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古河族史（1/1）
景燎看出了陈寻心有顾虑，他笑道：“玩火自焚的事我会不做，这生魂离开秘境，复苏的能力就会消失，我就在这里研究，之后再交给你带出遗迹，如何？”
“可以，只是这遗迹还能支撑多久。”
陈寻感觉这遗迹摇摇欲坠。
“放心，这遗迹最核心的就是连通幽冥的魂池，幽冥之门不破，遗迹很难被击碎。”
关于幽冥，陈寻还有很多疑问，但是考虑到现在时间紧迫，他还是决定等景燎研究完再问。
景燎接过禁符，照着上面的符文在空中勾勒，很快就复现出一枚出来。
陈寻歪头，不想看到这一幕。
景燎的目光透过禁符，看到了里面的生魂，他仔细端倪，甚至打出一道元力进去，拆解虚弱的生魂。
陈寻惊叹，在不破坏禁符的基础上，能够做到这一步，他自问没这个水平，不愧是祭司。
景燎脸上神情时而凝重，时而惊讶，一天时间过去，景燎抬起头：“小友，恐怕我之前的推断有误，这生魂的核心处还是保留了一部分我的本源神魂，我需要将挖出来，吞噬掉。”
“你确定？”
陈寻有些担心。
“放心，是未被污染的部分，若是有异常，你可以直接出手。”
“好。”
景燎捏碎禁符，生魂被释放出来，此刻的生魂不可谓不惨，就剩下头颅了，依靠景燎凭空搭建的元力循环才没有死。
瘆人的一幕看得陈寻眉毛一挑，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魂和景燎算是一体，这和拆解自己似乎没什么区别。
元力在景燎的指尖汇聚，他将手指刺入了生魂的额头，随后拉出了一条发光的细丝。
生魂眼中的光彩消失，在空中化作虚无。
景燎看着陈寻四处打量，笑道：“不必担心，不会复活，神魂本源在这里，只要此物还存在就不算消亡。”
陈寻盯着缠绕在景燎手指上的细丝：“前辈确定没问题？”
“当然。”
景燎并未进行下一步，嘴中发出特殊的音节，似乎在召唤什么东西。
很快，巨大的阴影在脚下天河中浮现，一只怪鱼浮出水面，张开嘴，吐出了一具尸体，赫然是景燎之前的肉身。
幸好生魂没有将肉身损坏，否则还要用妖族的肉身。
景燎身上升起火焰，朝着肉身扑去。
火焰将肉身包裹，并未带来任何损伤，景燎凭借绮凰的身体施展了涅盘，将神魂转移到了肉身之中，又借此洗练了一番神魂本源。
火焰越来越小，很快消失，景燎睁开双眼，气势轰然爆发！
陈寻仔细打量，融入了神魂本源后，景燎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待到景燎收敛气息，招了招手，残破的法袍从水中飞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景燎摸了摸胸口的洞口有些心疼，只能日后再想办法修复了。
“恭喜前辈重获新生。”
景燎叹息一声：“若非遇到你，我怕是要彻底葬身此地。”
“前辈当初就没想过会被生魂吞噬？”
陈寻实在是没有看出景燎的胜算在哪里，这个计划似乎有很大的漏洞。
景燎酝酿了一会儿，解释道：“当年我的修炼出了问题，迟迟无法破境。”
“前辈是说青龙境？”
“不错，在古河族，祭司的实力要胜过其余朱雀师，朱雀境我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迟迟无法突破青龙境，当年河神之位空缺，无人能够指点我，于是我翻遍族内典籍，企图能够找到一条破境之法，可是都无济于事。”
景燎脸上流露复杂之色，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苦求突破无果。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路是走出来的，不是看出来的，于是我开始研究不同种族的突破之法，但是青龙师何等稀少，都说世间种族过万，可出过青龙师的没几个，存在青龙师的势力，我上门请教，人家也不会指点我。”
陈寻听到景燎言语中的苦涩之意，明白被卡在瓶颈之人到底有多绝望。
“我研究了很多条路，最后还是觉得唯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我回看过往，发现自己的路或许是走错了，我当年太过渴望继承河神之位，修炼体系受古河族影响太多，于是我创造了炼海经。”
“怎么说呢，这门功法的理念或许是对的，只不过我当时并未走通，这门功法你最多修炼到朱雀境，再往后，也要自己摸索了。”
陈寻苦笑：“前辈未免太过高看我了，我现在还是玄武师。”
“呵呵，道势三重的玄武师，你还不明白自己的过人之处，你看常凌昊，为何没有突破三重，反而突破了白虎境，就证明这条极限之路并不好走，哪怕有古河族的底蕴支撑，他也不敢冒险尝试了。”
“我也是侥幸突破。”
景燎不再继续谈论此事，而是继续道：“总之炼海经这条路我没走通，这经文身上还是有古河族的影子，于是那个时候我就决定重新修炼，于是我选择了此地，尝试新生。”
景燎的想法，在外人看来就是疯了，这不是简单的废掉一身境界，而是再活一次，这第一步，就有极大的风险。
“前辈如何做到的？”
“这就和古河族有关了，境界的关卡不仅卡住了我，还卡住了河神，河神想要超脱，突破青龙境，但从古河族建立至今，没有一位河神成功，不知道是从哪任河神开始，古河族开始尝试接触幽冥。”
“我推测，应该是当时的河神寿元将近，人一老，就会感受到生命的可贵，自然要想尽办法延续寿命，那位河神提出了一个想法，人死后会去哪里。”
陈寻不解道：“人死之后神魂消散，还能去别的地方？”
“死了当然去不了别的地方，但是不知道哪位河神挖出了一扇青铜门，门似乎连接另外一处世界，古河族认为门内就是传说中的幽冥，因为门内的力量和元力截然不同，可以极大程度减缓神魂的消散，这在多数人眼中，是一种延寿的手段。”
陈寻沉默，不可否认，生魂存在的方式独特，复活的手段也是闻所未闻。
“从那个时候，古河族就开始了迁徙，族内对外宣称是寻找水源，外人认为是在寻找什么生机之地，其实就是在寻找连接幽冥的青铜门，因为门是消耗品，一次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历任河神寿元将近之时，都会选择进入幽冥，但是没有一位河神活着出来。”
陈寻神情有些古怪，他觉得那些河神脑子不太好。
景燎自嘲道：“你看，明明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事，大家还前赴后继，可能是因为在外面也活不了多久，他们选择殊死一搏吧，为了研究幽冥，古河族设立了祭司的职位。”
“不过好在并非所有河神都对世间留恋，有一代河神，将一扇青铜门赐予了一位年迈的祭司，那位祭司应该是没有进入青铜门，而是在外面受了重伤，回到族内没过多久就死了，他死之后，族内的青铜门消失，直至有一天，族内的一位朱雀师被夺舍了。”
“是那位？”
“不错，顶着年轻朱雀师肉身的祭司出现了，幽冥之力太过明显，根本瞒不过其他人的眼睛，于是灾祸发生了，要知道古河族内部是分道脉的，两脉开始互相攻伐，最终还是河神出手，将那位祭司抹杀，如此一来，族内才恢复了平静。”
“要夺舍一位朱雀师很难吧？更何况此人年迈。”
“这就是诡异的地方，至今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这是幽冥界对古河族的诅咒。”
景燎的神情严肃，对于幽冥十分忌惮：“是人都有私心，朱雀师发现了青铜门就会交给河神？想要与世长存的禁术师比比皆是，此事之后，古河族的灾祸就接连不断，不过好在并非所有的朱雀师都能复活，实力越强，复活的可能性越大，因此复活的多数都是祭司，当然，也可能因为祭司实力强，找到青铜门的概率比较大。”
“为什么河神没有复活，反而祭司复活了。”
景燎摇了摇头：“不清楚，只知道朱雀境是门槛，要想从幽冥中复活，必须是朱雀师，复活的朱雀师也没有在幽冥中的记忆，反而像换了个人，不过族内倒是发现了一点，那就是死的时候必须在门附近，或者神魂进入门中。”
难怪古河族的朱雀师不敢在祭司墓中逗留，不过以陈寻看来，这青铜门有些像是陷阱，诱骗青龙境的河神进入，然后给朱雀境的祭司一点甜头。
不过此事没有证据，毕竟河神都是寿元将近的时候才会去殊死一搏。
“岂不是说，古河族现在的朱雀师，大概率都有好几条命？”
“当然不是，从某代河神开始，封禁了关于青铜门的的记载，和幽冥建立联系的方法也被禁止传播，我能找到，也是运气好。”
景燎是从一处古河族遗迹中找到的和幽冥建立联系的方法，不知道是哪位祭司留下的，至于这青铜门，是他在其他地方找到的。
“前辈，生魂能够不断复活，古河族是如何将他们杀掉的，莫非也是封印？”
“你想多了，我的生魂能够多次复活，是因为我没死，我若是死了，你杀他一次应该就够了。”
“我当年为了重新来过，主动化道，将神魂一分为二，一部分藏在法袍中，一部分送入了青铜门内，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才复苏，实在是没想到。”
“前辈当年留下了信息？否则常睨怎么能够找到这里。”
“当然，不过并未提及生魂之事，青铜门的存在除了我其他人并不知晓，我是为了坑死在族内的对头，只不过没想到对方这么胆小，居然不上钩，真是浪费了我的布置，要是对方来了，说不定生魂能够借助对方复活，如此我们就不用再合为一体，到时候生魂为我护法，我也能慢慢修炼。”
陈寻看着景燎惋惜的模样，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阴险，和这种老怪物比起来，他确实差得远。
“前辈进入什么打算。”
“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当年的老朋友不知道还在不在，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复活了，否则怕是会忍不住过来找我算账啊。”
当年景燎缺德事没少干，为了研究不同的种族，他可是没少下黑手，在外族那里，可以算是挂了号。
“前辈，我的眼睛。”陈寻谈起了此事。
“你的眼睛有什么特殊之处。”
“能够看清元力，没了。”
“嗯，确实像我看过的一种眼睛，我记得有一个种族叫洞玄族，这一族和人类长得很相似，但是能够觉醒一种叫做万象真眼的神瞳，我觉得你这个就是。”
“前辈开玩笑吧，我可是正统人族。”
“也许你有一丝洞玄族的血统也说不定。”
自己祖上好几代都是普通人，若是有特殊血脉，也不会沦落成凡间小户吧。
陈寻对于这个看法将信将疑：“这一族还存在吗？”
“不知道，你问错人了，这么久过去，说不定已经灭绝了。”
“那我该如何提升眼睛。”
“巧了，我也研究过洞玄族，刚好有一门增强神瞳的功法。”
景燎一说研究，陈寻就想起了凄惨的生魂，他估计落到景燎手中的洞玄族也是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交代了。
“给我一枚玉简。”
陈寻递出，景燎在上面烙印下一篇功法交给陈寻。
《九转开目法》
陈寻简单看了看，这功法主要是激发眼睛的血脉潜力，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助他的眼睛更进一步。
“你先恢复，我调整一番，然后将你们挪移出去，咱们碧澜城汇合。”
“好，前辈可以去这里等我。”
陈寻送出一份地图，上面标记着他之前居住的客栈。
三日后，常汜看到下方的水池消散，露出了原本的地面，他的神念散开，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还未等他追上，一道道流光忽然从空间夹层中飞出，每一道流光中都有人影，显然是转移注意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