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血口喷人!(1/1)
往御书房走的路上,沈知念悄悄攥住裴淮年的手腕,指尖带着一丝微凉:“恒裕王和玲珑肯定会倒打一耙,等会儿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别冲动。”
裴淮年感受到掌心的温度,侧头看她,眼底带着安抚:“放心,我心里有数,等会儿沉住气,一切有我。”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
几人跟着太监穿过层层宫苑,最终停在御书房门口。太监通报后,门被推开,一股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不出预料,恒裕王正站在御案旁,一身亲王蟒袍,面色暗沉无比,而玲珑郡主则跪在地上,见他们进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装出委屈的模样。
“皇上,是玲珑不好,没能拦住他们,竟让他们从大理寺逃了出来,还惊扰了圣驾!”她话音带着哭腔,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裴淮年,你竟然还敢来面圣!”恒裕王紧跟着开口,语气冰冷如刀,满是指责,“你勾结乱党纵火越狱,又牵扯军械失窃案,桩桩件件皆是死罪,如今还有脸站在这里?”
沈知念悄悄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上,他闭着眼,似在闭目养神,眉头却紧紧锁着,周身透着一股压抑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出声。
她心里清楚,玲珑郡主和恒裕王此刻如此嚣张,无非是认定赵承锦已葬身火海,死无对证,觉得没人能拆穿他们的谎言。
可即便他们手中握着证据,最终能否沉冤得雪,还得看皇上的心到底站在哪一边。
若是皇上早已知道赵承锦是狄族人,又得知昨日他们与赵承锦有过接触,以他素来多疑的性子,怕是会连他们也一并猜忌,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知念给皇上请安。”沈知念敛衽行礼,声音平稳,目光却始终带着几分警惕,落在恒裕王与玲珑郡主身上。
就在这时,皇上突然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扫过殿内众人,空气瞬间凝滞。
沈知念下意识往裴淮年身边靠了靠,手心微微发凉。
裴淮年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安,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挡了半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低语:“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说完,一掀袍子,毅然跪在地上,沉声道:“皇上,臣有罪!”
皇上冷嗤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好啊,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抢着说自己有罪,倒省了朕费心查问——既然都认了,不如都拉出去砍头算了,也省得在朕面前聒噪!”
“皇上,臣可以死,但死也要死个明白!”裴淮年抬起头,目光坦荡地迎上皇上的视线,声音掷地有声,“臣所谓的‘罪’,是未能早日查清军械案真相,让奸人有机可乘;是未能护住下属,让他们身陷险境;却绝非勾结乱党、纵火越狱之罪!今日臣斗胆请陛下容臣把话说完,若所言有半句虚言,任凭陛下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听到这,恒裕王立刻起身走到皇上跟前,躬身道:“皇上,裴淮年这是巧言令色、混淆视听!前几日,所有证明他勾结狄族余孽、私吞军械的证据,我都已经呈给陛下了,如今他不过是狗急跳墙,想拉臣下水!”
“证据?”裴淮年抬眸,目光冷冽地看向恒裕王,语气带着讥讽,“我手里也有证据,不知恒裕王的证据,敢不敢和我这的摆在一处,让陛下当众查验?”
沈知念也跟着跪下,脊背挺得笔直:“皇上,军械案与我阿爹阿娘当年去世的真相息息相关,此事一日不查清楚,沈家的冤屈便一日难平,我如今不能退,也退不了!”
她们刚说完,皇上还未开口,玲珑郡主便又哭着往前爬了两步:“皇上!您可得为臣女做主啊!昨日裴淮年勾结乱党,在大理寺纵火越狱,还纵容手下伤人,若不是玲珑侥幸逃脱,恐怕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如今他们又在这里颠倒黑白,分明是想掩盖罪行!”
“裴淮年,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私自越狱,到了朕的面前,不仅不认罪,反而倒打一耙,是不是觉得朕治不了你的罪?”
皇上猛地站起来,一步步走下龙椅,脚步声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格外沉重,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裴淮年迎着皇上的目光,语气坚定:“陛下,臣并非越狱,而是遭玲珑郡主构陷!她为掩盖恒裕王与定国公府勾结走私军械的罪行,将臣打入大理寺严刑逼供,甚至欲杀人灭口,昨夜在大理寺纵火之人,正是郡主的心腹死士!臣若不设法脱身,今日便无法站在这里,向陛下禀明真相!”
“你血口喷人!”玲珑郡主猛地抬头,眼神怨毒,“明明是你与狄族余孽赵承锦勾结,意图谋逆,还敢攀咬我父王?!”
“敢问玲珑郡主,我们与赵承锦素无往来,为何要和他勾结?”沈知念抬眸反驳,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勾结乱党,可有半分实证?”
“谁知道你们怀着什么龌龊的目的和心思!”玲珑郡主被问得一噎,随即又梗着脖子喊道,“赵承锦本就是狄族余孽,你们偏要和他牵扯不清,不是勾结是什么?”
恒裕王见状,立刻上前补充:“陛下,裴淮年一开始说要调查军械案,根本就是在给朝廷摆样子!其实他调查是假,暗中参与军械走私,勾结狄族余孽谋逆才是真!”
沈知念不再与二人争辩,径直上前,将怀中用油纸包好的证据一一呈上,声音冷静而清晰。
“陛下,这是从定国公府暗格中找到的军械案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定国公府与南洲军械库的往来明细,其中恒裕王府如何参与的,您一看便知;这是我们截获的一封密信,上面清楚写着恒裕王命人背后控制周尚书调换军械、克扣军饷的指令;还有周尚书死前的供词,以及他身边亲卫的证词,都能证明,在周尚书背后发号施令的上峰,就是恒裕王!”
恒裕王看着那些证据,脸色微微一变,却仍强装镇定地辩解:“陛下,这些所谓‘证据’,皆是裴淮年与沈知念伪造!沈知念之父沈晁当年曾领兵处置狄族,却私下留有余地,难保他与狄族有旧!沈知念如今这般做,不过是为父翻案,蓄意构陷本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