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符文操控破敌围(1/1)
我盯着石门那条细缝里露出的青灰色衣角,喉结动了动。
刚才玉牌贴在湛瑶手心时,石门螺旋纹的转速明显慢了半拍,这绝不是巧合。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我攥紧符刀,刀尖的金焰在指尖一跳一跳——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那团火烫得像块烙铁。
"瑶瑶,玉牌和门纹的光在共振。"我蹲下来,把额头抵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她的银镯碎成两半后,腕骨上还沾着细小的银渣,可掌心那枚"郭承门"的玉牌正泛着暖光,像块被捂热的蜜糖。"刚才黑影撞门时,门纹的蓝光暗了,血线也退了。
是不是玉牌能压着这门的邪性?"
湛瑶睫毛颤了颤,原本涣散的瞳孔突然聚起光。
她另一只手撑着墙站起来,指尖虚虚抚过石门上的螺旋纹——那些蓝光组成的纹路里,竟渗出几缕血丝,像被抽干了血的血管。"阴煞借门纹生,门纹靠阴煞活。"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飘,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玉牌上的'郭承门'是镇阴印,和门纹里的'引魂旋'是死对头。
刚才玉牌的光渗进纹路里,它们的能量链断了。"
苏悦突然"嘶"了一声,钢笔尖戳在地面的血线上。
那些本该往我们脚边爬的血珠,此刻正像被磁铁吸着似的,往石门底下钻。
她蹲下身,沾了血的指尖在地面划出个半圆:"晨哥你看,黑影的影子变淡了!
刚才那只撞门的,现在只剩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我转头去看那些在金罩子外乱撞的黑影。
确实,原本张牙舞爪的黑团现在像被戳破的气球,边缘泛着灰,撞在罩子上的"滋啦"声也弱了。
有个黑影擦着苏悦的发梢飞过,我甚至看清了它背后——那不是普通的黑雾,是无数张青灰色的人脸,眼睛全朝着石门的方向。
"试试用符刀引玉牌的光进纹路里。"湛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玉牌塞进我掌心。
她的掌心有个红得发亮的印子,是刚才玉牌烙的,"门纹是环形的,得顺着它的转势逆着压。
你记不记得上次在图书馆,我教你画的破阵符?
顺时针三圈,逆时针半圈——"
"记得!"我打断她。
那天她在旧课本上画符,墨水晕开半页纸,她咬着笔杆说"破阵要顺着邪势打蛇七寸"的样子突然浮上来,又被石门后传来的脚步声碾碎。
我攥紧玉牌,符刀的金焰"轰"地窜高半尺,火苗里竟映出和门纹一样的螺旋。
苏悦抄起地上的断椅腿,金属椅脚在石门上敲出清脆的响:"我去引黑影往东边聚!
晨哥你注意看,它们往哪边躲,那边的门纹肯定弱!"话音未落她就冲了出去,马尾辫扫过墙面,带落几缕黑雾。
那些黑影本来还在撞罩子,见她跑开,竟真的"簌簌"往东边涌,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对,就是东边!"湛瑶的手指在石门上点出残影,"那边的螺旋纹颜色比西边浅!
晨哥,把玉牌贴在那里!"
我顺着她指尖看过去,东边门纹的蓝光里果然浮着层灰,像被水冲过的墨。
符刀的金焰烧得更旺了,我能感觉到玉牌在掌心发烫,烫得骨头缝里都跟着发疼。
跑过去时鞋跟碾过地上的血,滑了一下,后背撞在墙上——墙是冷的,冷得像浸在冰水里,可怀里的玉牌烫得我想喊,又怕惊动门后的东西。
"碰上去!"湛瑶的声音像根绷紧的弦。
我咬着牙把玉牌按在那片浅色纹路上,蓝光"滋"地响了一声,像热油里溅了水。
石门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石屑簌簌往下掉,苏悦的惊呼声混着黑影的尖啸炸在耳边。
可玉牌底下的纹路在变,原本顺时针转的螺旋,竟开始逆时针扭——很慢,像老钟表卡了壳,但确实在转。
"成功了!"苏悦的喊声响得刺耳。
她举着断椅腿砸飞两个黑影,那些黑影被砸中后没散成黑雾,反而凝成了实体:是两个穿旧校服的男生,脖颈上勒着红绳,舌头伸得老长。
她愣了一下,又更狠地砸下去:"原来这些东西是人变的!
晨哥,加把劲!"
我额角的汗滴在玉牌上,蒸发成白汽。
门纹的转速越来越快,逆时针的螺旋里开始渗出金光,和玉牌的光绞在一起。
那些黑影不再往罩子里撞了,有的原地转圈,有的互相撕咬——刚才那个穿校服的男生黑影,正被另一个更黑的影子撕成两半,碎成黑雾时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退了!
门后的脚步声退了!"湛瑶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我这才注意到,门后那片"沙沙"的脚步声真的轻了,像有人提着灯往深巷里走,越走越远。
石门的震动也弱了,原本开了条缝的门"咔嗒"一声,竟往回合了半寸。
苏悦扶着墙喘粗气,脸上的血混着汗,在下巴上滴成小红点:"这招管用!
咱们再加点力——"
"等等。"湛瑶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她的指尖在发抖,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石门上的螺旋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金色,和玉牌的光完全同频。
那些原本是蓝光的纹路里,浮出一行血字,歪歪扭扭的,像用指甲刻的:"止则生,动则灭。"
我浑身的血"嗡"地冲上头顶。
符刀"当啷"掉在地上,金焰"噗"地灭了。
苏悦凑过来,钢笔尖戳了戳那行字,血珠顺着笔尖往下淌:"什么意思?
止...是说咱们别再动门纹?
动的话会灭?
灭什么?"
湛瑶的手指轻轻抚过血字,指尖沾了血,在掌心搓成一团:"这是血契文,用活人的血写的。"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反常,"门里的东西在警告我们。
如果继续用玉牌压制门纹,会触发...某种灭世的灾。"
石门突然发出"咯咯"的响声,那条缝又开了寸许。
门后那道青灰色的影子更近了,我甚至能看清它手里檀木念珠的纹路——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个"死"字。
苏悦的断椅腿"啪"地断成两截,她盯着门后的影子,声音发颤:"晨哥...瑶瑶...咱们现在是停手,还是继续?"
我看着掌心被玉牌烙红的印子,又看了看石门上的血字。
门后的脚步声又近了,这次我听清了,那不是很多人的脚步,是一个人的——很慢,很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脏上。
"先...先撑住。"我弯腰捡起符刀,金焰重新在刀尖亮起。
可这次的火是凉的,凉得我指尖发麻。
湛瑶的手覆上来,她的掌心还留着玉牌的温度,却比我的更冷:"郭晨,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门里的声音。"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它在说...'你们来不及了'。"
苏悦突然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她的手背上还沾着刚才砸黑影时溅的血,烫得像块炭:"晨哥,不管怎样,咱们先守住玉牌。
大不了...大不了一起扛。"
石门的缝又开了。
门后那道影子抬起手,檀木念珠在指尖转动,每转一圈,石门上的血字就亮一分。
我盯着那行"止则生,动则灭"的血字,喉咙发紧——生的是谁?
灭的又是谁?
符刀的金焰在颤抖。
湛瑶的银镯碎片突然发出微光,和玉牌的光缠成金线,顺着我们交握的手爬向石门。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