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龙陨幽州（1/1）
荒原上的灰白雕像在正午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武松盘坐在尸堆最高处，晶体化的左臂已经恢复了大半血肉，但皮肤下仍能看到青紫色的星力脉络在缓缓流动。
常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三丈处，仿佛从虚空中踏出。人皇剑悬在腰侧，剑鞘上的山河纹路比往日更加清晰。
"感觉如何？"常威的声音很轻，却让方圆百丈内的灰白雾气都为之一滞。
武松没有回头，戒刀在膝头微微震颤："星核在造反。"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青色光斑，"越净化，它越活跃。"
常威走近，指尖轻触武松额头。刹那间，武松体内星力流动的轨迹在常威眼中纤毫毕现——那些本该被净化的星力，正在经脉深处重新凝聚成更精纯的魔种。
"你走错了路。"常威收回手指，"净化不是压制，而是转化。"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玉简，简上"八九玄功"四个古篆字泛着淡淡金芒。玉简展开的刹那，武松体内的星核突然剧烈震颤，仿佛遇到了天敌。
"这是..."
"真正的修行法门。"常威将玉简按在武松眉心，"以你现在的根基，正好化星力为真气。"
玉简化作流光没入武松识海。
他浑身剧震，眼前浮现出浩瀚星图——不同于天罡地煞的星力体系，这些星辰轨迹蕴含着更古老的修行真意。
武松突然明白过来："星力本就是另一种形态的真气？"
"聪明。"常威负手而立，"天罡地煞的星核，不过是上界修士留下的手段。黑水宫和神霄教都走偏了，一个往魔道发展，一个强行嫁接龙气。"
武松闭目凝神，按照《八九玄功》的路线运转体内能量。
那些躁动的星力开始沿着全新的经脉路线流动，每循环一周天，就有一分星力转化为淡金色的真气。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心口星核处。原本暴虐的青色光斑逐渐平静，表面浮现出玄奥的符文——正是《八九玄功》特有的"血肉衍生"雏形。
"咔嚓！"
武松左臂最后的晶体外壳碎裂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那些青紫色脉络全部转化为金色纹路，在皮下构成完美的周天循环。
当他再度睁眼时，瞳孔中竟有星辰幻灭的景象。戒刀无风自动，悬浮在身前嗡嗡作响——这是内景引动天地元气达到"外景境"的标志！
"感觉如何？"常威嘴角微扬。
武松握拳，空气在掌心爆出音爆："比从前强十倍。"他突然皱眉，"但星核并未消失，只是..."
"只是成了你的真气种子。"常威望向北方，"正好用它们试试手。"
地平线上，三条黑影正以恐怖的速度逼近。
起初只是三个黑点，转眼间就显露出狰狞的全貌——那是三条百丈长的九幽魔龙，每片鳞甲上都刻着扭曲的人脸，龙睛是两团跳动的幽冥火。
"黑水宫的镇宫魔龙！"鲁智深禅杖横握，"每条都吞噬过十万生魂！"
王语嫣的白玉算盘突然从营帐中飞出，在空中分解为三百六十枚算珠。这些算珠按照特定轨迹排列，在地面投射出复杂的阵图。
"八荒六合阵，起！"
算珠落地生根，瞬间形成直径千丈的巨型阵法。阵中升起八根光柱，分别对应八卦方位。更神奇的是，每根光柱中都浮现出不同的异兽虚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黄蓉的令旗几乎同时挥动："灵能弩炮准备！"
三百架经过改造的床弩被推出，每架弩机上镶嵌的灵晶都开始发光。
这些弩炮用的是王语嫣从天龙世界带来的"破甲箭"技术，箭头上刻着微型"北冥噬灵阵"。
三条魔龙已飞至阵前。为首的黑龙张开巨口，喷出紫黑色的九幽魔焰。火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开始结晶化！
"乾位转坤！"王语嫣指尖轻点，阵法光幕突然倾斜。魔焰被光幕折射，反而烧到了右侧魔龙的翅膀。
"放箭！"
黄蓉令旗斩落。三百支灵能弩箭破空而出，在半空中自动调整轨迹，全部瞄准三条魔龙的双眼。
"噗噗噗..."
箭雨命中目标的声音密集如鼓点。那些刻着噬灵阵的箭头扎入龙睛后，立刻开始疯狂抽取幽冥火。魔龙发出震天咆哮，其中一条的眼眶竟然被硬生生吸成了黑洞！
"有效！"燕青兴奋地大喊。
但下一刻，受伤最重的魔龙突然自爆！百丈龙躯炸成漫天紫黑色肉块，每块落地后都化作小型魔龙，转眼间就有上千条丈许长的魔龙幼体扑向军阵。
"变阵！"王语嫣脸色微变，"转天覆地！"
八荒六合阵的光幕突然倒扣下来，将魔龙幼体笼罩其中。阵中八卦方位开始高速旋转，产生恐怖的绞杀之力。那些幼体被撕成碎片，但碎片仍在蠕动...
武松突然腾空而起。他没有借助任何法器，纯粹靠外景境的真气凌空虚渡。戒刀在掌心旋转，刀身上的"净"字亮如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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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
他双手握刀，对着阵中的魔龙碎片劈下。这一刀没有任何花哨，但刀气离体的瞬间，天地间突然响起晨钟暮鼓般的道音。
金色刀气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分化，最终化作十万八千道细如牛毛的真气丝。每道丝线都精准穿透一块魔龙碎片，将其中的九幽魔气转化为纯净灵气。
"这是..."黄蓉瞪大眼睛，"八九玄功的'分化万物'？"
常威微笑颔首："以武入道，化魔为灵。"
第一条魔龙被彻底净化，第二条也重伤垂死。但第三条——也是最庞大的那条魔龙，突然做出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它张开巨口，竟然将重伤的同伴一口吞下！吞噬完成的刹那，这条魔龙的体型暴涨至三百丈，额头上睁开第三只眼——那是一只完全由幽冥火构成的血色竖瞳！
"黄泉之眼！"鲁智深禅杖驻地，"传说能照见生死轮回的魔眼！"
竖瞳转动的刹那，八荒六合阵的光幕突然出现裂痕。阵中的灵兽虚影一个接一个熄灭，王语嫣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武松净化的灵气，竟然开始逆转为魔气！
"它在改写规则..."常威终于动了。
人皇剑无声出鞘。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直刺。但剑尖所过之处，空间像布帛般被划开漆黑的裂缝。
魔龙的黄泉之眼突然流下血泪。它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竟然开始退缩。但已经晚了——人皇剑的剑尖轻轻点在了竖瞳中央。
"灭。"
剑身上"受命于天"四个字逐一亮起。当最后一个"天"字亮起时，魔龙三百丈的身躯突然定格，然后从头部开始，一寸寸化为飞灰。
不是爆炸，不是溃散，而是最彻底的"存在抹除"——就像有人用橡皮擦去了画布上的图案，连半点痕迹都不留。
当最后一片龙鳞也消失时，荒原上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剑的余韵中——那已经超出了武学的范畴，近乎于道。
常威收剑归鞘，转身看向北方："黑水宫还剩最后一张牌。"
仿佛回应他的话，幽州城方向突然升起一道漆黑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九首巨蟒的虚影，每个头颅都在吞吐着不同的能量——雷电、寒冰、毒雾...
"九幽魔龙的本体。"常威轻声道，"该结束了。"
武松突然单膝跪地："请师尊准我打头阵！"
他不再是称呼"会主"或"常大侠"，而是直接用了"师尊"这个称呼。戒刀横举过头，刀身上流转的真气已经彻底转化为淡金色。
常威深深看了他一眼："可悟了？"
"星力也好，真气也罢，不过都是工具。"武松抬头，眼中战意如火，"重要的是持刀的人。"
"善。"常威袖中飞出一枚玉符，"这是控制八荒六合阵的枢纽，你带先锋营先行。"
他又看向王语嫣和黄蓉："你们随我压阵。今日之后，北方当定。"
............
幽州城墙上，辽帝耶律洪基的龙袍在九幽魔气中猎猎作响。他脚下踩着个青铜祭坛，坛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中央悬浮着颗跳动的心脏——那是用十万生魂炼制的"九幽魔心"。
"陛下，前线急报！"黑袍祭司仓皇跑来，"三条魔龙全灭，天下会的军队已突破最后防线！"
耶律洪基不慌不忙地割破手腕，让鲜血滴在魔心上："慌什么？只要九幽魔龙完全苏醒..."
话音未落，城墙突然剧烈震动。那道漆黑光柱中的九首巨蟒虚影开始实质化，最先凝实的头颅突然转向南方，十八只眼睛同时锁定了一个身影——武松！
"天伤星？"耶律洪基狞笑，"正好当祭品！"
魔龙九首同时张开巨口，喷出九种不同的能量洪流。这些能量在飞行过程中竟然相互融合，最终形成一道灰白色的混沌之光！
武松不避不闪，戒刀高举。八荒六合阵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但不是用来防御，而是将所有能量集中到刀锋一点。
"斩！"
刀光与混沌之光对撞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然后是一声超出人类听觉极限的爆鸣，方圆十里内的所有建筑玻璃同时炸裂！
当烟尘散去时，武松半跪在深坑中央，戒刀只剩半截。但他嘴角却带着笑——因为那九首魔龙的一个脑袋，被齐根斩断！
"好小子！"鲁智深带着武士杀到，"洒家来助你！"
七十二根镔铁禅杖同时掷出，在空中结成"伏魔金刚圈"，暂时困住魔龙的三个头颅。杨志的紫雷刀队趁机突袭，专斩魔龙逆鳞。
但魔龙剩下的八个头颅突然同时仰天嘶吼。幽州城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无数紫黑色晶刺破土而出，将冲在最前的百余名武者穿成肉串！
"退后！"常威的声音突然响彻战场。
人皇剑再度出鞘，但这次不是常威持剑——剑身自动分解为三百六十道金色流光，每道流光都精准穿透一名武者的眉心。
那些被穿透的武者不但没死，反而气息暴涨！鲁智深发现自己的伏魔金刚圈突然镀上一层金边，威力暴增十倍；杨志的紫雷刀气中多了一丝人皇剑特有的规则之力。
"这是..."王语嫣恍然大悟，"人皇剑的'授道'特性！"
常威负手而立："人皇剑不是杀戮之器，而是教化之兵。"
这是常威修为达到法身境的第二重地仙之境所领悟的人皇剑的真正奥秘。
武松突然感到戒刀在手中发烫。
低头看去，断刃处竟然在自行生长——不是恢复原状，而是化作一柄全新的金色长刀，刀身上浮现"天伤"二字。
他福至心灵，突然跃起百丈高，金色长刀对着魔龙主首劈下："这一刀，为幽州冤魂！"
刀光如天河倾泻，魔龙的主首被一分为二。但更惊人的是，伤口处没有流血，而是开始"愈合"——不是魔龙的愈合，而是转化为正常的血肉！
"化魔为灵..."黄蓉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净化。"
魔龙剩下的七个头颅疯狂挣扎，但人皇剑分化的金光已经构成天罗地网。每道金光都连接着一名武者，形成整体性的压制。
常威终于动了。他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魔龙头顶。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掌按下。
"镇。"
掌心触及龙鳞的刹那，魔龙三百丈的身躯突然僵直。然后从头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正常的青色鳞片——这是地仙的返本归源的至高神通！
当转化蔓延到魔龙心脏位置时，耶律洪基脚下的祭坛突然炸裂。那颗九幽魔心尖叫着想要逃遁，却被人皇剑的一道金光钉在空中。
"不！"耶律洪基撕心裂肺地大喊，"朕的永生..."
常威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魔心和耶律洪基同时化为飞灰，随风飘散。
彻底净化的魔龙已经缩小到百丈大小，通体青鳞，额生独角，赫然是条即将化蛟的灵兽！它温顺地低下头，任由常威抚过它的独角。
"从今往后，你镇守幽州，赎清罪孽。"
灵蛟长吟一声，化作青光没入地底。下一刻，幽州城内外所有紫黑色晶簇同时粉碎，化为滋养大地的灵气。
夕阳西下，常威站在幽州城头，看着欢呼的军民和跪地投降的辽军将领。人皇剑悬在腰侧，剑格处的北斗七星已经全部点亮。
"师尊。"武松捧着半截戒刀走来，"弟子明白了。"
"明白什么？"
"力量不分正邪，关键在于持刀者的心。"武松看着手中时而是戒刀、时而是金刃的兵器，"就像这天伤刀，可净魔，亦可斩邪。"
常威望向更远的北方："还有最后一战。"
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座白骨垒成的金字塔——那是黑水宫总坛，也是九幽魔气的源头。塔尖悬浮着颗漆黑的太阳，那是完全体的九幽魔种。
"弟子请为先锋！"武松、鲁智深、杨志同时抱拳。
王语嫣和黄蓉相视一笑，各自取出算盘和令旗。八荒六合阵的虚影在她们脚下若隐若现。
常威轻笑："修整三日，然后...终结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