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宫闱隐事调军医(1/1)
呼延静婉把岫玉剑在乌龟男身上擦了擦,收入楠木刀鞘,这才问道:“许耆长,这些外姓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许虎笑了笑:“那还能怎么办,都放了吧!回头我就给他们发几十吊钱,让他们带着一家老小,重新找个地方安家吧。”
卢生却不放心,劝道:“许耆长,这事您还得慎重,不可妇人之仁,若是走漏了丞相墓的消息……”
许虎摆摆手:“卢兄弟不必担心,这些事我们祖上做过很多次了,向来没有纰漏。”
卢生这才放心下来,总之,只要消息不外漏,虎塘村和曹操都能享受一些安宁。
卢生看着许虎明媚的笑容,身上虽然是破衣烂衫,看来却掩盖不了他仁慈的心啊……
等等,破衣烂衫!?这虎塘村都这么穷,哪里能拿出几十吊钱让外姓人安家?除非……是纸钱?
想到这里,卢生看看许虎,那一脸笑容变得冰冷,他背脊发寒,冒出冷汗来……
都是狠人啊。
在这偏僻的乡村,只要一村人齐心协力,想让几户人家凭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神不知鬼不觉,丝毫不会溅起任何波澜。
……
呼延静婉心中还有疑惑:“你说这古井中的盗洞,既然不是王九他们挖的,那会是谁?”
卢生脑海中飘过一个道士的身影,他飘逸绝尘,行踪飘忽不定。难道他才是挖通曹操墓的人?
那他去曹操墓究竟想做什么呢?总不会是去老友家里走走,和老朋友聊聊天吧?
他既然去过墓穴,为何曹操墓里一点翻动痕迹都没有?除非道士轻车熟路,不用翻找,直接找到某个位置,把一件东西拿走了?这倒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一层,卢生又对老道士多了几分忌惮,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行踪飘忽,却总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卢生这次还想见他一见,就又跑掉了。
这戳一下,又跑一下,再戳一下,这老道士倒是个挑逗高手,挠的卢生心痒痒。
卢生走到赵志冲面前,好奇问道:“大姊,你拜师成功没有?马道长到底有没有来过虎塘村?”
“嗯,倒是见了两面的,他也教我了一些呼吸吐纳之法,让我自己去三清殿里修炼,不过……已经几天不见他人影了……”
“呀!”大姊忽然惊呼一声:“他不会遭遇不测了吧,可别死了啊,我刚拜的师傅……”
许虎对这老道士没有一丝好感:“卢小兄弟,你说这井底挖洞的人,会不会就是这臭道士!”
卢生没有回答他,不想让许虎去自找麻烦!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道士飘忽不定,让虎卫队去搜寻,也只是劳民伤财。
……
辛苦了一天,天色已晚,卢生婉拒了许虎的邀约,回到破道观中。
他这才注意到,道观门楣上还挂着一块旧牌子,上面写着“伏虎观”。
大姊指着观内一处破殿,挂着《财神殿》的牌子:“马道长之前就住在这间殿里。你们就去那里休息吧,我和崔叔回三清殿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是回亳州城吧。”
卢生也困了,带着呼延静婉走进财神殿,打眼望去,破殿供奉着财神“赵公明”的泥像,他身下还匍匐着一匹黑虎。
传说,财神赵公明在终南山吾老洞修炼时,得知一头黑色猛虎祸害百姓,赵公明出手收服黑虎,虎遂感不杀之恩,成为了赵公明坐骑。
果然,能降服猛虎的还得是财神!能让许虎后人继续守墓的,也得靠财富才行。
财神殿内,呼延丕显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副围棋。张彦明一把老骨头,大半夜还在那跟他“手谈”呢。
大虫、二龙已经在一旁睡下。
呼延丕显肩膀捆绑着麻布,一脸淡定。此情此景,倒是像极了“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情景,可惜了,那根钩肠镖上没有毒……
张彦明见二人进来,也不声张,继续下棋。
呼延静婉走近,看了看棋局:“爹爹,你就不必装了,你这四个角全是假眼,没有一块活棋,中间大龙也活不成了,这棋还不投子?”
呼延丕显,尴尬咳嗽一声:“你懂什么?这棋精妙的很!老夫不会输的!”
呼延静婉撇了撇嘴:“您就嘴硬吧,对了,师父,你不是说来找爹爹有事商谈吗?”
张彦明这才缓缓说道:“将军,这次来,确有一事相商,太医院颁下来一个调令,想调下官入京,官封太医局金簇科教授,但下官自知年事已高,无法担此重任,想请将军恩准下官‘乞骸骨’。”
这是想要避世退休了?
呼延丕显不顾肩膀疼痛,愤怒的拍了棋台:“胡闹!”棋子被震落一地。
看吧,这棋果然精妙,这样的局势,呼延丕显愣是没有输!
呼延丕显肩膀吃痛,疼的龇牙咧嘴:“你一个军中大夫,擅长不过是金簇一科!只有在军中才能发挥所长,让你去宫中干什么,难道官家还能被人砍了?”
这话说得有些大不敬,呼延丕显拱手朝西,拜了拜,算是给官家道了个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大家都看向张彦明,他却是一脸为难,卢生就好奇问道:“难道官家真的受了外伤?”
张彦明叹了一口气:“哎……官家近来的确是常受外伤,只是宫中讳莫如深……我也是听老友提及:官家近来身上总有抓挠之伤,嫔妃则是更甚,常有棍棒钝器伤。乃是……乃是郭皇后所为。”
卢生听到这话,倒是一点不奇怪,郭皇后向来泼辣, 后来《宋史》还记载一事:
赵祯与“尚充仪”卿卿我我,郭皇后闻讯赶来,无视赵祯的存在,进门后就对尚充仪下了手。赵祯见势不好,上前阻挡郭氏。
结果郭氏“误批上颈”。赵祯也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带伤上朝,把伤痕给大臣们看,“以爪痕示执政”。
郭皇后打得他着实不轻,看着皇上脖子上几道血痕,朝臣皆惊诧。
最后,这事闹了几个月,宋仁宗颁下诏书:“皇后以无子愿入道观,特封其为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别居长宁宫以养。”
您看看,皇帝也是要脸面的,被打了提也不提,就说是郭皇后没孩子,才给废了的!
不过,这废后也七八年后的事情了,没想到这皇帝新婚燕尔一两年,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皇帝肯定不止一次被打,被史官记录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哎,这皇帝老惨了!
……
呼延静婉却一点也不同情这个皇帝:“就算官家、嫔妃受一些抓挠棍棒之伤,那也都是小伤吧,他们太医局就没有人了吗?非要调你这个军中之医入宫,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这成语她是跟陈家墩学的……
张彦明把棋子一颗颗捡起来:“倒不是太医局不能治,而是不敢去。你想想,要是医官知道太多宫闱隐事,为了保住皇家颜面,太医可能这辈子都走不了。估计就想从外面挑一个来顶缸吧。”
呼延静婉可不想让师父离开:“那我们怎么办?不如让我爹爹上书,就说军中离不开您,让您留下。”
呼延丕显摇了摇头:“张大夫是呼延军的医官,更是官家的医官,官家要是下了调令,却调不动军中之人,这乃是大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驳了皇家调令。”
“那可如何是好?”
张彦明把掉落的棋子都捡入棋篓中:“为今之计,只能是称病推辞了,毕竟我也一把年纪了。”
“要不然直接就说死了吧,一劳永逸。”这主意是卢生出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众人看向卢生,呼延静婉揪了他的腰子:“不会说话,就别瞎说!”
张彦明倒是大气,笑了笑:“也好,也好,张氏有一祖先,名果,当初也是诈死避世的。”
此话不假,《大唐新语》载:则天女皇曾经听闻张果老的名声,派人传召过他,可张果老不肯面圣,诈死于妒女庙前。
呼延丕显见当事人都不在乎,也就拍板道:“那行吧,我们回军中演一出戏,就说你手指受伤,高热不退,最终殒命,我们把丧事给您办了。”
卢生听了倒是喜笑颜开,这个“人才”可以抢一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