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邺下整军待北征(2/1)

第一折 安抚黎庶定人心

邺城破后第三日,残雪消融,寒雾散尽。初升的日头透过薄雾,洒在斑驳的城墙上,将“汉”字大旗染得愈发鲜红。

街道上已无往日厮杀的惨烈,蜀兵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瓦砾、收敛尸骸,偶有百姓探头探脑,见士兵秋毫无犯,才敢端着水盆出来擦拭门前血迹。

姜维一身素色锦袍,未披甲胄,只腰悬佩剑,带着杜预、廖化沿街巡查。经过魏王宫时,正见几个老吏指挥工匠拆除“受命于天”的石碑,石屑簌簌落在雪水里,混着暗红的血渍,像极了这乱世的底色。

“将军,”杜预指着街角蜷缩的老妇,“昨夜清点户籍,邺城原有百姓三万余,此番战乱折损近半,余下多是老弱妇孺,粮米短缺,寒冬难捱。”

姜维驻足望去,那老妇怀里搂着个面黄肌瘦的孩童,正啃着块冻硬的麦饼,见蜀兵靠近,孩童吓得往祖母怀里钻。姜维示意亲兵取来两袋米、一捆柴,亲自递过去:“老人家,别怕,我军已张贴告示,凡邺城百姓,每人每日可领粟米二升、柴炭一束,待春耕后再计田赋。”

老妇颤抖着接过,浑浊的眼睛望着姜维:“将军……真不杀我们?”

“我军讨逆,只为诛司马氏篡国之贼,与百姓无干。”姜维声音温和,“你看,街面上的店铺,只要愿开门营生,我军还会派士兵护卫,不收分文。”

正说着,街角酒肆的门板“吱呀”作响,掌柜探出头来,见姜维正望着自己,慌忙作揖:“将军,小人……小人愿开张,只是……只是没多少存粮了。”

“军需处有新碾的麦粉,你去领十石,先做些汤饼赈济饥民,账目记在军中,日后再结。”姜维对身后亲兵吩咐,又转向掌柜,“多做些热汤,让百姓暖暖身子。”

酒肆掌柜连连应诺,不一会儿,汤饼的香气便在街面弥漫开来。饥民们闻着香味围拢过来,见蜀兵只维持秩序,并不争抢,渐渐放下戒心,排起长队。

行至西市,却见几个士兵正与粮商争执。那粮商是个肥头大耳的汉子,指着粮袋哭喊:“将军明鉴!这真是上等白米,不是陈粮!他们硬说我掺了沙土……”

姜维上前翻看粮袋,果然见底层混着不少沙土。他未动怒,只对粮商道:“如今百姓饥寒,你若愿将好米平价售出,军中可保你商铺安全;若执意囤积居奇,休怪军法无情。”说着看向廖化,“传令各营,凡城中粮商、布庄,愿开门营业者,登记造册,派兵护卫;敢哄抬物价、以次充好者,当即查抄,货物分与百姓。”

肥粮商脸色煞白,忙不迭点头:“小人愿平价售粮!愿平价售粮!”

一路行来,见有士兵帮百姓修补屋顶,有军医为伤者换药,杜预轻声道:“将军恩威并施,不出三日,民心必安。”

姜维却望着魏王宫的方向,眉头微蹙:“民心易安,军心难定。钟会虽降,其部尚有五千余人;荀勖私兵虽助我破城,终究是士族武装。这两股力量若不安抚妥当,恐生祸端。”

话音刚落,夏侯霸匆匆赶来,手里攥着封密信:“伯约,钟会在营中私会旧部,被巡营士兵擒获,这是从他帐中搜出的信!”

姜维展开信纸,见上面写着“待蜀军北上,可趁机夺取邺城,归附洛阳”,字迹潦草,却透着野心。他冷笑一声:“果然贼心不死。传我将令,解除钟会部武装,所有将领调入中军帐听用,士兵打散编入各营,由蜀军将官统领。”

“那荀勖呢?”夏侯霸问道。

“荀勖虽有首鼠两端之嫌,但毕竟是破城功臣。”姜维沉吟道,“给他三千石粮,让他带着族兵返回颍川,转告颍川士族,只要不助司马氏,蜀汉永保其宗族富贵。”

安排妥当,已是午后。回到铜雀台临时中军帐,却见李狗剩缠着绷带,正与几个伤兵分食汤饼。见姜维进来,李狗剩慌忙起身:“将军,末将失职,让司马昭跑了!”

“非你之过。”姜维扶起他,“司马昭老奸巨猾,必有后手。你肩上的伤如何了?”

“不碍事!”李狗剩拍着胸脯,“军医说再敷几日药,就能上阵了!将军,何时北上?末将愿当先锋!”

姜维望着帐外操练的士兵,他们正踩着雪水列阵,甲胄上的冰霜在阳光下闪烁:“待安抚好百姓,整编完降兵,备好粮草,便即刻北上。幽燕之地,还等着我们去收复呢。”

第二折 整编降卒整军纪

邺城校场,积雪被清扫到边缘,露出冻硬的黄土地。三万降兵按原属部队列队,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不少人还带着伤,瑟缩在寒风里。高台之上,姜维端坐案后,身旁站着张翼、廖化等将,校场四周,是全副武装的蜀军精锐,甲胄鲜明,杀气凛然。

“降兵听着!”张翼走到台前,声如洪钟,“我家将军有令:凡愿归降者,一律免罪,编入蜀军,粮草军械与蜀军同等待遇;不愿从军者,可领路费返乡,分田安家。”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有人面露喜色,有人将信将疑。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魏军裨将喊道:“将军说话算数?我们这些人,手上可都沾过蜀军的血!”

“战场交锋,各为其主,既往不咎。”姜维起身,目光扫过众降兵,“但入我蜀军,需守我军法:扰民者斩,逃兵者斩,私通敌寇者斩!若能奋勇杀敌,同样论功行赏,封妻荫子!”

话音刚落,一个瘦高个降兵突然哭喊:“将军!我愿归降!我本是上党农户,被司马昭强征入伍,家里还有老母亲等着我……”

“登记入册,”姜维对身旁文书道,“给他记上,待整军完毕,派专人护送返乡,再分二十亩田、两头牛。”

瘦高个泣不成声,连连叩首。有他带头,降兵们纷纷响应,愿归降者占了七成。姜维命张翼将其编成“归义营”,由蜀军将官任校尉,降兵中勇猛可靠者任队正,每日与蜀军一同操练。

不愿归降的降兵,姜维也不勉强,按人头发放了粮米和路费,派士兵护送出城。临行前,一个白发老兵捧着块干粮走到姜维面前:“将军,我儿子……去年战死在祁山,他说蜀军是仁义之师,果然不假。我虽老了,不能从军,却愿为将军指条路——北上幽燕,需过滹沱河,那里有司马昭布下的暗哨,多是鲜卑骑兵。”

姜维拱手致谢:“多谢老丈提醒,这份情,蜀军记下了。”

整编完降兵,姜维又召集诸将议事。帐内炭火烧得旺,却驱不散众将脸上的凝重。

“将军,归义营虽编入我军,但人心未附,若遇战事,恐难指望。”廖化忧心忡忡。

“正因如此,才要严加操练,恩威并施。”姜维指着地图,“张翼将军,你率本部兵马,再加归义营一部,负责镇守邺城,保障粮道畅通。”

“诺!”张翼领命。

“夏侯霸将军,你熟悉北方地形,率五千骑兵为先锋,探明滹沱河虚实,扫清沿途暗哨。”

夏侯霸起身:“末将遵命!只是……鲜卑部落与司马氏素有勾结,恐难对付。”

“我已修书给羌王迷当,让他派五千羌兵相助,”姜维道,“羌兵善骑射,正好克制鲜卑骑兵。”

安排妥当,众将散去,帐内只剩杜预。姜维铺开一张新绘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幽燕诸郡的关隘、河流、城邑。

“参军,你看这滹沱河,”姜维指着河道弯曲处,“此处水流湍急,两岸多密林,正是设伏的好地方。司马昭若在此布防,我军北上必遇阻碍。”

杜预俯身细看:“将军所言极是。依末将之见,可兵分两路:一路由夏侯将军率骑兵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另一路由将军亲率主力,沿上游浅滩偷渡,绕至敌后,前后夹击。”

姜维点头:“此计甚妙。只是浅滩冰层厚薄未知,需派细作提前探查。”

正说着,帐外传来喧哗。亲兵进来禀报:“将军,归义营有人闹事,说饭食太差,还打了送饭的伙夫!”

姜维脸色一沉:“带我去看看。”

归义营营地,十几个降兵正围着伙夫怒骂,地上的饭桶翻倒,麦饭撒了一地。见姜维过来,闹事的降兵顿时噤声,却仍有人梗着脖子:“我们也是军人,凭什么蜀军吃米,我们吃麦?”

姜维没看那人,只对伙夫道:“再去盛一桶饭来。”待伙夫端来饭桶,姜维拿起木勺舀了一碗麦饭,当着众人的面吃了起来,粗粝的口感剌得喉咙生疼,他却吃得平静。

“如今粮草紧张,全军上下,包括本将,都是一日两餐,一餐麦饭,一餐稀粥。”姜维放下碗,目光如刀,“你们若嫌饭差,可去看看伤兵营的弟兄,他们为破邺城断了胳膊断了腿,吃的也是这个!谁再敢闹事,休怪军法无情!”

闹事的降兵面红耳赤,纷纷跪地:“将军恕罪!我等知错了!”

姜维冷哼一声:“念你们初犯,暂且记下。若再犯,定斩不饶!”说罢命亲兵扶起伙夫,“给归义营重发饭食,告诉他们,只要好好操练,日后有功,别说白米,就是酒肉,本将也给他们备着!”

回到中军帐,杜预叹道:“将军一碗麦饭,胜过千言万语。这下归义营该安分了。”

姜维望着帐外操练的士兵,他们的呐喊声穿透寒风,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气。他知道,整编降卒只是第一步,北上幽燕的路,还长得很。

第三折 细作探明滹沱险

滹沱河畔,残雪覆盖着枯草,寒风卷着冰粒抽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三个穿着鲜卑服饰的汉子牵着马,沿着河岸缓缓而行,他们正是姜维派来的细作,为首的是个名叫马忠的老兵,曾在北方生活过多年,熟悉鲜卑语和习俗。

“大哥,你看这冰面,”一个年轻细作指着河面,“冻得倒结实,就是不知道下面有没有暗流。”

马忠俯身敲了敲冰层,声音沉闷:“这里没问题,但前面那片芦苇荡,水流急,冰层薄,去年就有牧民掉下去过。”他从怀里掏出羊皮纸,用炭笔在上面画出河道走势,“司马昭若在此设伏,定会在芦苇荡两侧的密林里藏兵,等我军过河到一半时突袭。”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三人迅速躲进芦苇丛,只见十几个鲜卑骑兵呼啸而过,他们穿着皮甲,腰挎弯刀,马鞍上挂着猎物,看样子是巡逻的哨骑。

“这些鲜卑人,跟司马昭穿一条裤子,”年轻细作低声骂道,“等我军北上,定要收拾他们!”

马忠按住他:“别冲动,我们的任务是探查,不是惹事。”待哨骑走远,三人继续前行,来到一处山坳。山坳里有个破败的猎户小屋,马忠推门进去,里面早已等候着一个汉子,是蜀军安插在当地的眼线。

“马大哥,你们可来了!”眼线递过一碗热汤,“司马昭在滹沱河两岸布了五千兵,由部将石苞统领,多是鲜卑骑兵和河北兵,还在下游筑了营寨,囤积了不少箭簇和滚木。”

“营寨具体在什么位置?”马忠追问。

眼线指着地图:“就在这片柳树林后面,有壕沟和鹿砦,戒备森严。石苞还让人在冰层薄的地方凿了不少暗洞,上面盖着树枝和积雪,不知情的人踩上去,准掉下去。”

马忠心头一紧:“这些暗洞有标记吗?”

“有,”眼线压低声音,“他们在暗洞附近插了三根短箭,箭头朝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记下暗洞位置和营寨布防,马忠三人不敢久留,趁着夜色往回赶。途经一片密林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马忠示意同伴噤声,躲在树后观察,只见五个鲜卑兵举着火把追了上来,嘴里喊着鲜卑语,大概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跑!”马忠低喝一声,三人翻身上马,沿着河岸狂奔。鲜卑兵紧追不舍,箭矢嗖嗖地从耳边飞过。年轻细作的马被射中,惨叫着倒下,将他甩在地上。

“别管我!快走!”年轻细作喊道,拔刀冲向鲜卑兵。

马忠眼眶欲裂,却知道不能回头,狠狠一夹马腹,与另一个细作疾驰而去。身后传来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很快归于沉寂。

三日后,马忠带着满身风霜和那张标满记号的地图回到邺城,跪在姜维面前:“将军,属下无能,折损了两个弟兄……”

姜维扶起他,接过地图,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暗洞位置、营寨布防、兵力分布,甚至还有鲜卑骑兵的巡逻路线,眼眶不禁发热:“辛苦你们了。那两位弟兄的名字,我会记在阵亡名册上,他们的家人,蜀军会好好照看。”

展开地图与众将商议,夏侯霸道:“石苞这老狐狸,果然在滹沱河设了埋伏。那些暗洞最是阴毒,若不知情,我军过河时定要损失惨重。”

“既然知道了,就有办法对付。”姜维指着地图上的浅滩,“此处冰层厚实,且离鲜卑营寨最远,可在此搭建浮桥,同时派一队精兵,悄悄清除暗洞,插上我军标记。”

杜预补充道:“还可让夏侯将军的骑兵携带火箭,若鲜卑兵从密林突袭,便放火烧林,让他们无处藏身。”

“好!”姜维拍案,“就这么办。夏侯将军,你率骑兵先行,多带柴草和火箭,在浅滩附近待命;张翼将军,你率工兵营,携带工具,随我主力跟进,负责搭建浮桥;廖化将军,你留守邺城,继续安抚百姓,确保粮道畅通。”

众将领命而去。马忠站在帐外,望着蜀军士兵忙碌的身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细作,他临死前的笑容,像极了邺城酒肆里那碗热腾腾的汤饼。

第四折 兵分两路渡冰河

滹沱河两岸,寒风如刀。夏侯霸率领的五千骑兵已在南岸浅滩待命,士兵们正用斧头砍伐岸边的树木,削成木桩,准备搭建浮桥。远处的柳树林里,隐约可见魏军的旗帜,风吹过,旗角猎猎作响,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将军,都准备好了。”副将前来禀报,“工兵营已清除了下游的暗洞,插上了红旗标记。”

夏侯霸点头,望着北岸的密林:“石苞老奸巨猾,肯定在林子里藏了伏兵。传令下去,骑兵分成两队,一队随我佯攻下游营寨,吸引敌军注意力;另一队由你率领,悄悄绕到上游,等浮桥搭好,立刻冲过去,直插敌军后营。”

“诺!”副将领命。

不多时,南岸传来震天的鼓声。夏侯霸亲率两千骑兵,挥舞着旗帜,呐喊着冲向下游的魏军营寨,仿佛要强行渡河。寨内的魏军果然中计,石苞站在寨墙上,见蜀军来势汹汹,冷笑一声:“姜维小儿,也敢班门弄斧!传令下去,放箭!”

箭如雨下,蜀军骑兵佯装不敌,纷纷后退。石苞见状,下令打开寨门,亲率三千鲜卑骑兵冲杀出来。夏侯霸且战且退,将魏军引向远离浅滩的方向。

就在此时,南岸浅滩处,张翼指挥的工兵营已搭好了浮桥。浮桥用粗壮的树干连接,上面铺着木板,再盖一层厚土,足以承载骑兵通过。“快!过河!”张翼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蜀军骑兵如潮水般冲上浮桥,马蹄踏在木板上,发出“咚咚”的巨响。

北岸密林里,埋伏的魏军见蜀军从浅滩渡河,顿时慌了神,想要冲出来阻拦,却被早有准备的蜀军火箭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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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带着火焰射进密林,干枯的树枝立刻燃起大火,浓烟滚滚,魏军被呛得咳嗽不止,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攻势。带队的魏军裨将急得哇哇大叫,挥舞着弯刀驱赶士兵:“快冲出去!别让蜀贼过河!”可火借风势,越烧越旺,火舌舔舐着树干,噼啪作响,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冲在前面的士兵刚跑出没几步,就被南岸射来的弩箭射倒,后面的人吓得缩在树后,再不敢上前。

上游,副将率领的三千蜀军骑兵已踏着浮桥冲到北岸,马蹄踏碎残雪,发出沉闷的轰鸣。他们没有恋战,径直绕向魏军大营后方,抽出背上的环首刀,寒光一闪,如同劈向黑夜的闪电。

“不好!后路被抄了!”魏军营寨里的士兵惊呼起来。石苞正追得兴起,听闻后方大乱,回头一看,只见蜀军骑兵已冲破营寨栅栏,正在营中砍杀,粮草堆被点燃,火光冲天。他顿时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追杀夏侯霸,慌忙下令撤军回援。

夏侯霸见魏军后撤,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调转马头,高声呐喊:“弟兄们,杀回去!”两千骑兵如同饿狼扑食,转身猛冲,与抄后路的蜀军前后夹击。鲜卑骑兵本就不善阵地战,此刻腹背受敌,阵脚大乱,不少人掉转马头就跑,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石苞在亲兵的护卫下,拼死突出重围,一路向北逃窜,身边只剩下不到千人。他回头望着燃烧的营寨和溃散的士兵,心疼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姜维这招声东击西,实在太狠了。

南岸,姜维站在高处,看着北岸的战局尘埃落定,轻轻舒了口气。杜预上前道:“将军,滹沱河已破,北上之路畅通无阻。”

姜维点头,目光望向更北的方向:“这只是开始。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明日继续北上,目标——中山国!”

第五折 中山城外初交锋

中山国,曾是赵国故都,城池虽不如邺城雄伟,却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将是司马昭的侄子司马炎,年方二十,却颇有勇略,听闻蜀军渡过滹沱河,并未惊慌,反而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准备死守。

蜀军抵达中山城外时,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将“魏”字大旗染成血色。司马炎站在城头,望着蜀军连绵的营寨,眉头微蹙:“姜维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如此神速突破滹沱河。”

身旁的参军道:“公子,蜀军远道而来,疲惫不堪,不如趁夜劫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司马炎摇头:“姜维用兵谨慎,必有防备。劫营只会损兵折将,不如坚守不出,待其粮草耗尽,自会退兵。”

蜀军大营里,姜维正与众将商议攻城之策。夏侯霸道:“中山城虽小,但城墙坚固,司马炎又是个硬骨头,强攻怕是不易。”

“硬骨头也要啃下来。”姜维指着地图,“中山国是北上幽燕的咽喉,若拿不下,我军粮草补给就会受阻。张翼将军,你率本部兵马,在城东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廖化将军,你率工兵营,在城西挖掘地道,直通城内;夏侯将军,你率骑兵在城外巡逻,防止敌军突围或求援。”

众将领命而去。次日清晨,蜀军开始攻城。张翼率部在城东架设云梯,擂鼓呐喊,攻势猛烈。司马炎果然中计,将主力调往城东防守,箭矢、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蜀军伤亡不小,却始终没有后退。

城西,廖化正指挥工兵营挖掘地道。士兵们挥舞着铁锹,泥土不断被运出,地道内昏暗潮湿,只能靠油灯照明。“快!再加把劲!”廖化喊道,“只要挖到城墙根,就能用炸药炸开缺口!”

然而,就在地道即将挖到城墙下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道顶部塌陷,泥土将前方堵住。“怎么回事?”廖化惊问。

一个工兵爬回来禀报:“将军,前面是岩石层,挖不动了!”

廖化气得直跺脚:“真是天不佑我!”

城东的攻势也陷入僵局。张翼见久攻不下,派人向姜维求援。姜维来到城东,望着城头密集的守军,眉头紧锁:“看来司马炎这小子,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

杜预道:“将军,不如暂缓攻城,派人去附近村镇征集粮草,同时散布消息,说蜀军优待降兵,让城内守军动摇。”

姜维点头:“好主意。李狗剩,你率一队士兵,去周边村镇征集粮草,记住,要按价付钱,不得扰民。”

李狗剩领命而去。他来到附近的一个村庄,见村民们正收拾东西,准备逃难。李狗剩上前道:“乡亲们,别害怕,我们是蜀军,是来讨伐司马氏的,不会伤害你们。我们只是来征集些粮草,会按价付钱。”

村民们半信半疑,一个老者道:“将军,不是我们不愿给,只是去年收成不好,家里实在没多少存粮了。”

李狗剩道:“没关系,有多少算多少,我们绝不强求。”他让士兵拿出铜钱,按村民交出的粮草数量付钱,分文不少。村民们见蜀军果然守信,纷纷回家拿出存粮,有的甚至还杀了鸡,送给士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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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中山城,城内守军果然有些动摇。一个老兵对同伴道:“听说蜀军军纪严明,优待降兵,不如我们……”

话未说完,就被旁边的军官喝止:“休要胡言!谁再敢说投降,军法处置!”

司马炎也听闻了此事,心中暗骂姜维狡诈,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加强城防,严惩动摇军心者。

几日后,李狗剩征集了不少粮草回来,蜀军士气大振。姜维见时机成熟,对众将道:“司马炎虽勇,但毕竟年轻,沉不住气。我们再攻几日,他必会出城迎战。”

果然,又过了三日,司马炎见蜀军攻势越来越猛,城中粮草也渐渐紧张,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出城迎战。他亲率五千精兵,打开城门,冲向蜀军大营。

姜维早有准备,下令诈败,将魏军引入埋伏圈。司马炎不知是计,率军猛追,待进入埋伏圈,蜀军伏兵四起,将魏军团团围住

“不好!中计了!”司马炎大惊失色,想要突围,却被夏侯霸拦住。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夏侯霸虽年事已高,但刀法精湛,司马炎年轻力壮,却经验不足,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此时,蜀军阵中传来呐喊:“降者免死!”魏军士兵本就无心恋战,听闻此言,纷纷放下兵器投降。司马炎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也弃刀投降。

姜维走进中山城,看着街道上惊慌的百姓,下令道:“安抚百姓,开仓放粮,让他们安心生活。”他来到县衙,见司马炎被绑在柱子上,面色铁青。

姜维走上前,亲自为他松绑:“司马公子,你虽为司马氏族人,却也算条好汉。若肯归降,我军必不亏待。”

司马炎哼了一声:“我乃大魏臣子,岂能降你蜀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维道:“我不杀你,也不放你。你且留在军中,看看我蜀军如何行事,看看天下百姓是盼着司马氏继续作乱,还是盼着汉室重兴。”

司马炎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夕阳西下,蜀军的“汉”字大旗在中山城头迎风招展。姜维站在城头,望着北方的天空,心中默念:“丞相,我们离幽燕又近了一步。”他知道,前路依旧坎坷,但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终有一天,汉室的光辉会重新照耀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