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音爆震荡碎魔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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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勇士一屁股坐在坑边,扯着嗓子笑:"奶奶的,老子就说这黑疙瘩不经揍!"司墨从屋檐跃下,玄铁剑入鞘时,剑穗上的霜花簌簌落了沈清欢满肩。
白璃挣脱秦侍卫的手,跌跌撞撞跑过来。
她攥住沈清欢染血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两人交握的指节上。
沈清欢刚要开口安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吼。
那声音像野兽濒死的呜咽,又像恶鬼从地狱里挣出的嘶嚎。
众人猛地转身。
云无咎站在原先的位置,却像换了个人。
他素白的衣袍裂成碎片,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疤——那是用黑狗血混着符咒烙的,每道伤疤里都渗出幽绿的脓水。
他的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白森森的牙:"沈清欢......你以为毁了魔珠就能赢?"
他的指尖突然长出寸许长的黑甲,虚空一抓,地面的青石板"咔"地裂开蛛网纹。
沈清欢望着他周身翻涌的黑雾,突然想起萧太后密室里那卷禁术——"借怨魂血祭,可令活人化鬼将"。
原来云无咎早就是萧太后养在乐坊的活祭品,那些被折磨死的乐女,全成了他的血食。
黑雾越聚越浓,竟在云无咎背后凝成半透明的鬼影。
那鬼影穿着凤袍,面容与萧太后有七分相似——是萧太后的亡母,当年被先皇赐死的废后!
沈清欢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灵力在疯狂涌动,像是暴雨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闷。
司墨将她往身后一带,玄铁剑再次出鞘,剑鸣里带着几分肃杀;王侍卫重新抄起刀,刀身映着云无咎的红瞳,泛着冷光;孙勇士握紧长枪,指节捏得发白;白璃攥着她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
云无咎的笑声越来越尖利,混着废后的呜咽,像无数根细针扎着众人的耳膜。
他的黑甲指尖缓缓抬起,对准沈清欢的咽喉:"太后说......要你死无全尸。"
沈清欢望着他身后翻涌的黑雾,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那方帕子。
帕子最里层缝着颗朱红药丸,是用天山雪蟾的毒腺炼的,能短时间提升功力,却会折损三年阳寿。
她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锦囊。
可还没等她摸到药丸,云无咎周身的黑雾突然暴涨!
那黑雾像有生命般凝成巨手,朝着众人当头压下。
沈清欢听见白璃的抽气声,司墨的低喝声,王侍卫和孙勇士的闷哼声,混着黑雾逼近时"呼呼"的风声,在她耳边炸成一片。
她望着那只遮天蔽日的黑雾巨手,突然想起前晚井底的刻字最后一句:"破局者,当焚尽千骨。"
千骨......
是那些死在萧太后手下的乐女的骨,是云无咎被抽干的生骨,是她自己这条命。
沈清欢的手指扣紧琵琶弦。
她望着司墨绷紧的后背,白璃泛白的指节,突然笑了。
"来啊。"她轻声说,声音被黑雾的轰鸣盖过,却像一把淬了火的刀,"我接着。"
云无咎的红瞳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黑甲指尖微微发颤。
可不等他反应,黑雾巨手已经压到众人头顶。
沈清欢望着那团翻涌的黑雾,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苏醒。
那是天音琵琶的力量,是母亲用命护下的琴魂,是那些死去的乐女托付的执念。
它们顺着她的血脉往上涌,在喉头聚成一团火。
她张开嘴,唱了起来。
不是任何乐谱上的调子,是母亲哄她睡觉时哼的摇篮曲,是乐坊里姐妹们缝绣时哼的小曲,是那些被萧太后碾碎的、最鲜活的、最热烈的、最不肯熄灭的声音。
黑雾巨手在歌声里顿了顿。
云无咎的红瞳闪过迷茫。
沈清欢的眼泪掉在琵琶上,混着未干的血,绽开大朵大朵的花。
她望着头顶的黑雾,突然想起白璃今天早上给她梳头发时说的话——用手语,很慢,很认真:清欢,你笑起来的时候,像春天的太阳。
她笑了。
黑雾巨手在她的笑声里开始崩解。
可就在这时——
云无咎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凸起根根青黑的血管,像是无数条蛇在皮下游走。
黑雾以他为中心疯狂旋转,竟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连地面的青石板都被卷了起来,劈头盖脸砸向众人。
沈清欢被司墨护在怀里,玄铁剑在头顶织成密网,挡下乱飞的碎石。
她望着云无咎扭曲的面容,突然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萧太后养了他二十年,不是为了让他当乐坊总管,是为了今天,让他化作最锋利的刀,捅进所有阻碍她的人心脏里。
黑雾漩涡越转越快,连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尖啸。
司墨的剑网出现了裂痕,王侍卫的刀被碎石砸出凹痕,孙勇士的长枪断成两截,白璃的绣帕被卷上半空,像片脆弱的蝴蝶。
沈清欢望着那团几乎要吞噬一切的黑雾,突然想起井底琵琶弦上的刻字。
她摸出怀里的朱红药丸,仰头吞了下去。
热流从喉咙烧到四肢百骸。
她能听见自己的骨骼在"咔咔"作响,能看见天音琵琶的琴弦在自动震颤,能感觉到那些死去的乐女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清欢,别怕,我们在。
她推开司墨,踉跄着站起身。
天音琵琶在她怀里发烫,像是要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
她的手指按上琴弦,这次没有血珠渗出——她的血,已经被药丸的热力烧得沸腾。
"嗡——"
琴弦发出一声长鸣,像是龙吟,像是凤啸,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喊出同一个名字:
音波如实质般撞向黑雾漩涡。
沈清欢看见漩涡中心出现了一道裂缝,不大,却像黎明前的第一缕光。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一个音比一个高,一个音比一个急,像是要把毕生的力气都揉进琴里。
黑雾漩涡开始动摇。
云无咎的尖叫变成了呜咽,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是被风吹散的雾。
那些被卷上半空的青石板"噼啪"落回地面,白璃的绣帕飘回她怀里,王侍卫的刀重新握稳,孙勇士捡起半段长枪,司墨的剑网重新织密。
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沈清欢望着那道裂缝,突然笑了。
她知道,只要再坚持片刻,就能彻底撕碎这团黑雾,就能让云无咎解脱,就能让那些死去的乐女安息。
云无咎突然瞪圆了眼睛。
他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挣扎。
他的嘴里溢出黑血,却仍在嘶喊:"太后......太后说过......要你死......"
黑雾漩涡突然再次暴涨,比之前更猛,更凶。
沈清欢的琵琶弦"啪"地断了一根。
她踉跄两步,扶住旁边的廊柱。
司墨立刻扑过来,将她护在身后,玄铁剑上的霜花更浓了,几乎要凝成冰甲。
云无咎的身体开始崩溃。
他的皮肤一块块剥落,露出下面青黑的肌肉;他的骨头一根根断裂,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可他的红瞳却越来越亮,亮得像是要烧穿天际。
沈清欢望着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
那时他穿着月白长衫,站在乐坊的桃树下,手里捧着她摔碎的琵琶,温声说:"这琴,我帮你修。"
原来,他早就是困在局里的棋。
黑雾漩涡的中心,突然浮现出萧太后的面容。
那面容是用黑雾凝成的,却与真人一般无二,连眼角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她的声音混着云无咎的尖叫,在半空炸响:"沈清欢,你以为你赢了?
哀家的局,才刚刚开始!"
沈清欢的手指扣紧断裂的琴弦。
她能感觉到体力在飞速流逝,药丸的热力正在啃噬她的内脏。
可她望着司墨紧绷的后背,白璃担忧的眼神,突然笑了。
"萧太后。"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你以为用邪术就能掌控一切?
你错了。"
她举起琵琶,断弦的一端刺进掌心。
鲜血滴在断弦上,发出"滋啦"的声响。
"真正的局,从你害死我母亲那天起,就已经开始了。"
音波再次炸响。
这次的音波里,带着她的血,她的恨,她的不甘,她的执念。
黑雾漩涡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萧太后的面容扭曲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云无咎的身体彻底透明,他的红瞳里闪过一丝解脱,然后彻底熄灭。
黑雾漩涡"轰"地散开。
沈清欢眼前一黑,栽进司墨怀里。
她听见众人的欢呼,听见白璃的抽噎,听见王侍卫和孙勇士的大笑,却再也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司墨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清欢?
清欢!"
她想应,却发不出声。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看见半空中飘着一颗朱红药丸。
那药丸上刻着个"安"字,是白璃的绣坊新制的,能止血安神。
白璃......
她的嘴角扬起。
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欢被一阵刺痛惊醒。
她睁开眼,看见司墨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白璃坐在另一边,正用绣帕擦她掌心的伤口,见她醒了,立刻露出笑容,手指快速比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疯?"司墨的声音哑得厉害,"吞了那毒丸,折损三年阳寿,值得么?"
沈清欢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冷气:"若能换乐坊太平,换你平安,莫说三年,三十年又如何?"
司墨的手突然收紧。
他低头,吻了吻她掌心的伤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傻姑娘。"
这时,秦侍卫匆匆推门进来:"沈姑娘,云公子......他走了。"
沈清欢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撑着坐起来,跟着秦侍卫来到后园。
云无咎的尸体躺在桃树下,面容平静,像是睡着了。
他手里攥着半块玉牌,上面刻着"云府遗孤"四个字——原来他不是乐坊总管的养子,是当年被萧太后灭门的云将军的独子。
沈清欢蹲下身,轻轻合上他的眼睛。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没能救你。"
"不。"身后传来司墨的声音,"你让他解脱了。"
沈清欢抬头,看见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