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苍梧慑禹疆(1/1)
下面的人凝视天际霞月争辉的瑰丽美景,朝瑶被凤哥拖上来,骂半天也没个反应,骂累坐在云层里瞅着站立身边的凤哥,吃醋都要端出焚天灭地的架势。
一个闷着酸,一个冷着毒,她死了也听不见一句情话。
以前当鹌鹑,现在骤然得志,有恃无恐。九凤眯起眼凝视下方,余光不受控下垂关注没良心的小废物,藏不住的占有欲化作眼底金焰,烧穿了故作淡漠的伪装,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嘴角还勾着半分冷笑。
一上来就玩火烧云,一句话不说。朝瑶扬起狡黠得意的笑,一点点将凤哥袖袍里的拳头掰开,勾住他的尾指摇了摇,软软唤他:“凤哥~~~”
九凤垂眸看了她一眼,别过头看向远方,心却不禁留在两人勾住的尾指上。
还没人教她怎么哄媳妇,自学成才的小苦瓜。朝瑶勾住他的尾指向上一跳,趁势跳到他身上挂着,果不其然凤哥立即托住她。
九凤对自己熟练接住小废物的反应,说不出的烦躁,手还没松开她已经抱住他脖颈,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恃宠而骄,全是他心甘情愿惯出来的。
朝瑶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九凤身上,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线:“这火烧云再烧下去,世间该以为谁在烤串啦~”
九凤喉结动了动,从鼻尖哼出个气音:“我烧的是云,某些人烧的是哪门子心火?”
“哎呀!”她揪住他一缕发丝晃了晃,“我闻到陈酿的味儿了.....”故意凑近他耳垂嗅了嗅,“原来凤哥把整个醋坊都搬上天了?”
九凤终于绷不住转头,金瞳里火星子噼啪炸响:“你和蓐收怎么回事?”她和蓐收都是晚上在一起,又打又杀又吵架,为了安生睡觉,他必然不会关注。
“我们去海里打海妖,他受伤了,我没想占他便宜。”朝瑶眨眼间变出朵七彩祥云塞进九凤手里,“送你啦.....”抬眸注视着他衣领处露出的细绳,伏在他耳边悄悄唤道:“夫君~~~”
他十分肯定烧过她家,灭她满门,要不然这辈子怎么被她拿捏住,一声夫君火气全消。九凤托着她膝弯往云端一蹲,“抱稳。”还没等小废物反应过来,骤然俯冲穿过万丈云层。
“凤哥!我的簪子要掉.....”
“掉不了。”他反手接住飞落的玉簪,却故意不给她,“我捡的,就是我的。”小废物趁机咬住他耳尖:“那凤哥捡的小废物,这辈子都是凤哥的呀~”
霎时漫天火烧云化作桃花雨,九凤红着耳根把簪子插回她发间:“......再乱招惹,我给你丢进炉鼎炼药。”
“已经招惹的可不算。”朝瑶笑嘻嘻搂紧他,“最凶的凤凰,最甜的药!”拽着他衣襟往云下一倒,两人跌进蓬松的云堆里。九凤慌忙护住她后背,绯红的云炸成红色蒲公英。
“小废物!”他捏住她脸颊,“你这嘴时而含糖,时而淬毒……”
“你不是欲罢不能吗?”她突然凑近他鼻尖,“咱们上次怎么说的?”
蓦然想起上次在花丛小废物说的话---“榻上听你的,榻下听我的。”
朝瑶?眼波横流?却偏要?睫羽轻颤?,忽地?咬唇含羞?,惹得他?喉结微动?,终是败下阵来。
“现在听我的。”九凤一把捂住她眼睛,抱住她刹那,云层忽地翻涌,吞没两人交叠的身影,缱绻云霓。
她的衣带如烟霭散开,九凤掌心贴住她后腰,灼烫的温度透过轻纱烙进肌理。朝瑶仰颈轻笑,足尖蹭过他绷紧的脚踝:“今晚怎么听?”回应她的是骤然收紧的臂弯,他双臂合拢,将她彻底笼入炽热的阴影里,连喘息都被绞碎成细碎的呜咽,雾锁情潮。
纠缠间有绯红云絮簌簌飘落,沾在她汗湿的锁骨上,化作金粉湮灭。九凤衔住那点璀璨,却听见她贴在耳畔的气音:“掉毛的凤凰……要不要我帮你……唔!”未尽的话语被碾入唇齿,羽烬魂销。
云海沸腾如熔金,漫天凤凰花落在雪白,砸出深不见底的涟漪,?天地间只剩燎烧的云彩与断续的密语。
纵使九霄星陨、万古成灰,他的神魂也只烙她一人魂,她是他永世不赦的命劫。
禹疆与苍梧在洪江带领下,前往军营。洪江瞧着旁边的两位后生晚辈,一位是年少出名却不贪权力的少年将军,另一位是掌握辰荣山大军的神族第一高手。
辰荣主力部队早已溃散,剩余成员多为不愿投降的旧部,禹疆环视阵列里的老弱病残,许多人身上有战伤,还有些瘴气致残者。“洪江将军,怎么没见到军师相柳?”
“你是来慰问辰荣军还是慰问相柳?”
不等洪江回答,苍梧清冷的话音不高不低传入众人的耳朵。小九如今战力不如禹疆,恐露馅,睡眼惺忪的朝瑶舍弃被窝,敬职敬业。
昨晚被折腾身子骨散架,又没睡够。本不满禹疆闲散的脚步,此刻听他问起相柳,心里问候他不消停,惧相柳灵力高深,不敢单独去找?
看人家排排站能看出什么?相柳暗中训练军队,战力不强,但辰荣军战术素养较高,战术与人员伤残程度关联较小,通过灵活战术对抗强敌,最适合游击战。
禹疆被苍梧的话一噎,曾听闻他当众不卑不亢提议幽禁五王、七王与如今的陛下,不仅没被惩戒,还让五王、七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苍梧将军,相柳既是辰荣军军师,我们来了,理应一见。”?
经过上次贸然冲动一事,禹疆私下被陛下点拨按耐不住性子,此时被当众所驳,仍旧温和相对。
岂料,这位压根不顺着台阶下。
“你别去找收拾,单打独斗不是对手,军事谋略你连战场都没上过,早点办完事,圣女还等着我回去。”
禹疆再次被苍梧当众下面子,见洪江一言不发,似乎默认,不禁有几分气恼。“曾听陛下多次夸赞苍梧将军,不知你与相柳到底谁更胜一筹,今日可有机会请教一番?”
信不信今晚我就让相柳去打你!苍梧挥手布下结界,“沙场演练还是战力比拼,见血吗?”
洪江带着辰荣军其他将军淡然往后退几步,方便他们过招。
“作为将军当然要有服众的本事。”禹疆往后退一步,微微拱手,“得罪了。”
禹疆拳风掀起滔天水幕,灵力如怒蛟翻腾,地面寸寸崩裂。苍梧未动,脚下霜痕却骤然蔓延,冻结的水浪在半空凝成万千冰剑,他指尖轻抬,冰剑化作星河坠落。禹疆嘶吼着以水结冰盾,盾面却无声消融,血肉顿时被刺穿,急忙双拳贯出,浪尖凝成万千兵戈。
苍梧袖角翻飞间,所有水刃冻结成冰。屈指轻弹,冰刃倒卷,禹疆格挡的双臂瞬间覆满霜纹,仿佛被整个北境的寒冬镇压,灵力如泥牛入海。
“你输了。”
禹疆经脉如遭万载玄冰封冻,喉间被雪花抵住,恐惧如毒蛇噬心:自己引以为傲的灵力修为,不堪一击。
结界内的流水在他手下如臣服的生灵,匍匐成冰,而禹疆的灵力竟被他夺为己用。洪江眸中震撼、敬畏、怀疑等复杂情绪油然而生。
他见过大荒最暴烈的怒涛,也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水系高手,自认只有皓翎王与朝瑶的水系能与他匹敌,却在此刻如窥天渊。
苍梧冻结的并非流水,而是“水”的存在本身。禹疆的灵力如溪流入海,连挣扎的波纹都未泛起。
?水之存在,非指江河湖海之形,而是天地间润下之本源。?
苍梧所冻,乃是水行灵韵的“势”,正如抽刀断水,水虽暂分,其性不绝;而他指尖霜痕所至,竟令水失其“就下”之性,如同抹去纸上墨迹字痕。禹疆的灵力如溪流归海,实则是被苍梧将“海”化为虚无,故溪流无所依凭,徒剩空壳。此非术法,近于?篡道?。
洪江走上前扫了一眼单膝触地、伤痕累累的禹疆,“不知苍梧师承何处?”如此高修为且身份成谜。
“家师不让我多言。”苍梧对洪江拱手一礼,举步伫立在伤势不轻的禹疆面前,垂眸淡漠地看了看他,双手负于身后,“神族第一高手?刚愎自负,世间人才辈出,赤水秋赛不是人人都看得起。”
武力值顶尖但心智不成熟,作为皓翎羲和部将领,因兄长之死长期执着于刺杀玱玹,多次行动脱离作为将领的理性,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带领军队。
不是皓翎王将他作为试刀石测试玱玹能力,他早已是王权下的死人。
禹疆喉间的雪花化作血沫,他踉跄撑地,指节因剧痛痉挛成青白色,却仍昂头死死盯住苍梧。霜纹自他脖颈爬上脸颊,像一道耻辱的烙印。
“你……究竟是谁?”他嘶声质问,齿缝间渗出的血丝染红下颚。
苍梧垂眸扫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只挣扎的蝼蚁。“败者无权提问。”袖风一卷,结界冰消雪融,露出外围辰荣军沉默的阵列,那些伤残士兵的眼中,竟浮动着讥诮。
禹疆胸口剧烈起伏。他曾睥睨大荒的灵力,此刻如枯井般干涸。最痛的不是伤口,而是洪江的漠然,仿佛在他伤口撒盐。
“苍梧,我们来了。”
军营猛地响起灵曜小殿下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去,蹦蹦跳跳的小殿下带着几个人抬着箱子,作为皓翎王姬对跪地的禹疆连眼神也没一个。
“姐姐说你来慰问,得带东西,别显得抠抠搜搜。”
阵列里有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急忙抿住嘴,圣女对他们确实不薄,对比下来,地上那位也太不厚道了。
“我们需要一队士兵,帮忙搭建木屋,姐姐说想收留镇附近无处可去的孩童。”嬉皮笑脸的灵曜望着在场士兵。
洪江当众点拨一群士兵,让他们协助搭建。
“洪江将军,在下得回去交差了。”苍梧行礼告辞,路过禹疆低语一声,“下次再挑衅,我保你死无全尸。”
刚放下箱子,幻做他人的小九和毛球???活不干,跑得快。
苍梧带着灵曜小殿下消失在军营,灵曜拿出狐狸尾化作苍梧,两人回到府邸。朝瑶悄无声息回到房间,换好睡衣,舒服地抱着凤哥睡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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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带禹疆下去治伤。”好歹是陛下派来慰问,洪江怎么也不能让他死在军营。
禹疆看了看走过来的两位士兵,咬着牙站起来行礼,“不用,我有要事,就不打扰将军了。”带着人转身往回走,脚步虚浮。
洪江目视禹疆的背影,年轻人沉不住气,不堪大任。带着诸位将军去往军帐,相柳镇定自若地坐在军帐之中。
简单议事之后,洪江挥退众人只留相柳,“你对我的报答早就够了。”
相柳垂眸,指尖无意识抚过手腕,声音平静:“将军想说什么?”
“那丫头为辰荣做的足够多,对得起她父亲,对得起天下苍生任何人。别让苍生辜负她,禹疆此行为新帝试探,她让苍梧过来震慑,是为你不再受拘束。”洪江抬起眼,瞳孔里映着相柳平静的面容。
新帝登基,正是用人之际,辰荣归顺,相柳按理归入西炎,看来新帝是想相柳为他所用。
“不会。”相柳的声音极轻,却像雪落寒潭般清晰。
洪江目光落在相柳袖袍下转瞬即逝的珊瑚红:“你当真以为她图什么?”
相柳喉结微动,他想起朝瑶蜷在他怀里睡去时,半夜被灵脉反噬痛醒却隐忍不发的眉头。
“新帝若要我的命……”他终是开口,却见洪江猛然拍案而起。
“他要的是刀!可朝瑶要的是人!”洪江须发皆颤,“你怎么比我还古板!”
相柳好似听见她含笑的声音,“相柳大人,你跑不掉的。”
新帝要的是一把刀,辰荣要的是一个图腾。唯有她,等的是相柳本身,等的是血海里泡出的九头妖,世人恐惧排斥之人被她就这样干干净净地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