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有自己的顾虑（1/1）
“几乎把整个京海的重要位置都围住了……”
“你觉得，那些下属单位的人会怎么说？他们敢怎么说？”
“你以为他们都是你这样不怕死的？”
“错了！他们虽然穿着制服，但归根结底也是普通人，谁愿意去招惹有权有势的人？”
“调查组来这儿是干什么？就是想告诉这些人，我们不怕强硬势力，只为伸张正义。”
“可要想做到这一点，调查组就不能太张扬。”
“我说得对不对？”
这一番话，直接把陈岩石噎得说不出话。
其实这些道理，他们比祁同伟更清楚。甚至他们的手段和计谋可能比祁同伟还老辣。
只是……
他们有自己的顾虑，也有自己的弱点。
“哎哎哎，那个……”
季昌明又出来调解了。
“同伟，咱们先去看看人吧，既然找着了，就得赶紧走鉴定流程。”
尽管心里窝火，但该走的程序还得走。
祁同伟和李成阳搞出来的那份生物鉴定报告是不行的，得用调查组的名义送到省城，请省厅重新鉴定，这是为了保证权威性。
祁同伟收起对陈岩石的轻蔑眼神，转身带着人下了楼。何黎明的私生子董鹏情况很糟，高烧一直不退，整个人都半昏迷了。
季昌明看到这一幕，立刻慌了。
“这是肾移植后的排斥反应……”
“同伟，这……得赶紧送医院。”
祁同伟往前一迈步，反问：“季局，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吗？”
“哪里？”
“津港市。”
"怎么跑到津港去了？"
"那时候省府正在开会筹备调查组，人就已经从绿藤被转走了。"
祁同伟脸色阴沉地说："你说，要是再送医院，会不会又被换掉了？"
季昌明愣了一下。
到了这个地步，很明显，京海和绿藤这两座城市，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他们是在明面上，对手却藏在暗处。
只要在这片区域活动，总觉得处处被动。
"那……"
"派两个人，直接送到省城。"
祁同伟立刻说道："成阳，再麻烦你跑一趟。"
"呵……呵呵……"
李成阳真想破口大骂，最近几天忙得团团转，都快成跑腿的了。
但他没法拒绝。
"对对对，送到京州去。"
季昌明假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个……小张、小李，你们辛苦一下。"
计划确定后，不敢耽误片刻。
李成阳和大江再次上车，给发烧的董鹏吃了两片退烧药应急。
再加上两个调查组的人，油门一踩，车子疾驰而去。
最后。
季昌明这才背着手，长舒一口气。
回头看看楼上，又看看祁同伟，忍不住笑了。
"嘿，你还在为陈阳的事纠结？"
"季局，您这么说可太冤枉我了。"
祁同伟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摇摇头说："有些话，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
"虽然你们是从省里来的领导，但顾虑也太多了吧……"
季昌明一听这话，脸有点挂不住了，好像被人抓到了痛处。
"季局，这些我都不在意……"
祁同伟继续说："我要把所有证据都找出来。"
"就像刚才那样，只要你们调查组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有力的支持。"
"所以，不管你们是拖延时间还是敷衍了事。"
"我都要把绿藤和京海一千多万的老百姓从困境里救出来。"
"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这两个地方的问题有多严重。"
说完，祁同伟挥挥手拦了辆车就走。
季昌明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说实话。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想当初刚参加工作时，他们也想成为像祁同伟那样的人，满怀热情，有所作为。
现在呢，只能小心翼翼，装傻充愣！
回市局的路上。
祁同伟感觉心里特别畅快。
浑身上下都觉得轻松。
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黑的是整个大环境，白的是像他们这样的人。
调查组则像是中间的灰色地带。
祁同伟明白，如果不冒险，他和安欣、李响、李成阳这几个"白点"，迟早会被染黑。
所以。
他不能低头。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祁同伟看到是陌生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喂？谁呀？"
"你近来怎么样？"
电话里头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陈阳打来的。
祁同伟下意识皱眉，随即舒展开笑了。
"我还活着呢。"
"你那事我都知道了。"
陈阳语气透着几分担忧："同伟，你其实不用这样。"
"京海那边我没去，但从新闻也能知道些，挺危险的。"
"你当缉毐警时已经经历生死，为什么还要冒险？"
说着说着她都有点激动。
"陈姐，冷静点。"
毕竟他是外来者，没见过陈阳，没什么感情纠葛。
他很平静。
"你打电话来，是担心我？"
"对！不行？"
女人好像有点不讲理。
"哈哈……真没必要。"
祁同伟苦笑着，受宠若惊："我这工作挺好，警察为人民服务，哪错了？"
"呼——"
电话那头，陈阳深深叹口气："你是不是还在为我爸的事生我们气？"
"什么？"
祁同伟心里一阵郁闷，怎么大家都这么问？
"唉，陈姐，我得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哈。"
"咱俩那点事，我真的不在乎了，懂不？"
"还有你爸，哦不，陈组长那儿，更别提了，大姐！"
有些事越说越乱。
祁同伟心里嘀咕，真想发誓自己对陈阳一点感觉都没。
一是穿越来后，前身的事记得不清不楚；二是原剧根本没见过这人。
可电话那边陈阳听来挺伤心。
"同伟，求你了。"
"什么呀？"
祁同伟满脑子问号。
"我知道大学时候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光。"
"能不能让那段美好留在心里？"
"我爸去京海了，你就别老跟他对着干，行不？"
"他是为你好，你怎么不明白？"
陈阳说得认真，以她的性子能这么说，已经够严肃了。
祁同伟快崩溃了。
心想：为什么我要解释？为什么要让她信我无所谓？
算了！
祁同伟闭上眼，干脆不说话了。
正好这时出租车慢慢停在警局楼下。
付完车费，祁同伟下车："行，知道了，听你的。"
"我不跟爸较劲，我配合他。"
"还有别的事没？没我就挂了。"
当年祁同伟在乡下靠邻里接济长大，好不容易考上汉东大学，性格单纯得像张白纸。工作或感情上，总是倾尽全力往前冲。如今落到这般田地，陈阳一时难以接受。
“同伟，你是不是恨我？”
“恨你个头！”
祁同伟内心快要崩溃，嘴上却强撑着：“你是不是没完了？”
“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陈阳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汉东现在的局势有多复杂吗……”
“停停停，大姐，行了行了。”
祁同伟觉得再聊下去没完没了，得换个方式。
话锋一转：“与其担心我，不如多给你爸打几个电话提醒他。”
“陈岩石陈组长，他现在的压力比我大得多……”
“在京州时，他把赵立春的老底都揭了，得罪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现在在京海，又对汉东常务副柿长王政下手，又要树敌。”
“还有梁璐她爸梁群峰。”
“三方角力，你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说到这里，陈阳那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陷入沉默。
“陈阳，很多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祁同伟继续说：“其实我最安全。”
“为什么？因为我手上有能扳倒王政、黄彦军这两个汉东大佬的证据。”
“但你也别忘，这证据是我给的，可你爸是组长。”
“这笔账，最后会算到你爸头上。”
“还有梁群峰，这次也逃不掉。”
“我就是为了对付梁群峰才来的京海。”
“现在好了，你爸跟我成了拴一块的蚂蚱，我对付梁群峰越狠，你爸背的黑锅就越重。”
“你说，你应该担心谁？”
说完，对方愣住了。
电话里没了声音，祁同伟以为挂断了，一看屏幕，还在通话中。
他原以为自己考虑得很周全了，没想到祁同伟思维层次更高。
陈阳一时有些迷茫。
“行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已经提醒你了。”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要去忙了。”
这次，祁同伟没等陈阳回话，直接按下挂断键。
唉，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祁同伟调整好情绪，转身要进警局。
没想到刚放进口袋的手机又响了。
祁同伟刚抬起来的脚又放下，一股火冒上来，也没看号码，直接拿起手机贴耳边。
“我说大姐，你到底完不完？”
“谁不完？你这是冲谁吼呢？”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祁同伟愣了一下，看了眼号码，不认识。
但感觉很熟悉。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中年男人再次说话了，祁同伟这才明白过来："高老师？"
"算你还有点良心。"
打电话的人正是高育良，他的语气还像从前教书时那样，带着长辈对晚辈的认可。
"高老师，你怎么会……"
祁同伟反应过来后，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呵！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高育良有些生气："去了山区，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你，难道我们就这样断绝往来了吗？"
"不是的，高老师……"
祁同伟赶紧笑着说："我听说您在吕州了，身份地位都变了，所以不敢打扰您。"
"什么乱七八糟的。"
高育良不耐烦地说："你到京海才多久？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你想干什么？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