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麻腐鸡皮(1/1)
经过两个时辰,死士们在山崖下找到了鸿乾的尸体。
死士首领用刀挑开他染血的外袍,面目全非,唯有腰间代表亲王身份的玉佩可以证实身份。
“衙门和赵家的人很快寻来,咱们撤离!”死士首领将一封‘西南土司的书信’塞进鸿乾衣袍后消失。
三日后·长公主府·鹤凤院
暮色沉沉,一只信鸽跌跌撞撞地落在雕花窗棂上,雪白的羽毛沾满尘土,喙边还带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它疲惫地咕咕两声,翅膀无力地垂落死去。
青芜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绑在鸽腿上的密信——那是信鸽飞越千山万水,用性命换来的温度。
“殿下!”青芜捧着密信,小跑进内室,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颤抖,“西南来信了。”
软榻上,嘉敬正闭目养神,闻言猛地睁开眼,一把抓过密信。
信纸展开的刹那,她的呼吸骤然凝滞。
“......晋王已死......玉佩为证......并未搜到兵符......”
鸿乾身上没有兵符,难道母后没有给他?嘉敬心中暗自思忖。
短短几行字,她反复看了三遍,低笑出声,笑声渐渐变得尖锐,最后竟化作一声呜咽。
攥紧信纸,指节发青,泪水无声滑落,可嘴角却扬起一抹近乎狰狞的笑意。
“成了......”她喃喃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终于成了......”
青芜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恭喜殿下,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嘉敬将密信凑近烛火,火舌瞬间吞噬了那些染血的文字。
她看着纸张化为灰烬,眸中映着跳动的火焰,幽深如潭。
“让死士即刻离京,去关外避风头。没有本宫的令,谁也不许回来。”
青芜领命退下,嘉敬却忽然又叫住她:“等等。”
她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
暮色中的皇宫巍峨壮丽,中正殿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
“对外就说本宫染了风寒,闭门谢客,让红菱盯紧宫里的动静。”
青芜深深一拜:“是,殿下。”
待殿内只剩她一人,嘉敬望向中正殿的方向,轻声呢喃:“母后......这一次,您还不愿把一切交给儿臣吗?”
养心殿
鎏金香炉中沉水香袅袅升起。
焱渊修长的手指捏着那份密报,“晋王已死”四个朱砂小字在烛火下泛着血色。
“确认是他?”
暗卫单膝跪地:“回禀陛下,晋王被十二名黑衣人追至断魂崖。崖下寻得的尸首虽面目全非,但腰间蟠龙玉佩和蜀锦蟒袍确系晋王之物。”
焱渊眯起狭长凤眼,“长公主那边如何?”
“殿下听闻消息后,当即命人紧闭府门,说是病了。”
帝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密切关注西南赵氏一族的动静。另外...山崖下再派人马细细搜寻。若发现晋王...就地正法,不必来报。”
殿内沉香渐浓,焱渊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
西南府衙的八百里加急,明日就该到了。
母后,你该有多悲恸?
“来人。”帝王提笔,在洒金笺上写下几道汤品名字,“让御膳房给太后备些安神滋补的膳食,再传刘太医去中正殿候着。”
果不其然,翌日早朝过半,八百里加急文书在朝议过半时呈上金銮殿。
当值太监尖细的嗓音念出"晋王遇刺"四字时,满朝文武哗然。
“西南勐德土司竟敢用蛇箭暗害亲王!”大理寺卿率先出列,额角青筋暴起。
户部侍郎偷偷瞥向御座上的帝王。
焱渊一袭明黄龙袍端坐如松,面上悲恸之色恰到好处,可那双眼...深得让人心惊。
“勐德土司胆大妄为!这箭镞淬的是锁喉青啊!”
年轻御史指着密信惊呼:“诸位看这印鉴!”
信上晋王私印旁赫然压着半枚孔雀翎纹——西南土司家族图腾。
“难怪晋王这些年屡阻盐税改革......”户部侍郎与同僚交换眼神,见龙椅上的帝王正望着他,顿时汗湿重衣。
聪明的大臣斗胆揣测,这会不会是陛下的手笔?这很难猜啊,谁也不敢说。
都纷纷喊着讨伐勐德土司,以及晋王被暗杀后,朝廷对西南形势的举措。
中正殿内,太后颤抖的手指几乎捏碎那封急报。
她精心保养的面容瞬间苍老了十岁,凤钗上的东珠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摇晃。
“皇帝呢?!”太后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让那个孽障来见哀家!定是他......定是他害死了我的乾儿!”
全公公跪在地上:“太后节哀,陛下悲痛万分,已下旨将晋王厚葬...”
“滚!”太后将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瓷溅起划破了她绣着金凤的裙角,“他装什么兄弟情深!从小到大,他就嫉妒乾儿...”
话未说完,她踉跄几步,气血攻心晕倒在鎏金凤榻上。
而于此同时,云影和御林军带人去包围晋王府,发现了晋王府地下竟有个硕大的王宫,里面有许多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入夜,瑶华宫
云影和御林军统领吭哧吭哧抬进来几大箱账册,"咚"地往地上一撂,震得姜苡柔手里的安胎茶都晃了三晃。
焱渊挑眉:“哟,晋王这是把朕的国库搬空了?”
云影挠头:“陛下,这哪是账本啊,这分明是晋王殿下的'梦想清单'——”
他翻开一页,抑扬顿挫地念道:“纯金恭桶一套,需刻「受命于天」字样'......”
姜苡柔笑出声来。
御林军统领憋着笑补充:“还有更绝的——'翡翠雕龙夜壶,需比养心殿的宽三寸'。”
焱渊冷笑:“朕的弟弟,真是志向远大。”
姜苡柔指尖一颤,账册"啪"地合上——那页墨府珍宝名录里,赫然画着墨凌川亲手为她打造的翡翠笔搁。
“娘娘怎么了?”云影抻着脖子,“脸比御膳房的糖醋鲤鱼还红......”
“咻——”
一本账册凌空飞来,精准砸中他脑门。
焱渊慢条斯理将他的心尖宠捞进怀里,朝云影骂道:“狗奴才,朕看你是想去刷马桶。”
云影抱头蹲下:“陛下!奴才要刷也刷纯金的!”
“全部充入国库,包括那个刻字的恭桶!滚出去!”
众人抬着箱子退下后,殿内气氛诡异。
焱渊指尖摩挲着姜苡柔下巴:“墨凌川雕的笔搁?”他贴近她耳畔,龙涎香混着危险的气息,“要不要朕专门给你雕个翡翠夜壶?”
“朕的龙榻,比不上前夫的翡翠夜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