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存善心放走学生 腿受伤困中被救(2/1)
高县长看着远去的队伍,又给张魁布置道:“把你家关的那个撑船的,和这队人一起押到槐庆府,不能有误,你我两人先回县城。”高县长没忘了铜锁,在他心里,这个铜锁肯定有共产党内线,拉回去,有必要深挖,找出共党交通员。
张魁试探的说:“男的拉去,女的就不用拉了吧?拉去一个老太婆有啥用?人们会笑我们小心眼。”张魁明白,铁锁是私通共党,逃不脱了。把他老婆李翠兰留下,他知道,拉去的人,肯定得被行刑,被剥层皮,李翠兰恐怕承受不住酷刑。
高县长看了张魁一眼说道:“这个老婆子,嘴很厉害,我有心让她去吃吃苦头,让她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不过,既然你说,那我就卖给你一个人情,网开一面,不让老太婆去了,免得大家说我不近人情,可他这个儿子不能留下,一同带走。”
“高县长大人有大量,谁不知道?我这就去传令,按照你的意愿执行。”张魁奉承的说,他说着顺情话,生怕高县长反悔。
“别给我来这一套,干好自己的事,给我惹下事,我绝不轻饶。给李保长等人安排好了没?别让被抓的人,在路上跑光,让我们空喜一场。”高县长即训斥,又询问道。
“按你的吩咐,十个人一组,用绳连着,相互羁绊,绝对跑不了。保安队人手不够,就让李保长领几个人,路上帮忙。”张魁应道,回过头给身边的随从下令:“传令,带走铜锁和儿子张良,和被俘人员一起送往县城,不得有误。”
高县长仍不放心,亲自看着被押着学生启程,并给押送的小班长下命令道:“路上小心行事,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跑了一个人,不仅扣掉你的军饷,还要把你们一班人,全都押去充人数。”
小班长听了,连忙保证:“高县长放心,绝不让跑掉一个人。”
因为被押送被俘的学生中,有几个游击队的伤员,走不了路,还有保安队和二零三团的伤员,李守财被命令套上两挂牛车,拉着伤员,跟着队伍,李守财只好准备。
跟着押送队伍的李守财,也跑过来和高县长打招呼。高县长和张魁骑马看见,只是摆摆手。高县长对李守财根本不屑一顾,他要尽快赶往槐庆府,他心中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着,在这里不能耽搁时间。哪有时间和他废话。
游击队在张家堡这里失利,共产党上边人肯定会找原因,王儒这条线恐怕会暴露,既然这个人利用的价值不大了,何不在他暴露之前,把共党的地下人员挖一挖,也就物尽其用了。他急着赶回去,就是想把这次蛋糕,再往大里做,好得到上级的嘉奖。所以,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得需马不停蹄,赶回槐庆府才对。
张家堡的路上,响起他们两人由近到远的马蹄声,那就是高县长和张魁远去留下的。
真是: 着急赶回抓线索,深入挖掘收获多。
蛋糕做大引瞩目,赞扬奖赏身上落。
张家堡的人们,叽叽喳喳议论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们远远的看着保安队的人来回走动,也不敢上前去打听,等这帮人都走光了,才静下神,回去干自己事了。
李义也是和往常一样,上城堡里干活,路过看见人们在议论,他也顾不上打听,直接到了城堡,见到长锁问道:“大哥,昨天晚上枪声响的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铜锁和儿子被带走,长锁自然清楚,心里也不是滋味,还是张魁私下给他说,是他尽了最大努力,留住二婶,要不全家都要带走。此事只能让铜锁一人担当,别的人能躲则躲,他知道这事闹大了,少爷包不住了,也只能交出铜锁和张良。
长锁见李义问起,叹了口气说:“唉,是游击队要送学生过河遭到埋伏,游击队和保安团打了起来。游击队的一部分人冲了出去逃走了,留下没跑掉的人,被抓起来,今天就送到槐庆府去了。你二哥和张良被连累了,也被一同带走了,这世道不敢胡乱参与分争,弄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李义听了,心里暗暗吃惊,这二哥也参与了?这二哥为人老实没有坏心眼,怎么也敢送游击队过河?真是红萝卜调辣子,吃出没看出。但又想,自己对游击队了解不多,二哥能帮的人,肯定都是好人,要不二哥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帮好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在高县长临走时,李守财给他使劲摆手,就想让注意到自己,谁知人家根本没理他,没有受到高县长的待见后,李守财心里非常郁闷,想着自己半夜起来,召集人杀羊,烙馍,犒劳高县长和他领的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高县长对他的表现,视而不见,表现出高高在上,自己攀他不上的样子,折腾了一夜没睡觉,今天又让自己套着自家的牛车送人,他心里不悦,又不敢说出。
本来平常自己还能坐个小马车,逍遥自在的去城里,那是非常的风光,今天却赶着牛车,就像个粮贩子,身份不知掉了多少份。赶着慢腾腾的牛车,走的自己两腿酸软,就跨腿坐在车辕上,跟在队伍后边,心里暗暗的骂高县长,瞧不起自己,不认人看也罢了,又给自己苦受,让去送人,心情也是低落极了。
队伍走到孤鸡岭,押送的人员感觉累,就让队伍原地休息一会再走,学生们都被押着靠到一起。这时有两个学生要求要解大手,小组长,有点烦的说:“事真多,这荒山野岭,随地解决,别说那么多。”
李守财看见,却说道:“你看他们都被绑着一串,你看他拉在当面,你不嫌臭吗?放开去旁边吧,你不想动,把你枪给我,我去给你看着,他跑的再快,也快不过枪子?谁想跑就是不想要命了。”
李守财表现自己,让小组长放松了警惕,他把枪给李守财说:“你会打枪吗?我给你把枪锁打开,谁跑,就朝着他的屁股开枪,打不死也能把他吓尿。”他的声音很大,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让他们打消逃跑的念头。
“这还不简单,我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谁逃走枪头对着他,手指扣着扳机就行,不用瞄准就能把他撂倒。”李守财大咧咧的说,把小组长都逗笑了。
两个学生看着李守财端着枪,跟在身后,心里忐忑不安,他们心里想着怎么设法逃跑,才提出要解大手的要求,看着有人拿枪指着,不感贸然行动,走到十几米,他们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李守财指着沟边说道:“往远点走,距离那么近,你是要人都闻你那臭味吧?”
两个人渐渐靠向沟边,反过头看着李守财,心里想着怎么制服他,才能安全逃命。
这时,李守财看距离休息的地方已远,别人肯定听不见自己说话,就悄悄的对两个学生说:“瓜娃,还不赶紧跑,等着送去坐牢呀?”
两个学生怕李守财骗他不敢行动,李守财急着催促道:“我看你们是一帮孩子,行个善心,放你一马,我只朝天开枪不会伤人,快跑。”
两个学生听到后,齐声说:“谢谢大叔救命。”说完撒腿就往沟里跑。
这时李守财装作吃惊,大声呐喊起来,并朝空中开了一枪,跟在后边追到沟边,看着两个学生,消失在沟里的草丛中。李守财救了两个学生,知道要挨批,他心里却很开心。
真是: 心存善念救学生,救人一命是聚福。
装傻充楞迷糊人,故意放走装无辜。
小组长听见枪声,急喊了一声:“所有的人员,看紧其他人,不许动,小二跟我来。”说完,领着两人跑了过来,站在沟边观看,两人钻入灌木丛,草木遮挡,已不见人影,小组长想追,又怕大部队乱了,他转过身,指着李守财骂道:“你这个不中用的老东西,你是不是故意放跑的,回去把你交给高县长,让你顶着被俘人数,送到监狱去。”
李守财装着委屈的喊:“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替你看人,你却怨我,谁知道他们会逃跑?你又没给我多的子弹,只放了一枪,想开第二枪都没机会,如果再有两颗子弹,我让他们一人一枪,保准跑不了。”李守财瞥了小组长一眼又说道:“你想在高县长面前告我的状?我昨晚上到现在,都是尽心尽力为着保安队和二零三团,给你们管吃管喝,你们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反而怪罪我,我看你们这帮人,没有一个有良心的,要知道这样,我才不惹着麻烦。你把我交给高县长,我就说是你让我放跑的,看到时候谁会倒霉?”他嘴上叫屈,心里却想,这事和自己没有一分钱的利益关系,救了两个人,算是做了个善事,其它的事管球它。
面对给自己找下麻烦的李守财,小组长也没了辙,气的他直喊道:“你有良心?你私下放走游击队要犯,你还有理了?还想把罪名甩给我,高县长怪罪下来,我就拿你挡着,你别给我耍嘴皮子,看高县长怎么收拾你,看到时候高县长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说完气冲冲的走了,心想着,收拾他,上边自有人管,自己和他磨牙没用。
李守财对着小组长的背影低声道:“我看他高县长能把我吃了不成?”嘴上不再说话,装着犯错的样子,跟着回到押送队伍。
逃了两个人,押送的小组长,怕有人再次逃跑,自己交不了差,对其他人看得更严了。并对押送的人喊道:“谁再逃跑?直接打死,留下尸体交数,不要命的你就跑。”他的喊声,不仅仅是给押送的说的,而是用话吓唬其他被俘人员,造成恐惧心理,从而放弃逃跑的念头。其他学生也就被镇住了,直到槐庆府,也没人再敢逃跑。
真是: 一路捆绑放大话,用枪威胁诳语吓。
被困学生力不及,被送府衙受审押。
吃了中午饭,李义又去沟里给马割草,割了一担草,已是太阳偏西,他就挑着担子回家。
走到半坡,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大哥,大哥,”他奇怪的想,这大白天的,走着路,没看见别人呀?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看着没人,就往前走了几步,又听见有人叫他:“大哥,大哥,救救我。” 这次听得真切,他索性放下担子,在四周查看。
“大哥,我在这里。”李义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人躺在草丛中,仅仅露出头来。李义走上前去,惊奇的看着,他知道这是受伤的游击队员,此人也正是游击队政委牛大刚。
牛大刚在草丛中藏了一天,见天色已晚,没有人再来寻找,估计保安队的人走了。突围前,只想着冲出去,着急的身上什么都没带,现在是又饥又渴的他,又受着伤,看见在沟里割草的李义路过,便向他求救。
“大哥,莫要怕,保安队的人走了吧?我是游击队的,腿受伤了,走不了,求大哥救救我。”牛大刚给李义说出了实情。
李义明白了,是游击队的人,就是二哥帮过的人。听他说受伤了,就蹲下问:“保安队的人早就走,你哪里受伤了?我怎么救你?”在李义看来,人有难就得救,受伤的人,自己遇上了,就得伸出援手,二哥能帮一个队伍,自己帮一个人,有啥说的?便关心的问了起来。
牛大刚回答道:“我腿上挨了一枪,我用布带扎着,我在这草地里趴了一天,这晚上,在这野外过夜肯定不行,得找个安身处,一天没吃没喝,得需找点吃的,求你帮帮我。”牛大刚一脸恳切,保安队的人走后,他忍着疼痛,把自己扎的布带打开,才看清,子弹在腿上穿了一个洞。心想,幸亏没伤到骨头,要不,这条腿也许就保不住了。然后就又包扎起来,避免流更多的血。
李义听了回答道:“没问题,没问题,吃的喝的,我要回家取。保安队的人虽走了,但据点里有人。现在这大白天,你还暂时不敢动。你看,如果对面原上有人看见,就麻烦了。等天黑,我就来,把你转到沟边窑洞里去。”李义想到一处地方,就是以前山里人为了躲土匪挖的窑洞,在山崖边,既偏僻,又能防狼。一般人也不去,比较安全。
牛大刚听了,感激的点头说:“谢谢大哥。”
“不用谢,谁还没个难处?你就在这里等着,马上天黑了,我去取了东西,再给你带点吃的馍和水就来。”李义说完,回身就挑着草担走了。
李义回去,心里也很着急,他知道,既然答应救人,就不能失了言。人在草丛中,天黑遇到狼怎么办?再说,秋天的晚上也特别冷,人又受着伤,受冷冻身体也支撑不住,他一心想着救人,就尽快的安顿好自己的事情,不能因自己的事耽搁时间,而误了救人。
等到天黑,李义带着馍和水,并带来从矿上带回的刀伤药及被子,悄悄的出门,生怕媳妇莲莲发现,着急的给牛大刚送了去。
牛大刚见天色黑了下来,硬爬了起来,一步一步,顺着沟路,向原顶移动,疼得他大汗淋漓。看见李义来到,感激的拉着李义的手说:“大哥,救命之恩,终生难忘,我真是遇上好人了。”
李义说道:“咱们能遇上,也是个缘分,你也莫要在意,你腿受伤,我背着你去窑洞。”李义把牛大刚背起,转移到山崖边的窑洞里隐藏。
窑洞在山崖上,中间有着一尺多宽的路,走不好就会掉下悬崖。窑洞与路,有着一丈高的差距,悬崖上,留有脚窝,供上下攀登。狼是没法上去,就是土匪来到窑洞前,也不敢轻易上攀,受到上边攻击,一旦失脚,就会掉下山崖,落个粉身碎骨。前辈们为了防止土匪袭击,保护一家老小的性命,才修的这样一个险要的去处。
李义怕背着不安全,就让牛大刚手搭在他的肩上,半背半走,走过那悬崖路,又用绳子把牛政委拉上高崖上的窑洞。
进到窑洞,李义给牛大刚说:“在这里有以前留下的干麦草铺地,比较干燥,比潮湿的草地强多了。还有门,能遮风挡雨,这高崖台阶,狼是上不来的。一般人也不来,很安全。我给你把药抹上,伤口就好的快点。你就在这里边养着,我明天晚上给你送馍和水,白天不敢来,防止对面原上人看见,那就暴露了。”
牛大刚感激的说:“多谢大哥了。”他除了感谢,不知再说什么好?
牛大刚被李义安排在悬崖窑洞里,藏了下来。但他仍然不放心,晚上睡觉,把枪放在手边,以防万一。白天不敢出去,只能隔着门缝,把对面张家堡的城堡,能仔细观察个遍。感叹,张家堡的前辈,也真会选地方,张家堡的城堡,就悬在四周的悬崖峭壁上,地势他别险要,除了城门处,别的地方真是插翅难进。
真是: 悬崖高峭地势险,峭壁直立无处攀。
只要守住城门口,插翅难进城里边。
李志远顺着山路,一路小跑回到药店,已是第二天吃过了早饭时分,上气不接下气的把情况汇报给任瑞华,任瑞华大吃一惊,连忙去给段书记汇报,段书记立刻安排人,快马加鞭通知了土陵村游击队迅速转移,又让人去通知苏智。
结果,还是迟了一步,高县长已让保安队的人带着王儒,去苏智住处抓人。当联络员到达苏智的住处,眼睁睁看着苏智被捕。
联络员立刻回去,把情况报告给段书记,段书记便紧急让人通知,和苏智有联系的人都马上转移,避免更多人受到牵连。
为了保证从三道梁退回学生的安全,段书记又安排人员和郴州游击队接头,决定把接回被救出的学生,连夜送到六十里梁,通过郴州线送往延安去。
第二天晚上,联络员接到赵队长后,传达指示,赵队长根据安排,马不停蹄,连夜翻越北山沟,把所送的学生,送到郴州游击队的手中,才算完成任务。
真是: 前进路上多艰险,流血牺牲勇向前。
为了理想需拼命,得到救助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