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被抢夺(1/1)
宇文纣连杀两人后,蒙面人倒是越来越多了,他大吼一声。
“妈的,没事就赶紧滚出来,皇甫东卿都歇菜了!”
砰!
主驾驶的车门被硬生生踹飞!
沉重的铁门呼啸着砸向最近的一名蒙面人。
那人猝不及防,被沉重的车门狠狠拍在脸上,闷哼一声便倒飞出去,砸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没了声息。
江衡嘴里叼着烟,手拿着长刀从里面慢悠悠的钻出来,他嘴里吐出长长的烟雾。
“别装X了,玻璃罐在你脚旁边。”
宇文纣骂骂咧咧的,他这边刀快挥冒烟了,江衡还在那装X!
江衡注意到了,这些蒙面人,进退有据,配合默契,对皇甫东卿不杀……绝对是红党内部的人!顾忌皇甫家,目标明确是渊血。
不少蒙面人看见地上的玻璃罐都往这里冲过来!
江衡冲上前,口中开始吟诵上古法文,额头青筋暴起。
一丝丝、一缕缕狂暴的蓝色电蛇凭空而生,瞬间缠绕上他手中的长刀!
更多的电弧则如不安分的精灵,在他周身跳跃、嘶鸣。
冰冷的雨水,成了最完美的导体。
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侵袭了冲在最前的几名蒙面人!他们动作猛地一滞,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江衡挥刀姿势非常流利,刀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
一股森严古老的气息再度弥漫。
江衡睁开黄金瞳凝视着面前几位黑衣人。
噗呲!噗呲!
一缕缕鲜血飘洒在空中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面前瞬间倒下三位蒙面人。
剩余四位,江衡轻轻举起刀。
天轴!
【君雷】!
轰!
宇文纣刚才浑身感觉到酥麻感就不对劲了,现在不断和江衡拉开距离。
一道雷电从江衡身体里迸发出来。
江衡低吼一声,刀直接插入沥青路。
刀身入地的刹那,积蓄在他体内的狂暴雷电找到了宣泄口!
刀尖接触到的积水瞬间沸腾!
刺眼的蓝色电光如同疯狂蔓延的蛛网,以刀身为中心,顺着地上的积水、雨水,以恐怖的速度瞬间扩散开来!
整个战场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电网覆盖,蓝光一闪即逝!
被电网笼罩的蒙面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附近十位蒙面人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虽然只有几秒钟时间,但是足够了!
“动手!”江衡大吼。
宇文纣高高跃起,虽然他浑身也有酥麻感,不过不影响行动。
刀起刀落,宇文纣在十位蒙面人里穿梭,噗呲!噗呲!
一道道鲜血喷洒空中,冰冷的雨水与温热的鲜血迅速交融、蔓延,转瞬间便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海。
雨势未歇,血腥味混着硝烟在湿冷的空气中弥漫。
宇文纣甩了甩被电得还有些发麻的手臂,刀刃上的血水被雨水冲刷成淡红。江衡微微喘息,额角干涸的血迹在雨水浸润下显得有些狰狞。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目光如刀,穿透雨幕,死死锁定了场中唯一还站着的敌人那个魁梧的蒙面人。
他如山岳般伫立,双手环抱胸前,姿态沉稳得令人心悸。雨水顺着他的轮廓流淌,却无法冲刷掉那股无形的威压。
面罩缝隙中露出的那双黄金瞳,冰冷、锐利,没有丝毫波澜。
“天时地利。”江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仰头看了看晦暗的天空,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却又异常清晰。
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连皇甫东卿都栽在此人手里,自己和宇文纣的压力可想而知。金色的鳞片再次刺破皮肤,迅速覆盖全身,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宇文纣也完成了全身异化,他晃了晃脖子,发出轻微的骨节错响,眼神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一股炽热的战意,紧紧盯着那魁梧的身影。
“天时地利?”魁梧蒙面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穿透雨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可你们不占人和。就算你们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他环抱的双手缓缓松开,垂在身侧,黄金瞳的光芒似乎更盛一分,“我依旧有把握杀死你们,我最后说一次,交出渊血,饶你们一命。”
“妈的!”江衡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戾,“有本事就自己来抢!”
宇文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那笑容带着几分嗜血的兴奋:“喂,江衡,你小子最近怎么跟个火药桶似的?张嘴闭嘴妈的。”
江衡绷着脸,一本正经地回道:“生活太糟心,不骂几句能憋死,骂出来,痛快!”
他手中的长刀再次嗡鸣,丝丝缕缕的蓝白色电光重新开始跳跃缠绕。
魁梧蒙面人不再言语,只是那环抱胸前的双手彻底放了下来。
随着他双臂展开的动作,他也完成了全身异化,黑色鳞片覆盖全身。
每一片鳞甲都异常厚重,边缘闪烁着幽暗的金属冷光,鳞片之间的缝隙,仿佛有粘稠的黑暗在流动,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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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弑者要来了,”江衡压低声音,周身的雷电噼啪作响,蓄势待发,“能撑会儿不?皇甫越应该也快了。”
宇文纣狞笑一声,活动着覆盖鳞片的指关节:“二打一,撑个屁!直接干翻他不就完了?连海拉你都敢碰,眼前这装神弄鬼的叼毛,你怂个锤子!”
他感觉糟糕透顶的时候骂几句脏话,那股憋闷感确实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战血。
“干他丫的!”江衡眼中雷光爆闪,低吼一声,整个人如同离弦的雷矢,裹挟着刺目的电光,悍然冲向那鳞甲覆盖的黑色巨影!
宇文纣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异化后的庞大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重型攻城锤般紧随其后,刀锋直指对方要害!
那魁梧的蒙面人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雨水砸在他漆黑的鳞甲上,碎裂成细小的水花。
他那双冰冷的黄金瞳微微收缩,仿佛只是在等待猎物自己撞入致命的罗网。
江衡见对方不躲,这么自大?
丫的砍死你!
干你老母!
江衡眼中厉色一闪,身形如电般高高跃起,手中长刀挟着全身之力与残存的雷光,朝着魁梧蒙面人的头颅狠狠劈下!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爆鸣炸响!火星四溅!
预想中的头颅开裂、脑浆迸射并未发生。
江衡只觉一股恐怖的反震之力从刀柄传来。
他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刀刃竟在撞击的瞬间崩裂出数道裂痕,随即啪的一声脆响,小半截刀身直接飞了出去!
铁头功?念头刚起,对方已不给丝毫喘息之机!
那覆盖着漆黑鳞甲的粗壮手臂快如闪电,双拳紧握,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如同两柄重锤,结结实实地轰在江衡毫无防备的后背上!
江衡眼前一黑,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前扑跌!脊椎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瞬间窒息,仿佛整个脊梁都被那两拳砸断了!
宇文纣的刀几乎在同时劈中了蒙面人的脖颈!又是铛的一声巨响,如同砍在了金属上!巨大的反震力让宇文纣手臂剧痛发麻,碧蓝色的长刀险些脱手!
电光火石间,宇文纣终于明白皇甫东卿为何也会栽了,这根本就是一座人形的铜墙铁壁!
他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就想抽身后撤。
然而,对方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在宇文纣收刀的瞬间,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大手已如鬼魅般探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重重一掌印向他的面门!
宇文纣只来得及勉强横刀格挡!
啪!哐当!
碧蓝长刀被巨力狠狠拍飞,脱手砸落在积水中。
宇文纣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上,闷哼一声,身躯倒飞出去,重重砸进浑浊的血水洼里,溅起大片污浊的水花。
“我说过了,”魁梧蒙面人的声音冰冷如铁,穿透雨幕,“即使你们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又如何?”
他黄金瞳中闪烁着不屑的光芒。
江衡挣扎着,用几乎断裂的脊椎强撑着从地上踉跄爬起,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剧痛,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他心中惊骇:为什么?连雷电都对他毫无作用?!
魁梧蒙面人本欲走向倒地的宇文纣补上致命一击,但看到江衡竟还能站起,那双黄金瞳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兴趣,仿佛找到了更有趣的猎物。
就在这时,他耳中微型通讯器传来急促的声音:“目标区域有大批车队接近!十几辆!速战速决!”
魁梧蒙面人冷哼一声,目光瞬间转向那辆被掀翻的黑色大众车旁,那个不起眼的玻璃罐就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罐中,暗红色的渊血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液体中不安地脉动、跳跃。
他大步流星地朝玻璃罐走去。
江衡目眦欲裂,不顾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他口中急速念诵,额角青筋再次暴凸,脸色因透支而惨白如纸。
天轴!
【君雷】!
轰!!!
一道比先前更加狂暴、却明显后继乏力的惨白雷柱,从他虚弱的掌心轰然射出,狠狠砸向魁梧蒙面人的后背!
砰!
雷光炸开,魁梧蒙面人的身躯只是微微一晃,向前踉跄了两步,覆盖全身的漆黑鳞甲上连一丝焦痕都未曾留下。
他头也不回,弯腰轻松捡起了地上的玻璃罐。
怎么可能?江衡瞳孔剧震,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心脏。
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连君雷都……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连续强行发动天轴,早已透支了他的精神与体力,此刻他眼前阵阵发黑,连站立都摇摇欲坠。
拦住他这个念头,此刻显得有些可笑。
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那辆原本停在远处的大货车猛然启动,卷起泥泞的水浪,朝着这里开来!
副驾驶的车窗摇下,一个脑袋探出,对着魁梧蒙面人声嘶力竭地大吼:“老四哥有令!把那小子弄残!!”
老四哥?!江衡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与此同时,捡起渊血的魁梧蒙面人骤然转身!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沉重的脚步踏碎积水,发出擂鼓般的闷响,整个地面似乎都在震颤!
他放弃了宇文纣,径直走向重伤濒危的江衡!
江衡捂着塌陷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肋骨刺入肺叶的剧痛和窒息感,视野已经开始模糊。
他想躲,但断裂的脊椎和破碎的内脏让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双腿如同灌了铅,钉在原地。
魁梧蒙面人已至身前!那覆盖着漆黑鳞甲、比砂锅还大的拳头,毫无花哨,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力量,重重轰向江衡的胸膛!
砰!!!
江衡感觉自己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上!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从体内密集爆响!
数根断裂的肋骨狠狠刺穿了肺叶!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位了!
他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上一次感受到如此纯粹的、碾压性的力量,还是在掠动用天神之时……宇文家那场叛乱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身体尚未落地,一只穿着沉重军靴的大脚已如影随形!带着沛然莫御的冲击力,狠狠踩踏在江衡的后脑勺上,将他尚未落地的头颅连同半张脸,重重按进了冰冷泥泞的积水里!
泥水混合着血块呛入气管,江衡眼前彻底黑了,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飞速流逝。
魁梧蒙面人用脚碾着江衡沾满泥血的头颅:“原来是你小子……有种。”
他……认识我?!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江衡混沌的意识中炸开。
脚上的力量还在不断加重,颅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魁梧蒙面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江衡:“渊血,我拿了。你的贱命,自个留着吧。”
话音落下,江衡感觉脑袋一松。
江衡浑身瘫软,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力量彻底枯竭。
喉咙里堵满了粘稠的血块,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记住了那张在雨幕中模糊却又无比狰狞的黑色面罩。
魁梧蒙面人不再看地上濒死的蝼蚁,转身大步流星,几步便跃上了疾驰而来的大货车车厢。
货车没有丝毫停留,迅速消失在雨幕深处。
江衡如同一头丧家之犬,无力地瘫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断裂的肋骨深深刺入肺腑,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伴随着火烧般的剧痛和血沫翻涌的嗬嗬声。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残破的身躯,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和泥泞。
又是雨天……记忆深处那个同样冰冷绝望的雨夜再次浮现。
还是这么无能……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自厌让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覆盖全身的金色鳞片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露出底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躯体。
他用尽仅存的意志,拖动几乎报废的身体,一寸寸,在泥泞和血泊中艰难地攀爬。指甲抠进冰冷的沥青缝隙,拖出一道长长的、混杂着血水的泥痕。
他的目标,是那辆侧翻的黑色大众车。
终于,他爬到了车旁。
透过破碎的车窗,他看到了蜷缩在后座角落、脸色苍白却安然无恙的江曦沫。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安心感掠过心头,让她待在车里,是对的。
远处,宇文纣正挣扎着试图站起,每一次努力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摇晃,像狂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站起,跌倒,再站起……
“咳咳……咳咳咳……”江衡靠在冰冷湿滑的车身上,剧烈的咳嗽让他蜷缩成一团,每一次震动都牵动着体内的断骨,痛得他眼前发黑。
他背靠着翻倒的车体,如同靠着最后的墓碑。
他颤抖着,用沾满血泥的手指,从同样湿透、破烂不堪的衬衫口袋里,摸索出一根被雨水浸透、皱巴巴的香烟。
叼在同样破裂流血的嘴边。
他掏出火机,湿漉漉的,无论怎么用力,都只能擦出几缕微弱的火星,旋即熄灭。
湿透的烟软塌塌地垂在嘴边。
烟湿透了,火机也打不着了,真悲催啊!
鲜血顺着额头滑落,流过脖颈,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血洼。
视线越来越模糊……
渊血……被抢走了……江曦沫的解药……没了……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我又一次……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
他叼着那根永远无法点燃的湿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艰难地抬起头。
雨水冲刷着他满是血污、泥泞和深深绝望的脸庞,几片碎裂的金色鳞片深深嵌在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