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推波助澜(1/1)
梁泰的证据一经提交,纪委部和检察院同时进行调查工作。
梁泰国央常委的职位,原本就兹事体大。
再加上陈家和陈霄在背后推波助澜——
短短三天,纪委部就迅速查验证明梁泰在职期间存在党内受贿、在职谋私等违法乱纪行为。
“今早霄哥的人打了电话过来,说纪委部主任带着红头文件去了梁家,目前梁泰已经停职查办,后续得继续进行调查才能做判决。”
余永年说着,瞧了眼沙发上的男人:“梁清昼可能是预算到梁泰会被查办,昨晚在新野设局,邀请了沈世献。据说当晚沈世献落了梁清昼好大的面子。出来时,梁清湛手也被折断了。”
闻言,周临渊冷笑了声,指尖慢悠悠地掸了下烟身:“姓梁那个性冷淡,那副心肠可比他男人的东西硬多了。担心同时遭到我和沈世献报复,关键时刻,连他同一个妈生的弟弟都能推出来给沈世献撒气。”
男人语气讥讽,神色更是不屑鄙夷极了。
听完先生的话,余永年反倒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头:“先生,那沈世献会再次跟梁清昼合作吗?”
西风山枪击案件,在理事长府的操纵下,警方还在装模做样地查着,但目前外界的舆论情况对他们极度不利。
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会被张近民栽赃嫁祸。
再加上先生几天前为了那个沈稚欢,一时冲动持枪闯了御苑,这更是直接把把柄递到了姓张的手里。
“会。”周临渊吸了口烟,胸膛缓缓起伏地吐出来,神色波澜不惊地说了句:
“梁清昼能屈能伸,沈世献也演得一出好戏,他心里虽膈应梁清昼,但这并不妨碍和他合作来对付我。更何况梁清昼昨晚还主动把面子还给了他。”
说着,男人眼睑微微地敛了下,指尖的烟灰簌簌地掉在了地上。
他抬头问了句:“79局现在什么情况?”
“张近民速度很快,您和沈世献一经停职后,于建义就直接上位暂代负责人一职,温力言能力出众,在hm试剂的研究中不可或缺,张近民没舍得踢了他,昨天于建义下了道通知把他调到基因研究所负责的研究环节去了。”
余永年说完,又像是想到了点什么,忽然喊了句先生:“三天前,从御苑回来之后,咱们派去监控79局动向的人说,薄书棠秘密地调走了79局两名曾经协助过蒋正南研究p9生物武器的科学家。而于今早,对方就以了解工作进程的名头,要求夏应提供平沙基地研究解药的所有目前成果。”
薄书棠是张近民的人,同时也是平沙基地指导督促工作组中的一员。
听见这个名字,男人立刻眯起了眼睛。
余永年注视着先生的神色,继续汇报:“我暗中派人去“询问”过那两名科学家,对方坦白说薄书棠只是让他们去做一个很小的实验研究——”
话音微顿,青年立刻就看见沙发上的男人侧头朝自己看过来。
他看着男人的眼睛,说了这么一句:“对某种血液进行常规分析。”
声音落下的刹那,余永年当即就望见男人的眸色霎时沉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心中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证。
怪不得先生一定要他亲自带着那份东西回平沙基地,怪不得要求出来的结果全程保密,也怪不得如今平沙基地针对于hm试剂的突触反剪从难以再进步——变成在短时间内得到了质的突破。
余永年微微抬了下头,瞧了眼楼上的方向。
脑中瞬间也想起了一个月前,霄哥也是坐在他这个位置。
随口就问了句“蒋正南当年真的有解药留下吗?”
然后立刻就被先生转移掉话题。
只有涉及到楼上那个沈稚欢,先生才会连霄哥还有他们也一起隐瞒。
所以在西风山那种危险至极的境地,对方不要命地也要冒险杀沈世献。根本不单因为沈世献对沈稚欢起了不该有心思——
还因为....余永年抬起的头渐渐颔回来,视线望向对面冷眉冷脸的男人,先生连沈稚欢身边有一点儿潜在威胁都不允许。
周临渊曾仔细地检查了沈稚欢的全身上下,别说针口,连个蚊子包都没有。
那么沈世献又是拿谁来糊弄的张近民.....男人眉弓沉着,眼睛也眯起凌厉的弧度。
脑海中立马就冒出了一张和沈稚欢极度相似,却让他极度厌恶恶心的女人脸。
思绪得到解答,另一个疑问又涌上男人心头。
姓沈明明知情,也有机会抽到沈稚欢的血。
在和张近民达成合作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做这些没必要的事情呢。
脑中思索着,旁边的余永年开口询问了句:“先生,那咱们是要伪造一份假的研究结果给他还是.....?”
男人侧头朝他看了过去,指尖夹着的烟快要燃完,烟雾变得很少。
“沈世献在明知平沙基地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下,拿到的只会是假的研究成果,却依旧不提醒张近民,反而让他们问夏应要研究结果——”
话音落下,余永年有些怔忡地看了男人两秒,神色间似乎是不大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下一秒,余永年就看见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沙发靠手的男人,指尖倏忽顿住,黑眸深处微似有凌厉的锋芒划过。
他听见对方说:“给他一份真的研究成果。”
余永年从来不质疑他的决定,下意识地就要应下,紧接着又听见男人说:“顺便查一下,沈世献最近有没有和某些个国央常委、政协委员走动,以及沈家祠堂有没有异动。”
“明白。”
彼时,楼上。
沈稚欢刚坐在椅子上,脑中就不由想到刚才在楼下听到余永年说的那番话。
少女微微抬起脑袋,瞧了眼窗户外的楼下。
此时此刻,庭院外那扇巨大的门正站着两个严阵以待的保镖。
而这也只是仅仅是她看得见的地方。
这栋别墅很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人看守的。
没有周临渊点头,她根本出不了这栋别墅。
沈稚欢收回视线,看了眼桌上安放着的手机,手指一划,解开安全锁。
诚然。
少女不想跟周临渊说话,也根本不想去求他。
沈稚欢调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摁了拨通键,电话的对象是吴妈。
她请求对方代为看望,挂断电话后,还给对方转了一笔钱,用来买礼物还有助于身体恢复的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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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余永年就按照周临渊的吩咐去调查了沈世献以及沈家祠堂的情况。
并将沈世献准备掺和新一届遴选的事情详细且细致地汇报给了周临渊知道。
而与此同时,周临渊和沈世献公然在军事管理区持枪互斗,纷纷给予撤职处分,
沈世献失了负责人的身份,但依旧保留着财政部正厅级干部的身份。
又一周过去,李易在主治医生的全面身体情况评估下,终于被允许出院。
这天是在别墅。
沈稚欢没得出门,每天除了待在房间里看书,也没有别的事情干。
所以一到饭点就会下来帮着吴妈忙。
这会儿少女正在岛台上切着水果,门外有脚步声传进来。
沈稚欢疑惑地抬起头,看见李易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神色还和从前一样,瞧见她礼貌地点头打招呼,随即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来等楼上那个男人。
沈稚欢拿着水果刀的动作倏忽顿住,昨天她就知道李易出院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过来别墅。
视线落在沙发上坐着的人,他面色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看不出来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模样。
少女微微地垂了下眸,指尖攥了下手里的水果刀,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点什么。
下一秒,厨房里的吴妈出来了。
第一眼就瞅见了客厅沙发处坐着的李易。
吴妈喜上眉梢,激动得拍手:“哎呦,李易你回来了。大小伙子恢复就是快,瞧瞧这精气神儿。”
李易也不是什么很严肃的人,觉察到对方的善意和热情,他微笑回了句谢谢。
话音刚落,李易就看见少女端了个果盘放在他面前。
他怔忡了下,抬头朝面前的女孩看去。
见女孩无声地坐到沙发上,还抿着唇,一副局促又有点紧张的模样。
吴妈当即就看出了女孩心中的想法。
于是她笑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又重新回了厨房。
给了小姑娘充分的空间来解除积压在心中的愧疚自责。
看着少女的模样,李易心里也明白她的意思,应该是想要当面和自己再道个歉。
虽然心里没有怪过她。
但李易觉得他得坐在这儿听她把话说完。
不然...他看了眼少女神色间的自责愧疚,她可能会一直耿耿于怀。
“李助理,你的伤都好了吗?”沈稚欢选了个比较缓和的切入点。
李易点了点头,示意无碍。
“抱歉。”少女抿了抿唇,微微地垂了下眸,“因为我的缘故,害你身受重伤,还险些没了命。”
她低下脑袋,神色间是瞧得出的自疚。
李易看了她两秒,摇了下头:“有打杀就会有受伤,这是在所难免的。”
听着对方轻松就将她的罪责摘出来的话语,少女面色微怔,抬头去看他:“你……你不怪我吗?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就不会受伤了。”
李易还是刚才的那句话:“如果受伤的不是我,那就是先生了。”
那情愿是他,也庆幸是他。
沈稚欢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看着对面的人,少女脑中忽然想起了曾经爷爷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心里瞬间也能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情感从何而来——
因为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战友,所以李易庆幸受伤的是他,而不是周临渊。
昨晚十一点公司临时有事,男人回去了一趟,凌晨时分才回来,睡到现在刚起床,随便洗漱过后就要下楼。
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有低轻的声音,讲什么不知道,但有沈稚欢的声儿。
男人低眸睨了下去,李易也在。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说着话,没注意听在讲什么,只看见两人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互视着对方。
视线落在少女那张动着的小嘴上,男人眸色霎时一冷。
这受气包跟他一个屁都放不出来,跟别人倒是聊得欢。
正说话间,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李易。”
楼下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男人正站在那儿,眉弓压着低睨下来,神色间隐约的不悦。
李易愣了下,看了眼旁边的沈稚欢,忽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立刻站了起来。
视线才刚相对,周临渊就看见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挪开了视线。
男人眸色沉了下去,也懒得去看她那副自以为有骨气的蠢样,折身去了二楼的客厅。
李易瞧见周临渊明显就脾气不大好的背影,皱了选眉,下意识地又看了眼对面的少女,随即起身走了上去。
此刻,男人坐在沙发上,刚要点烟。
见他走过来,似乎是想起什么,神色微凝,又烦躁地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
“嘭”的一声响不重不轻地传入李易耳朵。
他瞧了桌上的打火机,又看了眼对方神色,眼眸微垂,转身去旁边的酒柜拿了酒和干净的杯子。
倒酒声在安静的客厅内响起,周临渊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也上下地打量了眼他:“伤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事了。”李易将倒好酒的杯子放到男人面前的桌子,“谢谢先生。”
周临渊拿起那杯酒,瞧着他将剩下的酒倒进醒酒器,语气幽幽凉地问了句“那受气包跟你说了什么?”
李易动作一顿,怎么又变成受气包了。
他抬头看对面的男人,如实道::“稚欢小姐…给我道歉,说因为她的缘故害我受伤。”
紧接着,李易又补充道:“我住院的时候,稚欢小姐也拜托吴妈来看过我几次。”
听此,男人喝了口酒,手晃了下杯子里的醇红液体。
这一周来,沈稚欢没出过门,但她干了什么他也知道,悄摸地拿了她那点儿少得可怜的私房钱,给了楼下那老女人去买对身体好的补品。
还生怕他知道一样,每天那老女人做完饭要走的时候,两人还看来看去地打眼色。
李易看着对方的神色,想起刚刚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不难知道是吵架了。
沉默两秒,李易视线望着对面的男人,喊了句先生:“我猜测稚欢小姐并没有把真正的路线图给沈梁二人。”
周临渊慢悠悠地抬头看他一眼,李易继而将在西风山中所琢磨到的蹊跷之处都说了出来,顺口还相劝了句:“……她知道了蒋正南的死跟您有关。稚欢小姐还没到懂事的年纪,或许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这话周临渊听明白了,那意思就是让他不要跟沈稚欢一般见识。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男人凉嗖嗖地打量了眼他。
住了几天医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眼睛也落里边了,居然瞎成这个样子
周临渊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不耐烦道:“是她在给我甩脸子看。”
闻言,李易面色顿了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先生…那你早知道稚欢小姐给沈梁二人的路线图是假的?”
男人扫他一眼,都懒得跟他废话。
那天把她抓回来发了火,冷静过后细想,立马就觉察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在看见平安符的那一刻,男人就立刻让人去查。
如果沈稚欢真的想他死,那天炸的就不会是那辆调虎离山的车。
沈世献也不会在跟梁清昼的人一番搏斗,损兵折将之后才遇上他。
路线图是假的没错。至于为什么他们还会被梁清昼看穿截住……
周临渊黑眸溢出点冷厉来,姓梁的浸淫官场,八百个心眼子,沈稚欢哪里玩得过他。
李易看着对方明显沉下来的脸色,又想起刚刚沈稚欢那句矢不承认的话,心中迟疑两秒,提出疑问: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跟稚欢小姐说清楚,”
听见这话,男人立刻就想起她那句“你去找别的女人”,神色又是一冷:“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想着离开,巴不得说清呢。”
屁大点的年纪还敢跟他玩冷暴力,那就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话落下,李易看了眼对方完全沉下来的脸色,心中大抵也了解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估摸着是还没查到真相,先生就已经打算不跟稚欢小姐计较。
结果后者一心一意想要离开,说了些话惹到了先生。
所以两人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互相都不肯低头。
李易看了眼周临渊,心中也得出结论——
稚欢小姐不想先生死是真,但想离开先生……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