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蓬莱仙踪·徐福遗恨长（1/1）
仙岛迷雾·徐福遗族的戒心
破浪号的船帆被海风鼓得满满当当，刚驶入蓬莱海域，浓稠如牛乳的雾气便骤然涌来，将船身裹得严严实实。甲板上的罗盘疯狂打转，指针在南北之间剧烈摇摆，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白若雪趴在船头，手指在算盘导航仪的全息屏幕上飞快滑动，眉头拧成了疙瘩：“不对劲啊，按经纬度测算，蓬莱岛明明就在正前方三百丈，怎么雷达上全是雪花点？这破雾该不会是带干扰功能的吧？”
“嘎！”
胖墩突然从桅杆顶端跳了下来，金属爪子在甲板上划出刺耳的“咯吱”声。它油光锃亮的脑袋转向雾气深处，两只灯泡似的眼睛亮起红光，小短腿兴奋地刨着木板，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凌风眯起眼，指尖凝聚起一缕剑气。雾气中隐约有七彩流光闪烁，像一群受惊的萤火虫，每当船身靠近一寸，那流光便诡异地后退一寸，仿佛整座岛屿都长了脚，在刻意躲避他们的到来。
“是阵法。”秦雨柔站在船尾，海风拂起她的素色裙摆，“比墨家机关城的障眼法更古老，带着山海之气。”
她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晃动！众人低头看去，只见平静的海面骤然隆起，一道数十丈高的水墙轰然拔起，如同一道透明的巨门横亘在船头。紧接着，水流翻涌，凝聚成数十个手持长戟的武士，银甲冰盔，面容威严，将破浪号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擅闯蓬莱禁地，按族规当斩！”水武士齐声喝问，声浪如雷，震得船帆簌簌作响。
白若雪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海里，她抓着船舷嚷嚷：“这年头连水都成精了？还带组团执法的？你们族长呢？我要跟他谈版权费——用我的导航仪数据定位你们岛，得按小时收费！”
凌风上前一步，拱手而立，青衫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衡山凌风，携友人求见徐福后人。我等并非擅闯，只为求解救人之法，望请通报。”
水武士们沉默片刻，身形突然开始流动、融合，最终化作一尊丈高的水将。水将俯视着甲板上的众人，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可有信物？”
凌风从怀中取出那枚火焰纹玉佩。玉佩刚一露面，水将的身形便剧烈波动起来，仿佛水波被投入石子，冰蓝眼眸中竟闪过一丝敬畏。片刻后，它化作漫天水花消散，浓雾也如退潮般散去——
一座仙岛赫然出现在眼前：岛屿被苍翠的古木覆盖，飞瀑从悬崖上倾泻而下，在阳光中折射出七彩虹桥。最令人震撼的是岛屿中央，一株参天古树直插云霄，树冠如伞盖般笼罩了半个蓬莱，枝叶间流淌着七彩霞光，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月魂树！
“我的天……”白若雪张大了嘴，下意识摸出算盘，“这树要是锯了卖木材，按立方算得值多少两？够不够我开十家连锁钱庄？”
“嘎！坏！”胖墩一爪子拍在她后脑勺上，金属关节撞得她发髻都歪了。
长生之殇·徐福遗恨
破浪号刚靠岸，岸边早已站满了身着古装的徐氏族人。他们穿着绣着海浪纹的长袍，发髻上插着玉簪，见到秦雨柔的瞬间，竟齐刷刷跪了一地，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九公主……”为首的白发长老拄着龙头拐杖，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他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明亮，死死盯着秦雨柔，“两百年了，您终于回来了……”
秦雨柔蹙眉，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到凌风身后：“我不是什么九公主。”
凌风敏锐地注意到，长老的目光在秦雨柔与她腰间的火焰纹玉佩之间来回打转，最后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里藏着千年的疲惫：“是了，轮回转世，前尘尽忘……罢了，请随老夫来。”
众人被引至月魂树下。近看才发现，树干上布满了螺旋状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泛着银光，与胖墩铁甲上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胖墩突然激动起来，挣脱白若雪的怀抱，“嗖”地蹿到树前，用金属爪子紧紧贴在树干上。刹那间，树上的符文与它身上的纹路同时亮起，金色的光流在两者之间来回涌动，树冠无风自动，洒落无数光点，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徐长老见状大惊，手里的龙头拐杖“哐当”掉在地上：“这、这是初代守陵兽的气息！它……它怎会与魔种碎片融合？！”
白若雪得意地叉腰：“没想到吧？我们家墩儿可是变异品种，集守陵兽核心、魔种碎片、墨家符文于一身，相当于行走的上古科技博物馆！”
凌风没理会她的自卖自夸，看向徐长老，语气凝重：“长老，我这位朋友冰魄本源枯竭，体内龙气紊乱，时常畏寒作痛，不知蓬莱可有解法？”
徐长老搭上秦雨柔的手腕，闭目片刻后，脸色越发凝重，捋着胡须的手都在颤抖：“九公主体内不止有龙气，还有……归墟的烙印。这两种力量一寒一邪，正在相互吞噬。”
“什么？！”凌风瞳孔骤缩。
“说来话长。”徐长老示意弟子取来一卷青铜竹简，竹简展开时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当年徐福东渡，名义上是为始皇求取长生药，实则是为了封印归墟之门。他带着三千童男童女来到蓬莱，本想用童男童女的纯阴之血布下‘锁魂阵’，却没料到……”
他指着竹简上的绘图——画面中，三千个孩童被绑在祭坛上，他们的鲜血流入归墟裂缝，却没有封印裂缝，反而让裂缝中涌出的黑气与孩童的怨魂融合，化作了一个个带着符文的影子。而在画面最中央，一个女子的形象栩栩如生，心口处赫然是夜无月的封印符文！
凌风如遭雷击：“无月她……是那些孩子中的一个？”
“不。”徐长老摇头，声音沉得像压了铅，“她是唯一成功的‘锁’。徐福用自己的魂魄为引，将她炼化成了锁住归墟的最后一道屏障。但如今锁已开，归墟之门，随时可能重开。”
蕴神泉边的抉择
蕴神泉畔水汽氤氲，七彩泉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秦雨柔浸泡在泉水中，眉心的龙纹与脸颊的冰痕正疯狂交织，她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指尖的冰蓝与龙气相互噬咬，发出“滋滋”的声响。
“两种解法。”徐长老站在泉边，竖起两根手指，白发在泉风中微微飘动，“其一，引九公主体内的龙气入月魂树，借祖树之力暂时压制归墟烙印，可保她无恙，但远在金陵的陛下……会因龙气断绝而亡。”
凌风沉默——这等于要他亲手选择牺牲谁。
“其二……”徐长老的目光落在凌风身上，带着几分不忍，“需有人以身为桥，将龙气与归墟烙印同时导入归墟。但归墟之力霸道无匹，做‘桥’的人，定会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我去。”凌风毫不犹豫。
“你疯了？！”白若雪拽住他的胳膊，“魂飞魄散啊！又不是去赶集！”
徐长老冷冷道：“年轻人，莫说大话。归墟死气能腐蚀仙骨，你这点修为，去了就是飞蛾扑火。”
“等等！”白若雪突然一拍脑袋，算盘“啪”地展开，“按《天工秘录》残篇记载，龙气本质是阳性灵力，归墟烙印是阴性死气，理论上可以用‘阴阳转换器’中和！”她指着胖墩，眼睛亮得惊人，“墩儿身上既有守陵兽的阳性核心，又有魔种的阴性碎片，还有墨家符文当媒介，简直是天然的转换器啊！”
胖墩：“？？？”
徐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胡闹！归墟之力岂是儿戏？它一个灵宠，怎么可能……”
“嘎！试试！”胖墩却来了劲，挣脱白若雪的手，“扑通”一声扎进泉水里。冰凉的泉水刚没过它的金属肚皮，秦雨柔体内的龙气便像找到了出口，竟真的被引出一缕，顺着泉水缓缓流入胖墩的核心！
“有效！”白若雪欢呼雀跃。
但下一秒，胖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金属外壳“咔嚓咔嚓”寸寸开裂，黑色的死气与金色的龙气在它体内疯狂冲撞，眼看就要爆体而亡！
“墩儿！”白若雪慌忙去捞它，手指刚碰到泉水就被烫得缩回手——泉水竟在瞬间沸腾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月魂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冠上的七彩霞光凝聚成一道光柱，如利剑般射下，将胖墩牢牢包裹其中。光柱中，胖墩开裂的外壳开始重组，金属表面浮现出全新的金色符文，那些符文流转不息，竟将龙气与死气完美融合，在它胸口形成了一个太极图案！
徐长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月魂树连连叩首：“祖、祖树显灵……这是《天工秘录》中记载的‘千机兽’形态啊！”
月下残魂·夜无月的留言
当夜，月光如水，洒满蓬莱岛。凌风独自站在月魂树下，指尖轻抚树干上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在他触碰时微微发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
“无月。”他低声道，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如果你能听见……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你。”
一片嫩叶悠悠飘落在他掌心。叶脉中渐渐渗出金色的光，凝聚成一行小字：
**“风，归墟之门必须由‘钥匙’与‘锁’共同关闭。雨柔是锁，我是钥匙，而你是……打破宿命的变数。”**
凌风攥紧树叶，指节泛白：“我不管什么变数，我只知道你不能死。”
又一片叶子落下，字迹却断断续续，仿佛写得极为艰难：
**“找到真正的‘长生药’——它从来不是丹药，而是……”**
最后一个字刚浮现便骤然消散，只留下半个模糊的“心”字。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凌风回头，看见秦雨柔披着他的外袍走来，发梢还滴着泉水，脸颊因灵力紊乱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树和你说话了？”她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
凌风收起树叶，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依旧冰凉：“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冷。”秦雨柔罕见地示弱，微微侧头，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像有冰和火在骨头里打架。”
她的呼吸带着泉水的清甜，拂过他的颈侧，让凌风心头一暖。他正要运功为她驱寒，远处突然传来白若雪的尖叫，划破了月夜的宁静：
“凌老大！快来！胖墩变异了！它现在能变形了！！！”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胖墩正追着一群徐家弟子满山跑。它一会儿变形成圆滚滚的金属球，顺着山坡“咕噜噜”滚着追；一会儿展开背后的金属翅膀，低空滑翔着俯冲；最离谱的是，它还能伸出十几根金属触手，像章鱼似的缠住弟子的脚踝，嘴里嘎嘎叫着：“嘎！新功能！好玩！”
凌风&秦雨柔：“……”
徐长老颤巍巍地指着胖墩，激动得说不出话：“这、这分明是《天工秘录》记载的‘千机兽’终极形态！它怎么会自行进化？！”
白若雪抱着一堆从胖墩身上掉下来的备用零件，兴奋地跑来：“凌老大！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们带胖墩去楼兰古城找到《天工秘录》全本，说不定能造出归墟封印2.0版，既能救雨柔姐姐，又能找回月姐姐！”
凌风看着怀中微微发抖的秦雨柔，又望向远处还在疯跑的胖墩，月光在他眼底投下坚定的光芒。他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秦雨柔的头发：
“好，下一站——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