突然出声,手里托着个描金食盒。掀开盖子,九宫格瓷碟里盛着龙井虾仁、蟹酿橙、蜜汁火方等八道冷盘,正中是朵用胡萝卜雕的牡丹花。
"这是……"冉秋叶从门外探进头,蓝布衫子沾着粉笔灰,"何师傅,校办工厂想订些点心……"
刘海中突然扑向食盒,油腻的爪子差点打翻瓷碟:"这火方我认得!是仿膳的做派!"他忽然扭头瞪着何雨泽,"你小子偷师御厨?"
"二大爷说笑了。"何雨泽用银筷夹起片火腿,薄如蝉翼的肉片在晨光里透亮,"这是用您家后院的老母鸡吊的汤,您尝尝可对味?"
易中海突然咳嗽起来,棋子在账本上敲出闷响:"老刘,你欠的账……"
"用工资抵!"刘海中突然扯开公文包,倒出整摞工资单,"从今儿起,我每月工资交公!"他忽然转向何雨泽,"但有个条件——你得教我做这道蟹酿橙!"
"雨泽啊,这鱼……"三大妈挎着菜篮子经过,突然顿住脚步,眼睛瞪得铜铃大,"莫不是后海结冰前最后一波鱼汛?"
何雨泽抬头笑了笑,手腕一抖将鱼扔进木盆:"三大妈眼神真毒,这可不正是今儿凌晨刚捞的。"他故意没提系统奖励的"神级垂钓卡",只说赶早去通惠河碰运气。
三大妈菜篮子"哐当"砸在地上,萝卜土豆滚了满地。她扑到木盆边双手合十:"我的亲娘哎!这鱼膘鼓得跟孕妇肚子似的,鱼鳃还泛着粉光,怕不是成精的龙鲤?"
中院突然炸开锅。秦淮茹端着洗衣盆经过,湿漉漉的袖口滴着水:"三大妈您这话说得,鱼精能让人随便捞着?"她凑近盆沿嗅了嗅,突然捂住嘴,"这腥气里……怎么有股子甜香?"
"雨泽哥!"何雨水举着糖葫芦从门外冲进来,辫梢的红头绳甩出欢快的弧线,"阎解成说你要发大财啦!"
易中海背着手踱步过来,八仙桌似的宽肩将阳光挡去大半:"老阎又在那儿算计呢?要我说,雨泽有本事捞着鱼,合该全院沾光。"
三大妈突然拍大腿:"对了!前儿雨泽说要用鱼换冬储菜,我那儿还有半窖萝卜……"
"换什么换!"阎埠贵急得直跺脚,文明棍敲得青砖当当响,"这鱼市价少说八毛一斤,三条就是……"他掰着手指头算账,突然僵住——何雨泽正将最大那条鱼塞进何雨水怀里。
"雨水,送去给聋老太太熬汤。"小姑娘蹦跳着跑远,鱼尾在棉袄上扫出晶亮的水痕。
阎埠贵喉结滚动,眼镜片泛起白雾:"雨泽啊,三大爷这儿有张工业券……"
"三大爷!"秦淮茹突然提高嗓门,手里木槌重重砸在洗衣石上,"您上周可刚说我家棒梗吃闲饭,这会儿倒惦记起雨泽的鱼了?"
"雨泽!"阎埠贵猛地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在皮肤上掐出红印,"这鱼……这鱼我拿传家宝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