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刘志强畏罪自杀,苏玉珍的偶遇(1/1)

得到了父亲的许诺,张美玲直接去见刘志强。

看守所内。

“刘志强的家属?“

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推开铁门,声音严肃。

“是,我是他妻子。“

张美玲连忙站起身。

警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想到上面人专门打的招呼,嘴角微微抽动。

“跟我来。记住,会面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全程有人监控。不要试图传递任何物品或信息。“

张美玲点点头,跟着警察穿过长长的走廊。

两侧的牢房里不时传来犯人的叫喊声,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她的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吐出来。

从小到大,她何曾来过这种地方?

终于,他们在一间狭小的会面室前停下。

透过铁栅栏,她看到刘志强已经坐在里面,双手被铐在桌面上。

短短半天时间,自家丈夫就像变了个人。

满脸颓废,眼窝深陷,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美玲...“

刘志强抬起头,见到自家老婆,满是惊喜。。

警察站在门口,双臂交叉在胸前,目光如鹰般锐利。

“开始计时。“

张美玲深吸一口气,在刘志强对面坐下。

“志强,你...还好吗?“

她轻声问道,手指在桌下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

这是他们结婚时约定的暗号,代表“父亲已经安排“。

刘志强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还好,就是睡不好。“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孩子们...孩子们都没事吧?“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语。

“孩子们“指代案件的关键证据。

“都很好。“

张美玲微微前倾身体,小声道。

“父亲特意去看了他们,说他们都很健康,只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她故意在“休息“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刘志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听懂了妻子的暗示。

张二河已经打点好关系,他只需要坚持一段时间就能出去。

“学校那边呢?“

他问道,眼睛却紧盯着妻子的手指。

她正用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半圆,这是他们另一个暗号,代表“半年“。

“王副校长暂时接管了工作。“

张美玲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本书。

“我给你带了《论语》,记得你最喜欢'君子坦荡荡'那一段。“

警察突然咳嗽了一声,走过来检查书本。

他粗暴地翻动着书页,确认没有夹带任何东西后才丢回桌上。

“谢谢。“

刘志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告诉父亲,我会记住他的教诲,做一个...坦荡的人。“

张美玲的眼眶红了。

她知道丈夫是在承诺会守口如瓶。

“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她说着,手指悄悄在桌下比了个“OK“的手势。

“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正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赏花。“

刘志强的眼睛湿润了。

他明白妻子的意思。

最多半年,他就能重获自由。

这个承诺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勇气。

“时间到了。“

警察冷冷地宣布。

张美玲站起身,突然提高了声音。

“对了,舅舅让我告诉你,他下周要去海南疗养,可能要半年才回来。“

这是最后一道保险。

暗示张二河会亲自监督这个承诺的执行。

刘志强点点头,目送妻子离开。

当铁门关上的瞬间,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既因为获知的好消息而放松,又因为即将面临的漫长刑期而恐惧。

但他知道,只要坚持住,只要不背叛张家,他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与此同时。

张二河家中。

张二河一脸阴沉的坐在书房。

并没有因为自家女婿把事情全部抗下有任何的变化。

忽然,婴儿房传出哭声。

张二河起身身走向婴儿房。

推开门,只见保姆正手忙脚乱地哄着一个约莫半岁大的男婴。

“给我。“

张二河伸出手,声音不容置疑。

保姆战战兢兢地将孩子递过去。

说来也怪,刚才还哭闹不止的婴儿一到张二河怀里,立刻安静下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老人。

“天一,我的乖孙。“

张二河轻声哄着,手指轻轻抚过婴儿娇嫩的脸颊。

“爷爷在这儿,不怕。“

张天一。

这是张二河给孙子取的名字,寓意“天下第一“。

这个孩子是他最后的希望,是张家血脉的延续。

大儿子张海山生了三个女儿,二儿子张海洋也是一样。

现在,这个从李金花那里抢来的孩子,成了张家唯一的男丁。

“老爷,奶粉准备好了。“

保姆小声说道,递过一个奶瓶。

张二河试了试温度,亲自给孙子喂奶。

看着孩子贪婪吮吸的样子,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难得的慈爱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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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管家在门口轻声唤道。

“李局长来电话,说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张二河头也不抬。

“告诉他,我明天请他吃饭。“

管家鞠了一躬,悄无声息地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婴儿吮吸奶瓶的“咕咚“声和张二河低沉的哼唱。

“天一啊,你要快快长大。“

张二河对着懵懂无知的孙子喃喃自语。

“爷爷会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广阔的前程。张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孩子吃饱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爷爷怀里沉沉睡去。

张二河小心翼翼地将孙子放回婴儿床,轻轻盖上绣着金线的蚕丝被。

站在婴儿床边,他脸上的慈爱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决绝。

回到书房,张二河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

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几十年来积累的人脉关系。

从政府高官到黑道头目,从医院院长到监狱长。

这是他权力的根基,是张家屹立不倒的秘密。

他的手指停在一页上,那里记录着一个叫“老刀“的人的联系方式。

老刀是城南监狱的副监狱长,二十年前还只是个小狱警时,曾受过张二河的提携。

电话接通后,张二河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说。

“老刀,我有个女婿要进去,需要你特别关照。“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笑声。

“张局长放心,您的人就是我的人。保证让他宾至如归。“

“不。“

张二河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要他永远出不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张局长,这...有点难度啊。现在查得严...“

“三万。“

张二河打断他。

“现金。意外死亡,不留痕迹。“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沉重的呼吸声。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张二河眯起眼睛。

“心脏病突发或者上吊自杀,你看着办。“

“明白了。“

老刀的声音变得坚定。

“交给我吧。“

张二河满意地挂断电话,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剪开、点燃。

淡蓝色的烟雾在书房中缭绕,像一条条毒蛇,无声地游走。

他想起看守所里的刘志强,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婿。

刘志强真的以为半年后就能重获自由?

太天真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张二河太清楚这一点了。

他能在教育局长的位置上坐稳二十年,靠的就是这份冷酷与决断。

“天一啊。“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仿佛孙子能听懂他的话。

“爷爷今天又给你上了一课,永远不要相信承诺,尤其是来自权力的承诺。“

。。。

第二天,四九城派出所震动。

昨天校园投毒案的凶手刘志强,竟然自杀了。

看守所内。

法医陈明站在看守所狭窄的禁闭室里,眉头紧锁。

他手中的相机不断闪烁,记录下刘志强悬挂在铁栅栏上的尸体。

尸体的脚尖离地面仅有十公分,一条撕成条的床单紧紧勒进他肿胀的脖颈。

"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

陈明对身旁的刑警队长赵刚说道。

"初步判断是自缢。"

赵刚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

禁闭室不足四平米,除了一张固定在地面的铁床外空无一物。

刘志强的眼镜被整齐地摆放在床边,下面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看守呢?昨晚谁值班?"

赵刚的声音像刀锋般冷硬。

一个年轻狱警战战兢兢地站出来。

"报告队长,是我...但我每隔半小时就会巡视一次,三点十五分最后一次看到他时还好好的..."

赵刚接过证物袋里的遗书,上面只有潦草的几行字。

"我对不起学生,对不起家人,罪孽深重,唯有一死..."

"不对劲。"

赵刚低声自语。

"昨天审讯时他还信誓旦旦要争取宽大处理,怎么突然就..."

"赵队!"

技术科的小王突然喊道。

"死者右手食指指甲缝里有东西!"

陈明立即上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片深蓝色纤维。

"看起来像是某种制服布料..."

赵刚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他记得清楚,看守所的制服正是这种颜色。

"封锁现场,所有人不得离开!!"

多年的刑警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

但当他试图深入调查时,一通来自市局的电话彻底改变了调查方向。

"老赵啊,这个案子上面很重视。"

电话那头,局长语气沉重。

"考虑到社会影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尽快结案吧。"

"可是局长,有明显他杀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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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

局长的声音突然严厉。

"刘志强是投毒案主犯,证据确凿,畏罪自杀合情合理。不要节外生枝!"

在上面的强压夏,赵刚也只能无奈点头。

。。。

张二河的宅邸内,管家正将一杯参茶放在书桌上。

"老爷,都处理干净了。"

张二河微微颔首,目光仍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

那是苏家屯蔬菜基地的土地产权资料,密密麻麻的文字间被他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点。

"苏建国..."

他轻啜一口参茶,嘴角浮现出阴冷的笑意。

"你以为赢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翻开下一页,四座荒山的产权证明赫然在目。

其中只有一座登记在苏建国名下,其余三座分别属于苏明德、苏明强和苏明富。

苏明德已死,苏明强正在服刑,而苏明富...

还是个高中生。

"老周。"

张二河唤来管家。

"去查查这个苏明富,越详细越好。"

三天后,四九城土地管理局。

档案室管理员老李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张二河虽然退休多年,但在系统内的能量依然不容小觑。

"张局长,您要的苏家屯那几块地的原始档案都在这儿了。"

老李递过一摞泛黄的纸张。

"不过...这属于机密资料,您看..."

张二河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推过去。

"老李啊,听说你儿子想调去市局?我刚好和人事处的王处长有些交情。"

老李的手微微发抖,最终还是接过了信封。

翻阅档案的过程中,张二河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发现了一个致命漏洞。

苏建国当初在分家的时候,将三坐荒山分别分给了三个儿子。

也就是说,苏家的蔬菜基地,其实很好解决。

"天助我也..."

张二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个完整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形。

与此同时。

四九城第一高中。

苏明富抱着篮球走出校门,突然被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拦住。

"苏同学你好,我是土地局的王科长。"

男子微笑着递上名片。

"关于你们家在苏家屯的荒山产权,有些手续需要补办..."

苏明富警惕地后退半步。

"有什么事找我爸谈。"

"你父亲我们自然会去找。"

王科长笑容不变。

"根据法律,那三座山现在属于你和两位兄长,所以只能找你了。"

他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

"只要签个字,就能正式确权。这对你们家蔬菜基地的发展很重要。"

苏明富犹豫了。

他知道家里的大棚都建在那几座山上,但父亲从未提起过产权问题...

"这样吧。"

王科长善解人意地说。

"你先拿回去看看,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看着王科长远去的背影,苏明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张二河站在窗前,听完电话那头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继续盯着那个小子。另外,联系一下城南监狱,我要见苏明强。"

挂断电话,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苏建国在蔬菜基地剪彩时的照片,笑容满面,意气风发。

"享受你最后的胜利吧,苏建国。"

张二河轻声说。

"很快你就会知道,得罪我的代价..."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四九城工人文化宫的溜冰场里。

欢快的圆舞曲回荡在寒冷的空气中。

苏玉珍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试图在冰面上保持平衡。

自从她接管了豆腐生意,越干越好,苏建国也是放开了对小女儿苏玉珍的限制。

空闲时间,苏玉珍也会找上几个好朋友,一起出来玩。

"玉珍!快过来!"

好友王晓燕在不远处挥手,灵活地转了个圈。

"别总扶着栏杆!"

苏玉珍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松开手。

然而刚滑出两步,就感觉身体失去控制,整个人向前栽去。

"啊!"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抬头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那是个穿着军绿色毛衣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嘴角挂着痞痞的笑容。

"同志,投怀送抱也得看场合啊。"

他的声音带着调侃,却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

苏玉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后退,结果脚下一滑又要摔倒。

男子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这次两人一起跌坐在冰面上。

"你!"

苏玉珍又羞又恼。

"放开我!"

"我放开你又要摔了。"

男子无奈地松开手,却仍挡在她身后防止她后脑着地。

"第一次滑冰?"

苏玉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拍了拍棉裤上的冰屑。

"要你管!"

男子也不恼,利落地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夏蒙生。刚才抱歉了,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苏玉珍犹豫了一下,还是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近距离看,这个叫夏蒙生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身材挺拔,眉宇间有股英气,与街上那些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截然不同。

"苏玉珍。"

她小声报上名字,随即看到夏蒙生的衣服,忽然瞪大眼睛。

"等等,你是大院里的?"

夏蒙生挑了挑眉。

"你知道我?"

"谁不知道夏司令家的公子。"

王晓燕滑过来插话,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玉珍,你撞上大人物了。"

苏玉珍顿时手足无措。

军区大院的孩子对他们这些普通市民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夏蒙生似乎看出她的窘迫,笑着解围。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都是老百姓。"

他转向苏玉珍。

"要不要我教你滑冰?算是赔罪。"

"不、不用了..."

苏玉珍连忙摇头,却见王晓燕已经一把将她推向前。

"要的要的!夏同志你可要好好教我们玉珍!"

两小时后。

苏玉珍已经能勉强独立滑行一小段了。

夏蒙生是个出人意料的好老师,耐心又风趣,完全不像她想象中那种高高在上的干部子弟。

"对,膝盖再弯一点...很好!"

夏蒙生倒滑着在前面引导。

"保持重心..."

苏玉珍专注地跟随他的指导,不知不觉间,最初的尴尬已经消散。

当她成功完成一个简单的前进滑行时,忍不住欢呼出声。

"我做到了!"

夏蒙生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眼神微微一动。

"你学得真快。"

天色渐晚,溜冰场的人开始散去。

苏玉珍在出口处跺着脚取暖,突然感到肩上一沉。

夏蒙生将自己的军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穿上吧,看你冻得。"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明天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把衣服还我就行。"

苏玉珍愣住了。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夏蒙生已经转身走向不远处等候的吉普车。

"明天见,苏玉珍同志!"

吉普车扬长而去,留下苏玉珍站在原地,身上还带着陌生男子的体温和一丝淡淡的松木香气。

王晓燕在一旁挤眉弄眼。

"哟,我们玉珍走桃花运了?"

"胡说什么!"

苏玉珍作势要打她,却不由自主地将大衣裹得更紧了些。

回到家,苏玉珍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洗这件大衣。

她小心地把它挂在衣柜里,手指轻轻抚过领口处的"夏"字刺绣。

这是件将校呢大衣,质地精良,显然不是普通士兵能穿的。

"玉珍,吃饭了!"

母亲王秀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来了!"

苏玉珍慌忙关上柜门,心跳却仍不平静。

饭桌上,父亲苏建国正和苏建军讨论蔬菜基地的事。

"今天土地局的人来找明富了。"

苏建军皱着眉头说道。。

"说是要补办什么荒山产权手续..."

苏建国放下筷子。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下午。明富把文件带回来了,我看了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那几座山一直没办过户。"

苏建国沉思片刻。

"明天我去趟土地局,这事得抓紧办。现在基地规模扩大了,产权必须明晰。"

苏玉珍心不在焉地扒着饭,脑海里全是溜冰场上那个带着痞笑的英俊面孔。

"玉珍?玉珍!"

苏建国提高了声音。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

苏玉珍猛地回神。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王秀兰担忧地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是不是冻着了?脸这么红。"

苏玉珍借口收拾碗筷逃进厨房,心跳如鼓。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是心里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又甜又慌。

夜深人静时,她再次打开衣柜,将脸埋进那件军大衣里。

松木的气息萦绕鼻尖,她想起了夏蒙生扶住她时,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

第二天傍晚。

苏玉珍早早来到溜冰场,怀里抱着洗净熨好的军大衣。

夏蒙生已经等在那里,见到她时眼睛一亮。

"还以为你不来了。"

他接过衣服,却并没有穿上的意思。

"再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