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风水轮流转(1/1)

朝瑶出来没多久,远远看见獙君与烈阳和逍遥叔走过来。

“瑶儿,小夭等在王母宫殿门口,请求见你一面。”獙君说起小夭隐忍的模样。

朝瑶望着天边,语气无奈,“晚点再见吧,我现在无暇顾及她。”

“瑶儿,我知你救母心切,可你刚痊愈,不可勉强。”烈阳听逍遥说起这次出北冥的原因,得知瑶儿带着一身伤去的北冥。瑶儿回到玉山也没和他们说上几句话,但病容依旧。

“烈阳叔,我没事。今日之事与后面之事,不过是我作为后辈该做的。”

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真算起来,鬼老头才是那个教授她时间最长的人,其次是王母、皓翎王、西炎王。

“瑶儿,我肯定帮你抽赤宸那个王八蛋!”逍遥注视着朝瑶,那个王八蛋,怎么舍得丢下这么好的女儿。

他这个女儿,人人都想弄到自己家去。听烈阳他们说起这十年,少昊以前与赤宸争阿珩,现在争女儿。赤宸和少昊一比,当爹这方面,真差劲!

“行,咱们不客气了。”朝瑶背在背后的手,突然多出柳枝,“逍遥叔,这能打到他,祝你抽的开心。”

嘚瑟一笑,越过三位叔叔,哼着小调离去。

逍遥看着手上的柳枝,试探性挥舞几下。真的假的?这能打残魂?

“逍遥,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逍遥手上的柳枝,烈阳兴趣浓厚。

“我先抽,你再抽。”逍遥大方分享。

獙君.....倒反天罡,无恙三人也是,完全不拿相柳和九凤当主,该吐槽吐槽,该抱怨抱怨。

过来的路上还看见无恙抱怨他凤爹,死要面子活受罪。

“出来吧。”朝瑶停下脚步,淡漠地看了一眼自己右侧。

防风邶懒洋洋地从阴影处走出来,“愈发机敏,我刚到你就发现了。”

渐沉的暮光忽然浓稠起来,将他的影子拉长。

当朝瑶看向别处时,他眼底倏然浮起一丝光,如同冰封的深潭下跃出一尾鱼。待她若有所觉地转头时,他已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到底为何生气,你不说,我怎么哄?”

一阵风掠过,树叶轻颤,惊散了凝固的暮色。防风邶的影子随着树叶晃了晃,像一尾试图靠岸又倏然退潮的浪。

“我以为你找我是因为刚才的事。”

“刚才?刚才我可不在。”他忽然向前半步,乌发扫过朝瑶的肩头,嗓音里酿着三分醉意:“若我说……是我见你与西陵家的小公子谈笑,酸得心口疼呢?”

朝瑶指尖微微一蜷,面上仍凝着霜:“防风公子说笑了,我竟不知你还有心。” ?

防风邶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他掌心温度灼人,偏偏眼神冷得像雪原上的月光:“是啊,我这颗心早喂了狼.......”拇指摩挲过她腕间跳动的血脉,声音陡然轻下来,“可它见了你,偏要活过来。”

朝瑶转动手腕,讥笑一声,“别探我命脉,你探不出来。”

防风邶退开两步,松开她的手腕,顺手摘了她鬓边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花瓣,笑得轻佻:“罢了,你说过最亲密的人也有秘密,后日我们下玉山,新开了家鲈鱼脍,带你去尝鲜?”

夜风卷着花瓣扑向朝瑶的裙角,而她抿紧了唇。

她恨他们魂魄里刻着生死之仇,却爱他们掌心捧出的今生温暖。

恨他们魂魄如旧,爱他们眉眼已新。

每一次触碰,都像握住烧红的刀,痛的是记忆,暖的是体温。

“不喜欢。”

防风邶发现她每次目光落在他身上,立刻别开眼,像是看见什么不乐意看见的东西。“我有什么变化吗?”

“相柳凛若冰霜,防风公子放浪不羁,你这么多变化,还不够?”朝瑶恨不得自己把眼睛抠掉,一见到他们的真身,那些记忆扑面而来。

防风邶的指尖轻轻掠过她耳畔,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你躲什么?”他声音低哑,眼底却浮着戏谑,“怕看见我,还是怕看见他?”

朝瑶猛地后退半步,树影斑驳间,她看见防风邶的黑发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恍惚间与记忆中那个人重叠。

“九.......”她喉间发紧,“九个脑袋!我讨厌九个脑袋!”

“说谎。”他忽然俯身,注视着她的眼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朝瑶,你在讨厌谁、恨谁?”

朝瑶别过脸去,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行转回。“看着我。”他命令道,声音里那惯常的轻佻褪去,露出几分相柳式的冷硬。

“看你个脑袋。”朝瑶握紧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反绞在身后。

“实力长进迅速,现在没人打得过你。”防风邶不躲不让,挑了挑眉,任由她禁锢自己的手。“天生九个头,可惜我现在不饿。”

“烦人!”朝瑶冷冽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会以为我做的一切是为你了吧?你不会以为我喜欢被欺负?我要是早知道...”她声音隐隐发颤,猛地松开他的手。

防风邶突然将她抱进怀里。朝瑶一拳头砸在他胸口,却被他更用力地禁锢。“继续说。”他贴着她耳畔低语,声音沙哑,“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我讨厌没良心的人...”她咬紧牙关,声音支离破碎,“我讨厌再次和你扯上关系。”

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脖颈处传来疼痛,他俯身时,她拽住自己的衣领,咬上他的脖颈。

朝瑶的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防风邶骤然收紧了手臂。

“朝瑶?”他闷哼一声,脖颈处的疼痛却渐渐麻木。温热的血液被她大口吞噬下去。防风邶扭头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变成了猩红的妖瞳。

防风邶闷哼一声,却只是将手掌贴上她后背,灵力如涓涓细流注入她经脉。他低声道,“好喝吗?好喝多喝点。”

朝瑶动作突然一顿。

夜风突然静止,四周树叶无风自动。朝瑶发梢泛起银白,如同月下霜雪。她松开齿关,抬头时唇边还沾着他的血,却露出个陌生而妖媚的笑:“好甜...相柳大人的血..”

防风邶随意抹了把颈间血迹,笑得漫不经心:“以前喝不到,现在喝到了,还会品鉴,需要我帮你把毒素吸出来吗?”

朝瑶眼神渐渐清明,收起妖态。“还问吗?”

“还喝吗?不够还有。”防风邶拇指抚过她沾血的唇瓣。

朝瑶拍掉他的手,把一个盒子塞给他,“你不够温柔,我们分手,你被我甩了。”

夜风骤起,卷落一地残花。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防风邶的眼里,他打开盒子扫了一眼,他送她的发簪、手链、璎珞。

指腹拂过伤口时,只剩下红痕。

暮色中,玉山群峰笼罩在蓝雾里。西方突现九色云霞,三十六只青鸾鸣叫着拉动鎏金云辇。辇顶的鲛珠灯照亮了辇身的百兽朝凰浮雕,凰鸟眼部的火精石栩栩如生。

玉山桃林无风自动,万千花瓣凝成虹桥。

西炎王的到来使得众人错愕,玱玹和两位王叔注视着突然而至的西炎王,正欲上前,圣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虹桥之上。

西炎王对诧异的目光视而不见,踏上虹桥。

朝瑶笑容灿烂地迎上前,随意地行个礼,“陛下,吃饭了吗?”

“小兔崽子!”西炎王威严的声音含着笑意,“你要的东西。”

朝瑶接过圣谕匆匆看了一眼,“还是咱们陛下讲究。”

“你帮她,不怕她生二心?”西炎王与朝瑶沿着虹桥,慢慢走向玉山后方的宫殿。

朝瑶不在乎地说道:“陛下,她今日生,我今日就弄死她。另外,我对我的眼光还是有信心。”

“实力,是解决问题的最直接方式。”西炎王转头深深地看向朝瑶,她现在拥有超越世间的实力。

“但有句话说得好,地低成海,人低成王。”朝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偶尔展现实力,不会横行霸道,天天想着抢你钱。”

自己体内的女娲石,自己体内那股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力量,她不会动用,运用起来如同核武器干预部落纷争。。

属于这个世间的事,得用在这个世间获得的本事解决。

见过老虎吃兔子,但真正的决斗往往在狮虎之间。

虹桥尽头,玉山宫殿的琉璃瓦映着九色云霞,泛起涟漪般的光晕。朝瑶指尖摩挲着圣谕上的金漆封印,忽然轻笑一声:“陛下可知,睁眸为昼闭为夜,为何时序之神掌控光明,却让燧人取天火。”

西炎王脚步微顿,袍角翻涌如浪潮:“你想说,神力不该替凡人选择生死?”

“不。”朝瑶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花瓣在她掌心化作晶莹的露水,“是世人需要自己不断探索,在困境中锤炼智慧,学会自救。”她指尖轻弹,露珠飞向云海下方。

朝瑶眯起眼:“若我现在凭一己之力净化南疆的瘴气、抹去洪水、那么世人只会跪拜玉山,祈盼神迹。但若他们用我教的阵法驱散瘴气,治理洪水,百年后人们仍会记得这法子。”

西炎王的笑声震得虹桥花瓣纷飞:“所以有事还得我这把身子骨亲自上,指望不上你这个兔崽子。”

“这可是你的事,我要是代劳,岂不是僭越。”朝瑶笑嘻嘻地扶住西炎王。

七王和五王看着西炎王的笑脸.........他爹怎么只会对那丫头笑?

耳闻不如一见,参加一次蟠桃宴,各大氏族亲眼所见传闻中两国帝王的偏爱,王母的厚爱。

人群里不间断响起议论声,看王母对待两位弟子的态度,他们怎么觉得圣女比大王姬更受喜爱。

有人把目光投在玱玹身上,向同伴低语:“西炎王到来,不见大王姬迎接,唯独圣女一人,那位选错了帮手。”

“小声点,玉山不问世事,王母有意让圣女接任,岂能帮他。”

丰隆与涂山璟看着玱玹的背影,西炎王悄然而至,夜下来访,谁也没通知,应该是有什么决定。

无恙、小九、毛球,坐在屋顶上,望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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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恙:“我爹在屋里冷着脸喝闷酒。”

小九:“我爹陪着他爹不知道去哪里了。”

毛球........“咱们别管爹行不行,我看小夭在那里站半晌,她要干什么?”

无恙和小九看向王母的住处,宴会结束就一直站着,玱玹劝过,阿念劝过,獙君劝过,她就是不走,非要见瑶儿。

“当初她娘就该把她带去打仗!”无恙转头给小九和毛球说起悄悄话。

“小夭的娘在外面是人人称颂的王姬大将军,她却只听流言蜚语,好话听不进去。”

“我爹与瑶儿陪着她游历三百年,我爹说她以前还不错,遇事清醒独立。做回王姬之后,满脑子只有她哥玱玹。以前很少说她所受的苦,后面是来一个说一个。她那点事玱玹知道、涂山璟知道、西炎王和皓翎王知道。”无恙说到这里打趣地看了一眼小九,“我爹说她喜欢你爹,你爹也知道。”

小九与毛球!!!“你爹怎么知道?”

“我爹说她才做回王姬时,经常问瑶儿相柳的消息。给相柳做的毒药藏着小心思,镜子里藏着小秘密。有次瑶儿还听见她独自低语,感叹自己恢复真容,相柳应该认不出她。”

“我爹还说你爹眼睛没瞎,要是喜欢的人是小夭,估计九条命都不够救她。”

小九想了想小夭和朝瑶,侧着身子看了一眼小夭,看起来孤苦伶仃。“幸好不是她,大家都有事做,就她没事。”

毛球困惑地看了看小夭,“我觉得她当玟小六时还行,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无恙傲娇表示:“吃饱了撑的,我爹说丢进叫花子堆里饿两天,什么病都好了。”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