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在乎？（1/1）

“在那场终结之战中，我们与凹凸世界的眷族响应您的召唤，与伊莱恩的原初恶魔和堕落者浴血厮杀。

也是在您的引领下，我们才得以惨胜，但成功粉碎了伊莱恩那企图灭世的疯狂。

之后，为了净化混沌神识中的伊莱恩之力，在护送炽、智、座、能的神识步入轮回后，您便带着混沌神识回归了神域。

而作为您意志与权柄的我们，在封印了贪婪、暴怒、嫉妒三位原初恶魔后，也因伤势沉重，被迫陷入长眠。

因此，凹凸世界坠入了无序混乱的黑暗纪元。

那些散落各处、未被清除的伊莱恩之力，很快又催生出新的黑暗元力堕落者。

直到约三百年前，我们才彻底恢复实力，依次苏醒，着手处理散落的黑暗元力与堕落者。

同时，为了协助我们从根源上解决黑暗元力，您效仿伊莱恩的地狱，重新分化了他的七大本源，创造了七位神使，作为容纳原罪的容器。”

秘天使的话语微微一顿，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一旁的菲罗斯，发出一声轻叹后，才继续道。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面向世人的说辞。

作为执掌您‘隐秘’权柄的天使，我比任何存在都贴近您的意志，也洞悉您创立七神使的真相。

受制于您与他诞生时那‘对立’的规则，您始终无法彻底抹杀伊莱恩，这也让您意识到。

只要您的规则与意志仍统御着凹凸世界的众生信仰，众生的负面原罪就会因‘对立’规则，源源不断地汇入伊莱恩体内，他便永难根除。

建立七神使的目的，正是您试图以此重塑众生信仰，用独立的神使剥离您和伊莱恩对世界的影响，并切断伊莱恩对其本源之力的掌控。

所以，在当初的神谕中，您才命令我们不去阻止七神使的任何行动——包括他们自我意识觉醒后的反叛，乃至利用众生信仰绑架您权柄的举动。

为了彻底摧毁您在凹凸世界的影响，夺取控制权，绑架了权柄的神使果然开始了对您眷族的清洗。

而自守望星毁灭，您依旧放任神使执行清除眷族的计划那一刻起，我便彻底确认了您的目的——借神使之手，让这个世界脱离您的影响。

于是，我将这一切告知了主和力，并让他们协助神使，参与了后续漂流星的毁灭与雷王星的镇压。

如今的局势已然证明，七神使的权柄已彻底凌驾于整个凹凸世界之上。

无论我们，还是伊莱恩，都已无法撼动其地位。

但我们深知，从您将炽、智、座、能送入轮回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

我们也坚信，一切仍在您的计划轨道上行进，我们终将彻底消灭伊莱恩和他的力量与爪牙。

随着十五年前新神谕中天命之人和许许多多的命定之人陆续归位，以及此刻您的意志重现于我面前，更印证了我的想法。

但是……”秘天使的声音陡然转沉，她侧过身，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笔直地指向菲罗斯。

“只有他，是这个持续数十年的宏图伟略中唯一的例外！”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于米歇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与探询。

“故而，身为您‘隐秘’权柄的化身，我怀着至深的恳求——

恳请您，为我揭示这宏图伟略中唯一的变数！”

“唉……”面对秘天使近乎失礼的打断，米歇尔并未显露愠色，只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声音低沉而平稳。

“不错，作为我隐秘权柄的化身，你确实最能触及我的思想与意志。

也因此，若仅从你所理解的‘计划’层面看，你们的行为堪称完美，那份源于忠诚的决心与信心无可指摘。”

“然而……”伴随着一声叹息，米歇尔的目光变得深邃。

“你们终究只是我部分力量所化的造物，无法全然理解我的存在，更不足以真正代表我的意志。

我深知此点，并巧妙地利用了它。因此，你现在所认知的一切，皆是我精心编织，选择让你们理解并笃信的‘真相’。”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饮料罐，轻啜一口，目光也随之转向不远处的菲罗斯。

“原本若一切顺遂，你们也无需触及这些信息。

因为即便知晓真相，对你们而言也毫无意义。

但……”米歇尔的眼神变得复杂，指了指一旁的菲罗斯。

“因为他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原有的轨迹。

于是，便有了此刻你站在我面前，向我追问的情景。”

秘天使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茫然，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惊诧。

她锐利的目光如探针般，上下反复审视着菲罗斯，仿佛要穿透他的表象。

“自那场大战落幕……”与此同时，米歇尔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如你所说，我确实在寻求彻底解决伊莱恩之力的途径。

与你不同的是，我始终洞悉一切的根源——那‘对立’的规则。

这规则诞生了我与伊莱恩，也衍生了元力与黑暗元力、神域纬度与地狱纬度、我的权柄与伊莱恩的原罪，以及它们化身的你们与原初恶魔。

可以说，整个凹凸世界，就是构筑于伟大意志‘对立’规则之上的造物，哪怕是我也无法超脱这个规则。

我能完成创世，却只能依循规则运行。

我能做到造物，却无法真正栖身于我创造的世界。

我拥有凌驾世界的权柄，却永远被规则禁锢，无法成为真正掌控一切的神明。

更无法与伊莱恩和解，只能如双螺旋般，在规则束缚下与他永无止境地纠缠。

无尽岁月的煎熬，让我对这世界心生厌倦，而混沌神明的缺失，更让我清晰地感知到整个世界的法则正在逐渐崩坏衰落。

而当伊莱恩夺取混沌神识，妄图借混沌神识获取超越规则的新力量，用以杀死我时，我甚至感到一丝喜悦，认为可以就此打破这宿命般的规则。

但最终的结果，让我彻底确信，无论是我还是伊莱恩，单凭一方的力量，绝无可能打破这宿命般的规则枷锁。

对立的规则，注定我们无法和解，在那场大战之后，我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那道新生的混沌神识——第二位混沌神明身上。

为保护其在孕育期免受凹凸世界旧规则侵蚀，我将其带回神域，并利用‘对立’规则，以我的力量彻底净化其内伊莱恩的污染。

历经近万年的孕育，那道混沌神识终于蜕变成功，化为真正的混沌神明——”

突然，米歇尔的声音清晰而笃定，凝视着面前的秘天使。

“而他，就是你们计划中所谓的那位‘天命之人’——金。

他的降临，如我所愿，带来了与我们‘对立’截然相反的、名为‘共一’的新规则。

尽管因力量尚弱，且仍受对立规则影响，两股力量无法同时运用，甚至分化出两道意识。

但只要他终有一日掌握的权柄彻底凌驾于整个凹凸世界之上，由他而来的新规则便能彻底粉碎一切旧规则，使他成为支撑世界法则的真正神明！”

听到“金”这个名字，秘天使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若非出自米歇尔之口，她绝难想象这颠覆性的真相。

她曾坚信金不过是米歇尔重临世间的容器，坚信米歇尔终将归来，引领世界走向光明未来……

却未曾想，自己的造物主对这个世界竟已失望至此。

此刻，将这一切信息与此前计划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再联想到米歇尔提及的“终极毁灭”，一个疯狂而恐怖的念头如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

“不！这不可能！”她的声音因惊骇而颤抖，瞳孔骤然收缩，“您…您莫非是要……”

“没错！”未待她说完，米歇尔冰冷如铁、斩钉截铁的回答，便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进她的脑海，粉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无论是建立神使以削弱我和伊莱恩的意志，还是你们所知的所谓‘计划’，都是我为了让他——金，最终能囊括我和伊莱恩的全部权柄而布下的棋局！

当他回收我与伊莱恩的所有权柄，即所有神使的力量与原初天使的力量后，他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庞大权能，其意志将彻底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

届时，由他诞生的新规则也将凌驾于旧规则之上，从而将其连同它所诞生的一切，包括我和伊莱恩，以及建立在这旧规则之上的整个凹凸世界，彻底粉碎！

这，便是我口中的——终极毁灭！

“而之后诞生的新世界，将与他的意志彻底融合，他将成为真正的、唯一的混沌神明，彻底弥补掉缺失的道则。

崭新的凹凸世界，将由此彻底迎来属于自己的命运！”

秘天使的脸庞因这残酷的真相而微微抽搐，眼皮剧烈地跳动，显然内心正经历着惊涛骇浪。

但她迅速抓住了关键，目光如电，再次射向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菲罗斯。

“但很显然，从您此刻向我全盘托出开始，就意味着这个‘终极毁灭’的计划，已然失败。

“而失败的原因，”说到这里，秘天使的指尖明确无误地指向一旁的菲罗斯，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是因为他吧！”

与此同时，菲罗斯的目光也平静地迎向秘天使审视的视线，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近乎欣慰的神色。

“没错，”米歇尔坦然承认，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他侧过身去，带着点没好气的意味瞪了一旁的菲罗斯一眼。

“正如你所言，现在这个计划已然失败。

而失败的根源，便是因为这个来自其他位面的——天外之人！

由于混沌神明的长久缺失，我们的世界在无尽鸿蒙中如同无根浮萍，被鸿蒙之气缓慢吞噬，日渐衰落，同时也成了其他世界觊觎的目标。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无尽鸿蒙也形成了一道屏障，隔绝了大多数世界的探知。除非刻意搜寻，极少有混沌神明能锁定此地。

使得在漫长岁月里，我们的世界极少与其他位面产生深刻联系。”

即便偶有天外之人被其位面混沌神明的力量裹挟，以各种方式降临此界，并以不同身份卷入不同时间线的洪流。

但这些天外之人，或因对世界了解不深，或因鸿蒙阻隔了其背后神明的感知，始终未能真正触及世界的规则与权柄核心，未被主时间线所认可。

因此，这些由天外之人产生的时间线最终都被命运自行修正，随着他们的陨落或离去，渐渐化为主时间线上一条条无关紧要的支流。

只有极少数天外之人，意外地接触到了规则与权柄，获得了主时间线的承认，在此界留下了印记。

“但……”米歇尔的语气变得凝重，“只有他，或者说他背后的混沌神明，是真正的例外！

那位混沌神明，以某种我们未知的手段，穿透了鸿蒙的阻隔，察觉到了我们世界的特殊性。

祂甚至在自己的世界，虚构出了我们世界主时间线的‘故事’。

在将他送入这个世界后，那位混沌神明竟还能穿透鸿蒙降下力量！这力量不仅帮他屏蔽了命运线的干扰，强行将他嵌入了主时间线的叙事之中。

更在命运修正的关键时刻，也就是凹凸大厅的最终时刻，用其留下的最后力量，让他彻底‘绑架’了座天使的规则与权柄，并以此为桥梁，为我带来了那个位面的精神烙印。”

“那是一种……”说到这里，米歇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波动，眸中之中闪过一抹绮丽的神采。

“充满牺牲、不屈、理想、坚持与勇气，敢于与命运抗争的黄金精神！

而菲罗斯自身，也正因为怀抱着这种黄金精神，为了弥补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甘愿牺牲回归故土的机会，才最终站在了我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近万年的等待终被打破而信心动摇，或许是我对这逃避式的‘终极毁灭’计划以及金所承担命运的愧疚，又或是对方所带来的黄金精神让我再次燃起了对这宿命规则本身的不满……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让我选择了与他沟通，并助他彻底激发了座天使的权柄，彻底粉碎了命运对主时间线的最后一次修正。

但当时，我并未完全信任他，为了考验其心性，我留下了最后一道试炼——取得主程序区炽天使与能天使的核心。

而当他成功取走那本应由金一行人潜入主程序区、通过艾比和埃米分别激发才能获得的炽与能核心，却毫无贪恋之意，并未对你们出手，而是将其交还于我之后。

我才最终确认，他确实是那个怀有真正牺牲精神，为这个世界而战的存在。

于是，我将这盘大棋的真相，对他和盘托出。

而他听完之后，没有丝毫犹豫，便给出了他的答案。”

此刻，米歇尔的目光转向菲罗斯，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

米歇尔的话音刚落，菲罗斯那沉稳而坚定的声音便无缝衔接，清晰地响起在静谧的空间里。

“一个人的性命与千万人的性命，在我眼中并无轻重之别。”

“只是，无论是金，还是其他任何人，他们都拥有生存与选择的权利。因此，我绝不会以任何名义，剥夺任何人生存与选择的权利。

所以，我坚决反对执行你的计划，这个世界，也不会迎来毁灭的命运。

而我，也将与这宿命般的规则反抗到底，即便献出我自己的生命！”

秘天使循声望去，只见菲罗斯的眸中，正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璀璨而不可动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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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我终于活了，检修的日子真不是人过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