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失约(1/1)
团圆是你…
一边想着厉盛的话,符骁咬下一口月饼。
还是很甜,不过豆沙很绵密。
“喝粥。”
把勺子塞进符骁的手中,厉盛自顾自地喝起了粥,还夹了些虾饺之类的点心。
本来连轴转头是有些晕的,吃了块月饼才好些,厉盛一口接一口吃着,又接过符骁剩了一多半的粥。
“别喝。”
符骁伸手去拦,厉盛侧身,就在符骁的注视下,把粥喝了个干净,还很克制地舔了下嘴角。
“你该睡觉了。”
“好,我去隔壁。”
符骁走到门口,厉盛就一个箭步挡在门口,慢悠悠地腾出一只手支着门框,把符骁圈在自己的臂弯下。
“在这儿睡,我不碰你。”
“我习惯一个人睡。”
“不行。”
厉盛当然不会被说动,反手锁了门,连带着把灯也关了。
“不需要站岗。”
膝盖已经挨到了床边,可符骁还在门口站着,直到听见转动门锁的声音,厉盛才起身把人打横抱起来。
“听话。”
考虑到符骁,空调打得比较高,厉盛躺在一边,胳膊摁着符骁的被子角。
眼皮开始打架,毕竟不是铁打的,符骁不在的时候,厉盛基本上没休息,狠狠追了进度,只是手腕太过强硬,争议不断。
毕竟在医院输液的时候也睡了,符骁没什么困意,如厉盛所言,两人没肢体接触,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
睡觉的时候,厉盛也没放松,摁着被子角的胳膊力道没卸,让符骁连翻身都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已经过了半夜,符骁觉得自己的呼吸滚烫,身上也发冷,重重地像背着一个壳,不自觉地缩了缩。
厉盛一直在一旁等着,想让人多睡一会儿,见符骁醒了,才把人抱起来。
符骁一直在抖,厉盛原先是脱了外套盖在被子上,但马上要去外面,显然应该把外套穿在身上。
抱着一大团被子,中间夹了符骁,厉盛就这样抱着上了车。
一开始在病床上躺着输液,没一会儿符骁就把胶布挣开了,针也跑了,滴了一串血在地上,手背的淤青晕开成一个散漫的圆形。
换了很多姿势,最后厉盛抱着符骁坐在了走廊,换了一只手输液。
池御在医院等着,不知道多晚才叫晚上。
总之他等符骁等到了后半夜,走廊过来过去很多人,他盯着来来往往的鞋子,观察着人们的表情,又盯着时钟看。
失约了…
还会来么?
还在工作么?
有没有不舒服…
担忧着符骁的情况想冲回公司,又怕和赶来的符骁正好错过,池御就这样一边焦急一边无能为力。
符骁的号码像有封印,他不敢随意拨通。
也许是被子裹得时间太久,也许是身上疼,符骁鼻尖沁了一层汗珠。
厉盛稍稍松了松被子,但一冷一热怕符骁烧得更厉害,也没再动作。
符骁的脸上还有些小红点没有消下去,有些连成一小片,淡淡的粉,像一团稀释的红晕。
脆弱偏偏勾起情不自禁。
厉盛凑近,碰到符骁的鼻尖。
吻在一起的时候,符骁才皱眉,半阖着眼。
烧得晕乎乎的,忽然喘不上气,符骁被被子裹着,也腾不出手。
走廊的尽头还是尽头,一望无际,望不尽的黑。
大地向他袭来,符骁前倾,落入结实的怀抱。
符骁没有失约,只是在忙。
忙着和另一个人接吻,然后抱在一起。
池御在心里陈述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整个人被钉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压着语无伦次。
情敌…
还算情敌么…
是不是已经见分晓了。
池御躲在柱子后面,像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
符骁的抗拒好像找到了理由。
无声的拒绝。
无声的接纳。
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让符骁开始避嫌。
接吻也没有躲。
他该一心一意地相信符骁么,会不会像个固执的傻瓜,不肯面对现实的小丑。
符骁不说是怕他伤心吗?
的确…的确够痛。
从前无法和符骁感同身受,希望可以替符骁生病。
此时此刻也体验了一把胸口钝痛的感觉。
哥我还是相信你。
符骁…换我喜欢你了,你怎么样都可以。
只要你活着…
没有说分开就是没分开。
如果因为吃醋堵气,难免又要伤了符骁,最后再因为愧疚躲起来,又平白少了好多时间。
可是…很难过。
一见到符骁,他就会想两人接吻的画面。
他只能尽快让自己忘掉。
可是当你越想忘记什么,就会越来越深刻,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复现。
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走回病房的时候,池御一直在心里默念。
走了一百二十步,念了一百二十次。
哥我还是相信你。
不管怎样我都信你。
符骁的病床前,他不下一次地说过这句话。
从口袋里摸出符骁今天给的糖,过甜的滋味,衬得眼泪更加苦。
抹了几下眼泪,池御又往走廊赶,他做得还是不够好,被冲昏了头脑,都没看看符骁怎么样。
怎么又来了医院。
紧赶慢赶,只赶上了厉盛的背影,符骁乖乖地靠在怀里,身上盖着厉盛的外套。
而裹着的被子则丢在了长椅上。
被子上有几滴血迹,还有符骁的体温。
摩挲着被子,池御坐在长椅上,想象着符骁自己来医院输液的场景。
留给他的只有关于符骁过去的猜想。
关于过去的种种,他应该是再了解不过的。
原因无他,符骁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这些痛苦一同浓缩成了过去。
可是…他也并没有在制造痛苦中获得什么快感。
偶尔也会心疼符骁。
那时候他太愚钝。
就算符骁和别人在一起,也是他亲手推出去的。
符骁不愿意提起过去,那他也不必再提。
可是他和符骁除了过去,又拥有什么呢。
符骁的以后,他也许要失约了。
单方面的失约,符骁也许并没有邀请他参与的打算。
也许没有以后了,毕竟符骁说要把公司经营好再交给他,当作保障。
这和交代后事有什么区别。
他是符骁的遗物。
没有吻别的遗物,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