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证明清白(1/1)

他顿了顿:“等你得手,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在南洲城外安稳度日。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听狗皇帝的死讯就行了。”

“好,我全力去办!”赵五说完,戴上提前备好的黑色帷帽,压低声线应了句,转身快步离开雅间,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他前脚刚走,后脚赵承煜便身着月白锦袍,缓步走入雅间。屋内端坐的赵承锦立刻抬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这守时意识,倒是越来越差了。”

“我不得等你跟赵五把‘正事’办完?不然贸然进来,多不方便。”赵承煜在对面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语气平淡无波。

赵承锦指尖敲了敲桌案,沉声道:“杀周尚书都已经安排好了,后天就可以动手。你杀了他之后,我会让赵五去找你,你把他也一并处理了,他知道的太多,留着是个隐患。”

“过河拆桥?”赵承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挑眉看向他,“赵五刚才还对你唯唯诺诺,一口一个‘公子’,你这就要卸磨杀驴?”

“他本就是手上沾过血的罪人,死不足惜。”赵承锦语气冰冷,没有半分犹豫。

赵承煜沉默片刻,指节悄悄捏紧了茶杯,杯沿几乎被他攥出痕迹:“哥,我们做的这些事……真的对吗?”

“我们做的不对吗?”赵承锦猛地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眼神锐利如刀,“赵承煜,你是吃了大晟的饭,就忘了自己是狄族人了是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狄族为何会被灭族?是因为大晟皇帝出尔反尔!当年他借狄族兵力登基,转头就下令屠族!你和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要我提醒你吗?我为何从小体弱多病?是因为当年在屠族中被烟熏伤了肺腑!这些你都忘了?”

赵承煜垂眸,一向温润的眉眼此刻覆上一层寒霜,指尖的力道渐渐松了。

他和赵承锦都是狄族遗孤——

二十三前,大晟党争激烈,当今皇上借助狄族势力登顶,却翻脸无情,下旨灭了狄族全族。

那时定国公还只是个五品小官,府里的夫人是隐瞒身份安插在大晟的狄族女子,她用计救下了狄族皇后,又偷偷将自己亲生的孩子换了年幼的赵承锦,替他赴死;皇后生下遗腹子赵承煜之后就病故了,后来定国公夫人将两人当亲生儿子养在定国公府,时刻提醒他们要为狄族报仇!

这些年,残存的狄族人都在暗中蛰伏,为颠覆大晟、为全族报仇而筹谋。

而当年奉旨出征狄族、亲手执行屠族令的,正是沈知念的父亲——沈晁的部队!

“赵承煜,你自从从岭南回来以后就魂不守舍,难道是付如鸢的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忘了狄族的血海深仇?”赵承锦眯起眼,语气里满是审视,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赵承煜的脸。

“国仇家恨我一刻没忘,你也不必反复试探。”赵承煜抬眸,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只是在想,我们背后的人,向来只让我们做事,却从不露面。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也同你对赵五一样,就想通过这件事把我们这些‘棋子’一并处理掉?”

“我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赵承锦避开他的问题。

“好,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就照你说的做。”赵承煜扯了扯唇:“如今裴淮年虽在大理寺,但是皇上信任他,他大概不会有事。你若真是想借机除掉他,就从玲珑身上入手,她会是一把好刀。”

他说完,不再多言,转身就要走。

“承煜!”赵承锦突然喊住他,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杀了周尚书和赵五之后,切记我的话——不要回来,直接离开南洲城。不仅要走,还要走得干净利落,连定国公府也不要再回……”

赵承煜没再接话,只是又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

这场风波里,谁都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可棋盘上的棋子,未必就甘愿任人摆布。

……

沈知念到了大理寺时,已近子时,夜色浓稠如墨,门口的守卫手持长枪,神色肃穆,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投出昏黄的圈。

她刚走过去,想跟守卫说明来意,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车轱辘声——

玲珑郡主正从大理寺内出来,一身狐裘披风衬得她面色愈发骄矜。

“明慧县主,别来无恙啊。”玲珑郡主眼底的轻蔑藏都藏不住,语气带着刻意的嘲讽,“都这个时辰了才来大理寺,是消息不灵通,还是找不到门路,只能趁夜碰运气?”

沈知念冷声道:“郡主深夜出现在大理寺,怕不是为了跟我寒暄吧?”

玲珑郡主轻笑一声,踩着侍女递来的脚踏从马车上走下来,贴身侍女立刻将暖炉塞进她手里。她把玩着暖炉上的银链,慢悠悠道:“没错,我是专门等你,想来给你指条明路的。裴淮年如今被扣在大理寺,‘私通叛军、危害皇家’的罪名基本已定,你就算找到再多证据,也改变不了什么——皇上最忌武将专权,这次正好借题发挥,裴淮年怕是难有翻身之日了。”

沈知念心头一紧,指尖攥得发白,却强撑着不肯示弱:“郡主不必费心劝我。我相信淮年是清白的,只要我找到足够的证据,定能还他公道。”

“公道?”玲珑郡主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威胁的意味,“沈知念,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跟裴淮年绑在一起?他如今是戴罪之身,你若还跟他牵扯不清,不仅会连累你沈家满门,连你父亲沈晁当年的‘忠臣’名声,怕是也会被你连累得一文不值。”

她见沈知念脸色微变,又放缓语气,从侍女手里拿过一份早已写好的文书,递到沈知念面前:“你听我的,现在就拿着这份‘和离书’进宫找皇上。你跟裴淮年和离,再主动撇清关系,皇上念在你识时务,不仅不会迁怒沈家,说不定还会赏你些财物,让你安稳度日——这总比跟着裴淮年一起送死强,不是吗?”

沈知念看着那份写着“自愿和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文书,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猛地后退一步,将文书挥落在地:“郡主不必白费心思!我沈知念既嫁了裴淮年,就绝不会在他落难时弃他而去!和离之事,你想都别想!”

玲珑郡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沉了下来:“沈知念,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这是为你好!你若执意跟裴淮年一条路走到黑,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会万劫不复!”

“我的事,不劳郡主操心。”沈知念弯腰捡起地上的证据,眼神坚定,“我会找到证据证明淮年清白,也会让你们这些陷害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她不再看玲珑郡主,转身快步向前,只留下玲珑郡主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地盯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