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欢迎初代掌门回归（1/1）
大长老剑尘子，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苏寒，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这……这是什么手段？！
不！
这已经不是武功了！
这是神通！是仙术！
言出法随，万剑臣服！
这……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他终于明白，赵峰的剑，为什么会碎了！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别说一把精钢剑，就算是神兵利器，恐怕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他身后的赵峰，更是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
他……他竟然……尿了！
他刚才，竟然还想对这样的存在动手？
简直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屎）！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苏寒看着早已面无人色的剑尘子，淡淡地问道。
“还是说……”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几十柄长剑。
“需要我，让它们，再‘动’一下？”
这一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击溃了剑尘子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之心！
“噗通！”
这位在江湖上地位尊崇，向来以古板严厉着称的万剑山庄大长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苏寒，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宗师气度，只剩下了无尽的惶恐和敬畏！
“前……前辈！请息怒！”
“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求前辈恕罪！”
他身后的那些弟子们，看到连大长老都跪了，哪里还敢站着，一个个也都跟着，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
“求前辈恕罪！”
整个山门前，只剩下苏寒和阿牛，还站着。
阿牛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心中早已麻木。
先生的“园子”，果然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
——不打不听话。
苏寒没有理会跪了一地的众人。
他只是迈开脚步，越过他们，向着山庄内，缓缓走去。
阿P牛紧随其?后。
“前……前辈！”
剑尘子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长老的身份了，像个小厮一样，恭恭敬敬地跟在苏寒身后，为他引路。
“前辈，庄主……庄主他就在万剑堂！我……我这就带您过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把这个煞星，带到庄主面前！
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处理的事情了！
……
万剑堂内。
庄主傲剑心，正闭目养神。
突然。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锐利如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惊疑！
他感觉到了！
就在刚才，山门方向，传来了一股浩瀚无匹，仿佛凌驾于万剑之上的恐怖“剑意”！
那股剑意，一闪而逝。
但，却让他这位被誉为“剑道第一人”的宗师，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仿佛，是见到了剑中之神！
“怎么回事？！”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长老剑尘子，领着苏寒和阿牛，快步走进了大殿。
“庄主！”
剑尘子一进大殿，就对着傲剑心，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去！
“庄主！属下无能！未能拦住……”
他的话还没说完。
傲剑心的目光，已经越过了他，死死地锁定了那个缓步走入大殿的，普通的年轻人。
是……是他？
傲剑心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从苏寒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剑气，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内力。
但，正是这种“普通”，才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刚才感觉到的那股，君临天下的无上剑意，源头，竟然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
这怎么可能？！
“阁下，就是那个在山下，毁我弟子佩剑，又在山门，缴了我几十名弟子兵刃的人？”
傲剑心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充满了压迫感。
他身为天下第一剑派的庄主，自有他的骄傲。
就算对方是深不可测的高手，他也绝不会，像剑尘子那样，卑躬屈膝！
苏寒的脚步，停在了大殿中央。
他没有回答傲剑心的问题。
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大殿正上方，那块巨大的牌匾。
牌匾上，“万剑堂”三个字，龙飞凤舞，剑意纵横。
据说，这是万剑山庄初代庄主，亲手所书，蕴含着万剑归宗的至高剑理。
苏寒看着那块牌匾，轻轻地，摇了摇头。
“剑意浮于表面，华而不实。”
“只有‘形’，没有‘心’。”
“空有其表，难堪大用。”
轰！！！
如果说，苏寒之前在山门的所作所为，只是让万剑山庄的人感到恐惧。
那么他这句话，就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庄主傲剑心，乃至整个万剑山庄的脸上！
整个大殿，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跪在地上的剑尘子，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疯了！
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那块牌匾，是万剑山庄的圣物！是所有弟子日夜观摩，参悟剑道的根本！
是他们山庄千年荣耀的象征！
竟然……竟然被他评价为“华而不实，难堪大用”？！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是刨他们万剑山庄的祖坟！
果然！
庄主傲剑心，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他猛地一拍扶手，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从主位上弹射而起！
一股狂暴的剑气，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吹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
“放肆！”
“竟敢侮辱我派祖师！你找死！”
傲剑心的脸上，布满了冰霜，眼神中的杀意，已经不再掩饰！
他死死地盯着苏寒，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手段！”
“今天，你必须为你的狂言妄语，付出代价！”
“本座，要亲手，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话音未落。
他腰间的佩剑，已经“噌”的一声，自动出鞘！
那是一柄通体乌黑，剑身之上流转着淡淡寒光的古朴长剑。
——“镇岳”！
万剑山庄的镇庄之宝，天下名剑谱上，排名第三的神兵！
“镇岳”在手，傲剑心的气势，再度攀升到了一个顶点！
他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剑，彻底融为了一体！
人就是剑！
剑就是人！
一股厚重如山，却又锋锐无匹的恐怖剑势，瞬间锁定了苏寒！
跪在地上的剑尘子，在这股剑势之下，感觉自己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碾得粉碎！
他心中骇然！
庄主的“人剑合一”之境，又精进了！
这一剑若是斩出，恐怕就算是十个他，也挡不住！
这个狂妄的年轻人，死定了！
然而。
面对这足以开山断岳的恐怖剑势。
苏寒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傲剑心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殿门口，庭院中的一棵，随风摇曳的柳树上。
然后，他伸出手，对着那棵柳树，虚空一招。
咻——
一截手指长短的，青翠欲滴的柳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摘下，打着旋儿，轻飘飘地，飞入了他的指间。
他用两根手指，轻轻地，夹住了那片柳叶。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那气势滔天，仿佛剑神降世的傲剑心。
“你的剑，太重。”
“拿不动，也挥不好。”
“不如，我教教你。”
“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什么？！
他……他要用一片柳叶，来对抗手持“镇岳”神剑的庄主？！
疯子！
这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傲剑心也被苏寒这番举动，给气得怒极反笑！
“好！好！好！”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本座早就听闻，武学修炼到高深境界，有此等神通！”
“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这片小小的柳叶厉害！”
“还是我手中的‘镇岳’，更胜一筹！”
“看剑！”
傲剑心怒喝一声，不再犹豫！
他手中的“镇岳”神剑，化作一道乌黑的闪电，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苏寒，当头劈下！
万剑山庄绝学！
——“泰山压顶”！
这一剑，讲究的，就是一个“势”！
以绝对的力量和气势，碾压对手！让对手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被这一剑抽空！
所有人都感觉，头顶上仿佛真的有一座泰山，要狠狠地砸下来！
然而。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
苏寒，只是轻轻地，抬起了手。
将那片夹在指间的，薄如蝉翼的柳叶。
迎着那乌黑的剑锋。
缓缓地，递了出去。
没有招式。
没有技巧。
就是这么简单，这么随意的一递。
仿佛，只是在给朋友，递一片新摘的茶叶。
下一秒。
柳叶，与“镇岳”的剑锋。
在半空中，轻轻地，触碰到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也没有任何华丽的光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傲剑心那前冲的身形，猛地僵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狞笑，也彻底凝固！
他死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镇岳”神剑。
那双鹰隼般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极致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骇然与恐惧！
因为……
他看到。
自己那柄由天外陨铁打造，无坚不摧，重达七十二斤的“镇岳”神剑。
在与那片轻飘飘的柳叶，接触的瞬间。
从剑尖开始……
无声无息地……
化作了……
齑粉！
是的！
不是断裂！不是破碎！
而是像被风化的岩石一样，从固态，直接变成了最微小的，黑色的粉末！
那粉末，顺着剑身，飞快地，向上蔓延！
一寸！
两寸！
三寸！
……
在傲剑心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在他那已经停止了思考的大脑注视下！
那柄伴随他数十年，被他视若生命的神兵“镇岳”！
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里！
就这么，被一片小小的柳叶！
彻底地，吞噬殆尽！
哗啦啦——
无数的黑色粉末，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
在地面上，堆起了小小的一堆。
他手中，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整个万剑堂。
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跪在地上的剑尘子，和那几个仅存的长老，早已被这神鬼莫测的一幕，给吓得魂飞魄散，三魂不见了七魄！
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以叶为剑，剑化飞灰！
这……这是神话！是传说！
不！
这比神话传说，还要离谱！还要恐怖！
这……是创世神才拥有的伟力！
而那个始作俑者，苏寒。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指间的那片柳叶，依旧青翠欲滴，完好无损。
他看着早已呆若木鸡的傲剑心，轻轻地摇了摇头。
“现在，你明白了吗？”
“剑，不在于形，不在于重。”
“而在于……‘心’。”
“你的心，早已被傲慢与偏见所蒙蔽。”
“所以，你的剑，不堪一击。”
噗——！！！
一口心血，猛地从傲剑心的口中，狂喷而出！
他引以为傲的剑道！
他数十年苦修的修为！
他身为天下第一剑客的尊严和荣耀！
在这一刻！
被那片小小的柳叶，和那几句诛心的话语！
彻底地，击得粉碎！
他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那挺拔如剑的身躯，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轰然跪倒在地！
“我……我的剑……我的道……”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眼神空洞，状若疯魔。
他万年来苦苦修持的剑心，在这一刻……
彻底崩溃了！
做完这一切，苏寒才随手，将那片柳叶，扔在了地上。
他转过头，看向早已面无人色的剑尘子。
“现在，可以带我，去‘剑冢’了吗？”
剑尘子听到这句话，浑身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神魔一般的男人。
看着那个，瘫跪在地，道心崩溃的庄主。
他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是……是！前辈请！前辈请！”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百倍！
他现在，已经不敢再把苏寒当成一个“前辈高人”了。
在他的心里，苏寒，就是“神”！
是剑道之神！
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只配顶礼膜拜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带着苏寒和阿牛，穿过大殿，向着山庄的后山走去。
阿牛默默地跟在先生身后，心中已经掀不起太大的波澜了。
看来，先生的这些“花”，跟天上的“猫头鹰窝”一样。
都长歪得厉害。
都需要先生亲自动手，好好地，修剪一番。
……
万剑山庄，后山禁地。
这里，便是“剑冢”的所在地。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天然形成的环形山谷。
山谷之中，插满了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长剑。
有锈迹斑斑的铁剑，有寒光闪闪的宝剑，也有断裂残破的古剑……
每一柄剑，都代表着一位逝去的万剑山庄的前辈。
每一柄剑，都曾有过属于它自己的辉煌与故事。
这里，是剑的坟墓。
也是万剑山庄，所有弟子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然而。
当苏寒站在这剑冢的入口处，看着眼前这片“剑林”时。
他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深深的失望。
“死气沉沉。”
他轻轻地，吐出了四个字。
跟在身后的剑尘子，听到这四个字，心头猛地一颤。
他不敢反驳。
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万剑山庄，立下了一个规矩。
所有名剑，在主人逝去之后，都必须归于剑冢，永世不得再出。
美其名曰，“人剑同葬，以示尊重”。
久而久之。
这片本应是剑意冲霄的圣地，却变成了一片……死地。
无数的神兵利器，就在这里，被岁月侵蚀，被风雨锈蚀，最终化作一堆废铁。
再也无人能够，挥舞它们，再现它们当年的荣光。
“我当年，留下这套剑法。”
苏寒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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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让你们，以剑修心，以心养剑，追求那剑道的极致。”
“是让你们，成为这世间的‘侠者’，守护弱小，匡扶正义。”
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淡漠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剑尘子！
“而不是让你们，把这些有灵性的‘伙伴’，当成陪葬品，和炫耀自己门派底蕴的工具！”
“更不是让你们，抱着所谓的‘荣耀’和‘规矩’，故步自封，坐井观天！”
轰！
苏寒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剑尘子的心头！
让他脸色愈发惨白！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
“前辈……这……这是祖师爷……初代庄主定下的规矩……”
“我们……我们也不敢违背啊……”
“规矩？”
苏寒听到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定下的规矩？”
“你问过他，他真正的意思了吗？”
“也对。”
苏寒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以他那点可怜的悟性，大概也只能理解到这个层面了。”
“把我的‘归鞘’，当成了‘入土’。”
“可悲，可笑。”
苏寒的话，让剑尘子，彻底懵了！
您……您的‘归鞘’？
初代庄主他……
一种荒诞而又可怕的猜测，开始在他的心中，疯狂蔓延！
一个足以颠覆他所有世界观的，恐怖的可能！
难道……
难道……
然而，苏寒已经不准备再跟他废话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伸向了那片，死气沉沉的，巨大无比的“剑冢”。
“既然你们不懂得，如何唤醒它们。”
“那今日，我便亲手，让它们，重获新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然后……”
他扫了一眼，跪在万剑堂里，那个已经心如死灰的傲剑心。
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惶恐不安的剑尘子。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神明宣判般的声音说道：
“再给你们万剑山庄，立一个新的‘规矩’。”
说完。
他抬起的那只手，对着那数以万计的，插在地上的长剑。
轻轻一握。
“起！”
一个字。
轻描淡写。
却仿佛蕴含着这方天地间，最根本，最不容违逆的法则。
言出。
法随！
嗡——嗡嗡嗡——！！！
下一秒！
让剑尘子，这辈子都永生难忘的，神迹！
发生了！
整个剑冢山谷！
那数以万计的，沉睡了百年，甚至千年的长剑！
在这一刻，仿佛听到了来自太古的，它们真正主人的召唤！
齐齐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快的剑鸣！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直冲云霄！
震得整个万剑山，都在嗡嗡作响！
紧接着！
在剑尘子那已经彻底呆滞的目光中！
一柄！
十柄！
百柄！
千柄！
万柄！
那无数的长剑，无论是锈迹斑斑的，还是断裂残破的！
在这一刻，都仿佛挣脱了大地和岁月的束缚！
它们，从泥土中，拔地而起！
冲向了天空！
万剑升空！
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震撼！
无数的长剑，在天空中，汇聚成一条巨大无比的，由剑组成的洪流！
它们盘旋，它们飞舞，它们欢鸣！
仿佛，是在庆祝自己，终于脱离了这冰冷的坟墓，重获了自由！
“这……这……这……”
剑尘子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灵魂，在战栗！
他仿佛看到，那每一柄剑的身上，都站着一个虚幻的，属于它们历代主人的身影。
那些逝去的山庄前辈们，此刻，正对着苏寒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着一个……弟子之礼！
神！
真正的神！
这已经不是猜测了！
这是事实！
一个足以让整个万死山庄，乃至整个武林，都为之颠覆的，恐怖的事实！
——眼前这个男人！
就是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早已被所有人遗忘的……
万剑山庄的，第一代祖师！
是他们这套“开天剑法”的，真正创始人！
是所有剑客的……
祖宗！
“扑通！”
剑尘子，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对着苏寒，对着那万剑朝拜的盛景！
重重地，磕下了自己的头颅！
这一次，是心甘情愿，是五体投地！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惶恐，只剩下了无尽的，狂热的崇拜与敬畏！
“弟子剑尘，不知是祖师当面，多有冒犯，罪该万死！”
“求……求祖师恕罪！”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是激动！
是悔恨！
也是……朝圣般的喜悦！
苏寒没有理会他的跪拜。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条，在天空中盘旋的，巨大的“剑之洪流”上。
他看着那些，重新焕发了生机的“伙伴们”，眼中，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温和的笑意。
“去吧。”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去找寻，你们新的主人。”
“去这凡尘俗世间，行侠仗义，快意恩仇。”
“去完成，你们本该完成的，使命。”
话音落下。
那条巨大的剑之洪流，仿佛得到了最终的指令。
它们在天空中，对着苏寒的方向，再次齐齐地，发出了一声，仿佛在告别的，高亢的剑鸣！
嗡——！！！
随即！
万剑，化作了万道流光！
如同下了一场，举世无双的流星雨！
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有的，飞向了山下的清风镇。
有的，飞向了更远处的城池。
有的，飞向了那广阔无垠的，九州大地！
……
与此同时。
清风镇，“王剑心”铁匠铺。
那个刚刚改了名的铁匠王剑心，正痴痴地，抚摸着那柄，被苏寒“点化”过的铁剑。
他感觉，自己对铸剑的理解，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就在这时！
一道乌黑的流光，从天而降！
“咻”的一声，精准无比地，插在了他的铁匠铺门口！
那是一柄，通体乌黑，造型古朴，却散发着无尽威严的……
断剑！
它只剩下半截剑身，但那股厚重如山的气息，却让王剑心，感到一阵心悸！
“这……这是……”
他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那柄断剑的剑柄。
嗡——！
一股磅礴浩瀚的，关于“铸剑”的感悟和信息，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神兵“镇岳”的……
铸造之法！
……
某处深山之中。
一个衣衫褴褛，被仇家追杀，断了一臂的少年，正绝望地，靠在一棵大树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
一道银色的流光，从天而降！
插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柄，剑身之上，刻着一个“义”字的，侠者之剑！
少年，愣住了。
……
遥远的北境，长城之上。
一位正在与蛮族浴血奋战，手中战刀已经卷刃的老将军，怒吼着，用身体，撞向了敌人的狼牙棒。
就在他即将被砸得脑浆迸裂的瞬间！
一道金色的流光，快如闪电！
瞬间洞穿了那名蛮族将领的咽喉！
然后，稳稳地，落在了老将军的手中！
那是一柄，帝王之剑！
剑名，“守护”！
……
这一日。
九州大地，无数人，都看到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万剑归凡”的盛景！
无数的传说，就此诞生！
无数的命运，就此改变！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寒。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空空如也的剑冢之中。
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破而后立，晓谕新生。”
“这，才是我要的‘万剑山庄’。”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依旧跪在地上，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剑尘子。
他该去，见这山庄里，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还算“干净”的人了。
他向着剑冢的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缓缓走去。
那里，有一间，用茅草搭建的，简陋无比的小屋。
屋前，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发乱糟糟，满身酒气的老者，正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呆呆地，看着天空。
他，是剑冢的守墓人。
一个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糟老头子。
他叫，剑奴。
当苏寒走到他面前时。
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苏寒，那双看似浑浊，实则比谁都清醒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震惊和恐惧。
反而，带着一丝……了然。
和，无尽的……激动。
他扔掉了手中的酒葫芦。
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破烂的衣衫。
然后，对着苏寒，用一种，已经几百年，没有人听到过的，最标准，最古老的礼仪。
双膝跪地，五体投地！
“不肖第五十三代弟子，剑奴……”
“恭迎……”
“初代祖师，回归山门！！！”
他的声音，苍老，沙哑。
却又，充满了，如释重负的……
喜悦。
他，等这一天。
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