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延缓死亡的维尼（1/1）

“突然出什么事了？”

派拉也跟了过来。

伊安讲述了不死鸟的状况。

“它正在深度沉眠，恐怕嗯...快要重生了。”

他终究没忍心用“死亡”来形容。

毕竟奇拉看起来真要哭出来了。

“这样啊，倒也合理。”

“既然回到了灵山，想必是要恢复真身了。”

“应该是吧。”

细想来，不死鸟的旅程本应在此终结。

它原本的目的地就是灵山格拉蒙特。

抵达终点后回归本源，再自然不过。

“啾”

寒霜凤凰缓缓睁眼。

以伊安为首的众人立刻围拢过来。

乌鸦奥伯隆也在其中。

【好样的！清醒点！】

【奥伯隆教官，身体好疼。】

维尼直觉感到身躯正在崩解。

既然无需再维持这副肉身，身体便自行选择了毁灭。

时间所剩无几。

【伊安能带我去某个地方吗？】

伊安颔首。

“奇拉，派拉，准备出发。”

“明白。”

伊安抱着垂死的维尼开始登山。

蜷缩在他怀中的鸟儿发出微弱啼鸣。

【感觉到了另一个“我”正在靠近。】

“另一个你？”

【嗯，真正的我，现在的我不过是“我”的空壳。】

不死鸟的词汇量突然丰富起来。

正如其所言，觉醒为神秘凤凰存在的时刻即将来临。

登山途中，伊安突然开口：

“你不是空壳，维尼。”

从他口中呼出的白雾在寒风中破碎。

“奇拉那么在意你，奥伯隆也是。”

【那么伊安你呢？】

“我也会在意。”

【伊安。】

维尼轻声道。

【初次相遇时，谢谢你愿意倾听我的声音。】

伊安忆起初遇时的情形，如果不是它开口说来北部会有好事发生，自己肯定不会这么早的到达北部，获得阿尔卡纳卡牌。

【若无法汲取灵山之气，“我”就会干枯消亡。当人类将我带到遥远南方时，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北部人视不死鸟蛋为圣物，收集回村落。

问题在于修士伊斯拉将其带回了帝国。

【我相信着伊安，相信你会把“我”送回故乡。】

伊安在某处洞穴前驻足。

外观与山中寻常洞穴别无二致。

【请进去吧。】

伊安怀抱着维尼踏入洞窟。

冰凌如钟乳石般倒悬的地下洞穴中，坚冰凝结成托盘状的冰台，其上蓄积着乳白色液体。

“！！！”

派拉发出惊喜的声音。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是斯卡蒂之泪！果然！伊安阁下不愧是深受斯卡蒂大人青睐的巫师！”

伊安则是在专心听着维尼的话。

【伊安。】

濒死的鸟儿直视着他。

躯体生气渐消，唯有瞳孔燃烧着秘能的青焰。

【这是告别礼物，喝下它，你的灵性通道会得到强化。】

“斯卡蒂之泪”是灵药。

伊安的身体时常难以承受神秘冲击，这也与他不断地挑战极限有关。

初遇地龙时就因支撑不住而昏迷，遭遇邪神神秘时也险些精神崩溃。

若饮下这些，他的灵性通道将更为坚韧。

意味着即便面对强大神秘，也有一战之力。

【伊安一直在寻找这个吧？幸好“我”早就记住了位置。】

维尼语气平静。

望着它，伊安突然明白方才不安的源头。

“维尼，当真正的”你“归来时，现在的你会怎样？”

【谁知道呢，没有记忆所以不清楚。】

答案不言自明。

真正的凤凰人格苏醒时，维尼的记忆将消散殆尽。

关于伊安的，关于奇拉与奥伯隆的，全部。

【伊安我】

维尼耷拉下脑袋。

至今为止，她都是为了向伊安汇报灵药位置才强撑着。

达成目的后，维尼已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伊安也察觉到了。

那个正在逼近维尼的、难以名状的神秘存在。

【时候到了。】

【嗯。您来了啊】

【速速回归吾身，吾之碎片啊。吾须重整此山秩序。】

【请稍等，不能再多给点时间吗？】

【抱歉，无暇闲谈了，这片大地正在召唤吾。】

伊安看得分明。

维尼正在抵抗源自本源的记忆。

【吾之碎片啊，时限已至。】

维尼的翅膀无力垂下。

生命正在流逝。

只需再踏出一步，维尼就会消失。

伊安莫名无法袖手旁观维尼的消逝。

或许只是一时冲动。

【谈话途中很抱歉打扰。】

不死鸟似乎没料到他会介入，语气诧异道：

【何事？年轻的魔法师。】

【能否请您也答应我另一个请求。】

不死鸟的灵魂焦躁地拍打虚翼。

【愚昧，竟要为将逝的躯体妨碍吾之伟业？】

伊安咂舌。

【若您如此睿智，为何轻视生命的重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什么？】

不死鸟的灵魂被这反问弄得有些恍然。

毕竟伊安提出的概念对它太过陌生。

于不死鸟而言，死亡复活不过是家常便饭。

它何曾担忧过肉身的消亡！

【如您所言，这具肉身确实命不久矣。终将消散的存在。】

【那】

【但所有生命都怀着『终将消逝』的觉悟，拼尽全力活到最后一刻。各自追寻着生存意义。】

不死鸟忘却了复活使命，专注聆听起来。

永生的它从未站在凡人立场思考过。

也无人向它讲述过凡人的生存之道。

魔法师伊安打破了这亘古的隔阂。

【若因生命短暂就认定其觉悟浅薄，那便大错特错。】

【故此恳请您。无需多日，只求再予一两天光阴。让维尼能坦然接受后再离世。】

不死鸟陷入沉默。

它足够睿智，完全理解伊安的话语。

最终它未再咄咄逼人，而是发出怜惜的叹息。

【也罢你非本地居民，自无法感知山间灾厄。】

【灾厄？】

【邪恶之物已侵染此山，恐怕山之主已遭毒手。】

不死鸟声音渐柔。

【你认为成全吾之容器的愿望，比调查山间异变更重要？】

伊安目光在维尼与不死鸟间游移。

最终答道：

【在维尼离世前，我会协助您的调查。】

不死鸟凝视伊安良久。

【哈哈哈哈！】

突然迸发洪亮笑声。

【有意思。简直是奇妙的体验。】

【有什么好笑的？】

【竟能遇见珍视吾之容器之人。】

不死鸟的容器通常破壳数日便亡。

因本无维持肉身的必要。

它本在雪山重复着生死轮回。

这次却偶然远行至帝国疆域。

还遇见了珍视这具肉身的人类。

被珍视的感觉，实在微妙难言。

【好吧。人类。予你两日之期。】

【非常感谢！】

【但切记，山之主必生变故。】

不死鸟的灵魂环绕维尼盘旋。

奇迹骤现。

维尼的躯体竟重现生机！

【伊安！】

重获新生的维尼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突然用翅膀紧紧抱住伊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安被那目光灼得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