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高级调查官（上）（1/1）
"福吉部长任命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为史上首位“高级调查官”，以应对日益下滑的教育水准"
周一早晨，《预言家日报》的巨大标题下，是乌姆里奇的巨幅照片。她对着镜头露出令人反胃的笑容，一只手亲切地搭在旁边那个红发年轻人的肩膀上。
"珀西·韦斯莱，"布雷斯念出照片下的小字，语气里充满嘲弄，"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的初级助理。我得说，韦斯莱家总算出了一个看起来没那么穷酸的人了。虽然他那副急于表现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刚学会直立行走的红毛猩猩。"
"嘘，布雷斯。"达芙妮不安地碰了碰他的胳膊，"罗恩·韦斯莱正朝我们这边看呢。"
"让他看。"布雷斯满不在乎地耸肩，"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看他写的那些话。'魔法部此举，是为了应对霍格沃茨日益下降的教育水平，以及广大家长们对学生安全的深切担忧……'我敢打赌，他写这段话的时候，舌头一定已经伸到福吉的靴子底下去了。"
"《第二十二号教育令》……《第二十三号教育令》……"西奥多皱着眉，快速浏览着报纸，"高级调查官有权视察并评估所有教职员工的教学能力，并有权解雇任何她认为'不合格'的教授。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魔法部这是想把手直接伸到霍格沃茨的课程里来。"
"何止是课程，"德拉科冷笑了一声。他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前的白面包，似乎对报纸上的内容一点也不惊讶，"他们是想把整个霍格沃茨，都变成魔法部的另一个部门。一个由他们完全掌控的、不会有任何'危险思想'的部门。"
他的目光落在报道的最后一段。那里，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作为霍格沃茨校董会成员，公开对魔法部的这一决定表示了"最热烈的欢迎和最坚定的支持"。
"哦，看看这个，"德拉科突然提高音量，用餐刀敲了敲报纸，幸灾乐祸地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们的邓布利多教授，恐怕很快就要卷铺盖走人了。高级调查官？听起来可比校长要厉害多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学生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马尔福？！"罗恩·韦斯莱立刻炸了毛，猛地站起身。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韦斯莱。"德拉科懒洋洋地说，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看不懂字吗？还是说，你们韦斯莱家已经穷到连订一份《预言家日报》的钱都付不起了？别担心，我可以把我这份借给你看。虽然我不太确定你的大脑，能不能理解这里面的……呃，长句子。"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罗恩！"赫敏·格兰杰一把将他拉回座位。她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显然比罗恩要理智得多。
哈利·波特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德拉科，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充满困惑和矛盾。
莉拉知道，他不懂。他完全不懂。
那个在墓地拼命让他脱身的德拉科。在暑假冒着风险去说服威森加摩成员，帮他打赢官司的德拉科。和眼前这个上蹿下跳、作为乌姆里奇最忠诚走狗的德拉科。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我们走！"哈利猛地站起身，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朝着大礼堂门口走去。罗恩和赫敏立刻跟了上去。
"哦，看看我们可怜的、被选中的男孩，"德拉科在他身后，用假惺惺的语调说，"这是怎么了？被这个好消息冲击得连早餐都吃不下了吗？"
哈利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他最终没有回头。
---
魔药课的教室里，气氛比往常还要压抑。
斯内普站在讲台前，用他那双黑色的、毫无感情的眼睛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他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羊皮纸。
"上周的论文，"他用那特有的、让人感觉像被湿冷的蛇爬过后背的声音说，"大部分，都写得如同灾难现场。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们中有些人是用脚，而不是用手来握羽毛笔的。"
他开始发还批改过的论文。每念到一个名字，那个学生就得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一样走上前去，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画着刺眼红字的羊皮纸。
大部分人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座位。纳威·隆巴顿的论文甚至被斯内普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波特，"斯内普念道，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恭喜你。你成功地，拿到了一个'D'。"
哈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甚至不确定，'D'这个字母，是否足以形容你这篇论文的糟糕程度。"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它简直就是对墨水和羊皮纸的一种侮辱。我建议你，最好把它裱起来，挂在你的床头。这样，你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清晰地提醒自己，你到底有多么的愚蠢。"
"我也想看看救世主的大作。"德拉科戏谑地说。罗恩立刻朝他投来愤怒的眼神。
"莱斯特兰奇，"斯内普念道，"E。"
"马尔福，"他顿了顿，"O。"
德拉科走上前，平淡地从斯内普手里接过那张得了"O"的论文。
莉拉看着他。她知道这个分数的背后，是他付出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才换来的。
"好了，"斯内普发完论文，重新回到讲台前，"我希望，O.W.L.s考试的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我不会看到太多，像波特先生这样，令人失望的名字。"
---
午餐时分，整个大礼堂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烤鸡香味和绝望气息的味道。
"你这周拿了几个'O'？"西奥多一边心不在焉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问。
"四个'O'，三个'E'。"德拉科回答。他面前的盘子里，依旧是那两片雷打不动的、涂了黄油的白面包。
"四个'O'？"布雷斯夸张地叫了一声，"梅林啊，德拉科。你是不是把斯内普教授的私人藏书都搬到宿舍去了？"
"没什么好满意的，"德拉科耸了耸肩，"魔法史、草药学和占卜课，我只拿了'E'。宾斯教授的课，我实在听不下去。至于那个疯疯癫癫的特里劳妮……我到现在都怀疑，她的那颗水晶球里，装的是不是杜松子酒。"
他转向莉拉，"你呢？"
莉拉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跟你差不多，只不过是反过来的。四个E，三个O。今天的魔药论文我拿了E。"
"这不可能，"达芙妮说，"你的魔药怎么可能比德拉科差？"
莉拉耸了耸肩，顺手从德拉科的盘子里掰了一小块面包塞进自己嘴里。
德拉科毫不谦虚地说，"莉拉的字写得像是在羊皮纸上跳舞的蜘蛛。而我的是艺术品。"
"哦，是吗？"莉拉挑了挑眉，"不知道是谁，把他的'艺术品'，扔进壁炉里烧了三次？"
"那只是为了追求极致的完美。"德拉科理直气壮地反驳。
布雷斯幸灾乐祸地说，"我听说，韦斯莱拿了五个'P'和一个'T'。"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德拉科冷笑道，"估计他把缓和剂的配方，和他妈妈的菜谱搞混了。"
"说真的，"达芙妮担忧地看着他们，"你们对O.W.L.s，到底有什么打算？我听说想在毕业后进入魔法部，或者成为一名合格的治疗师，至少需要五个'O'。"
"我？"布雷斯耸了耸肩，"我只需要保证我不会因为成绩太差，而被霍格沃茨开除就行了。所以我需要大概五个'A'，或许，再加一个'E'就足够了。"
"我想进魔法法律执行司。"西奥多说，"至少七个'O'。黑魔法防御术，魔药学，变形术，魔咒学，草药学，古代魔文，还有算术占卜。"
"你呢，德拉科？"达芙妮问。
"我？"德拉科停下切面包的手。他抬头环顾周围的人，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
"十二个'O'。"
整个桌子都安静了下来。
"什么？"布雷斯愣住了，"我刚才好像听错了。你说几个？"
"十二个。"德拉科重复了一遍，"O.W.L.s所有的科目，全部。我都要拿到'O'。"
"你疯了吗，德拉科？！"达芙妮惊叫起来，"这根本不可能！我们根本就没有选那么多课！时间上来不及！"
"谁说一定要上过课才能参加考试？"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只要你在报名单上填上科目，并且能通过考试，魔法部考试局才不会管，你是不是真的在那个老傻瓜的课堂上浪费了五年的时间。"
"可是……十二个？"西奥多也皱起了眉，显然也被德拉科这个疯狂的计划震惊了，"这太冒险了，古代魔文……占卜，还有神奇动物保护课，你根本就没怎么听过。"
"那些只需要死记硬背的愚蠢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听。"德拉科不屑地说，"我只需要在考试前花两个星期的时间，把那些课本全都背下来就行了。"
"好吧，"布雷斯说，"就算你是个记忆力超群的怪物。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你又不想去魔法部工作，也不想去当个研究员。你需要那么多'O'干什么？为了让你父亲，给你买一座用金子做的庄园？"
"因为——"德拉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要证明，我比所有人都强。比波特，比格兰杰——比霍格沃茨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而且，"他转过头看向莉拉，挑衅地笑着说，"某个人似乎觉得我是在吹牛。"
"我可没有。"莉拉摊了摊手，"我只是觉得你这个计划听起来像是愚蠢的个人英雄主义行为。"
"是吗？"德拉科的笑容更大了，"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莱斯特兰奇小姐？"
"赌什么？"
"就赌，"德拉科看着她，"如果我在O.W.L.s考试中拿到了十二个'O'，那么从成绩单下来的那天起，你必须对我言听计从。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许反驳，不许顶嘴，持续一个月。"
布雷斯和西奥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个。
"那如果你输了呢？"莉拉反问。
"如果我输了，"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同样。一个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朝她伸出手。
"怎么样？"
莉拉看着他那双闪闪发光的、充满了自信的眼睛。
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