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为什么诬陷你?(2/1)

牡丹瘦小的身体在人群中晃了晃,寒风刮得她脸颊通红,眼里满是委屈和隐忍的怒意。

“阿狸姐,你说我为什么要诬陷你呢?当年咱们在戏班时,我待你最是亲近,还十分崇敬,怎么会平白诬陷你?”

围观人群闻言,立刻炸开了锅,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哟,这不是春台戏班的牡丹吗,看样子是得罪了许阿狸了,那她可是惹上麻烦了!”

“说起来,好久不见许阿狸唱戏了,怎么穿得这么体面?瞧这衣料,可不是戏班能穿得起的。”

“你不知道啊?许阿狸早就不唱戏了!听说还是进了定远侯府,做了小侯爷的妾室了……”

“啧啧,到底还是攀上高枝了!怪不得这么多家丁、丫鬟跟着,敢情是有了靠山,看着……倒像是在欺负人。”

人群后面,春喜踮着脚抻长了脖子看,急得直跺脚,又拉了拉沈知念的袖口,压低声音说:“夫人,咱们要不要帮帮牡丹啊?许阿狸带着这么多人堵她一个,还一口咬定她诬陷,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沈知念抿唇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牡丹紧绷的侧脸和许阿狸慌乱的眼神上,轻声回春喜:“再等等。”

她不是不想帮牡丹——

之前她特意给牡丹送银子,是希望她能远离是非。

可方才牡丹的话倒是提醒她了,之前她心里就存着疑惑,虽然认识牡丹时间不长,但是她感觉牡丹性子纯良,与世无争,连在戏班都只敢躲在后台练嗓,从不掺和旁人的纷争,为何偏偏在许阿狸被诬陷偷手镯时,突然成了“证人”?

这事若不查清,就算今日帮了牡丹,往后指不定还会有麻烦。

许阿狸被牡丹的话骤然一僵,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她猛地想起牡丹和她的那点“过节”——当年牡丹被山匪掳走糟蹋了,想必还恨着呢。

心头掠过一丝慌乱,可转瞬就被如今的底气压了下去。她现在是侯府的许姨娘,怀了“长子嫡孙”,就算牡丹敢说,也没人会信一个乡下丫头的话。

想到这,许阿狸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下巴微微扬起,透着几分高人一等的傲慢。

自从半个月前,那名老中医诊出她怀了身孕,宋老夫人喜得直念佛,立刻让人把她从城郊外院的小宅子接到侯府,还特意给她安排了宽敞的院子“养胎”,炭火、补品堆得满屋子都是。

巧的是,荣贵妃翌日回侯府省亲,刚进二门,就恰巧撞见许阿狸跟在宋鹤鸣身后。

荣贵妃当场沉了脸,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鹤鸣,你当我说过的话都是耳旁风吗?我听闻你迎她入府,还以为是让人空穴来风的笑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姑姑,我……”宋鹤鸣被当众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下意识想解释。

荣贵妃看都不看许阿狸一眼,雍贵表情冷若冰霜,语气也更沉:“你一而再再而三为了这种女人失了分寸,你眼里还有没有侯府的规矩,有没有我这个姑姑?”

许阿狸躲在宋鹤鸣身后,手心全是汗,生怕荣贵妃要赶她走,却听见宋鹤鸣有些无奈的应道:“姑姑,阿狸她……她有孕了……”

这话一出,荣贵妃的脸色骤然变了——

她盯着许阿狸的小腹,沉默了片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却没有再继续训斥。

许阿狸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当晚对着镜子笑个不停,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荣贵妃走后的第二日,她的月事就准时来了,看着染血的帕子,她又慌又怕,生怕老中医“诊错”的事露馅。

事后,她特意乔装去了老中医的药馆,谁知老中医不在,药童挠着头说:“我家先生去邻省给一位官员夫人瞧病了,那位夫人病情重,先生说要留在那儿调理,得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许阿狸心里虽仍发虚,却也只能先放下心来——

反正老中医远在外地,短时间内回不来,只要她这段时间好好“养胎”,等日后真怀上宋鹤鸣的孩子,这事自然就瞒过去了。

这段时日来,她过得比在戏班时好上千倍万倍,进出有仆役前呼后拥地伺候,锦缎衣裳换着穿,燕窝、人参日日不断,宋老夫人在意她肚里的孩子,连走路都不让她多走一步,生怕“动了胎气”。

虽说不是平妻,更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但她早已不用再登台卖唱、看人脸色。

在侯府里,除了老夫人和宋鹤鸣,那些庶子的夫人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地往后站站,说话都带着讨好。

毕竟她怀的是宋老夫人盼了多年的长孙,这份“母凭子贵”的体面,足够让她挺直腰杆,把从前在戏班受的苦、遭的白眼,全踩在脚下。

她抬眼睨着牡丹,眼底满是轻蔑,哪里还怕牡丹揭穿什么:“所以,牡丹,你就是承认那时候是故意装糊涂,实则在暗中诬陷我了?”

跟在许阿狸身边的宝娟也跟着帮腔,声音尖细:“牡丹,真想不到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当年阿狸姐待你多好,那支翡翠玉镯明明是赵公子送给阿狸姐的,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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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娟!”宝娟的话刚冒了个尖,许阿狸突然厉声打断,同时飞快扫过去一个眼刀,警告意味十足。

一提到赵承煜,她心底就像扎了根刺,当年她放下身段百般示好,非但没讨到半分好,反被赵承煜当众冷言讥讽,丢尽了脸面。

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蹉跎这大半年,直到如今才勉强进了定远侯府的门。

宝娟被那记眼刀瞪得脖子一缩,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可心里的气不顺,仍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狠狠回瞪向牡丹。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嗡嗡响起,字句都往许阿狸身上飘。

“哎哟,这许阿狸当年可不就是这样?见着有权有势的就往上凑,对着那些老爷们嘘寒问暖,攀高枝的心思谁没看出来啊!”

有人压低声音添了句关键:“当年钱夫人堵她,不就是因为她跟钱老爷眉来眼去?还收人家的钱财物品,没想到,钱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

“可不是嘛!那时候她跟赵老爷、钱老爷都走得近,又是一起喝酒,又是一起去那嫣红院,真是下九流的戏子!”

旁边人跟着点头附和,声音里满是讥讽:“别忘了,还有赵公子呢!当年她天天跟在赵公子屁股后边转,端茶递水的,秋收节上还主动凑上去,结果被赵公子当面拒绝,连句委婉话都没有,那可是一点脸面都没给她留!”

有人跟着补了句:“难怪刚才一提旧事就急眼,怕是怕别人把她这些攀附不成的丑事全抖出来,让她在侯府彻底抬不起头吧!”

“说到底,这定远侯还真是荤腥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