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帝王剑下,红妆失色(1/1)

“你——!”

梁起亥与惊鸿瞳孔骤缩,死死盯在夏泽身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之人。

那柄古朴长剑在他手中,不再是一件死物,而是吞吐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你……拿到剑后一直都是装的?”惊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夏泽指尖轻弹剑身,发出一声清越龙吟。“没装,”他唇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但我不瞎。”

“当我们是三岁稚童么!”惊鸿厉声呵斥,纤指几乎要戳到夏泽眼前,“你瞎不瞎,我们看不见?”

夏泽无所谓地耸耸肩,剑尖随意地指向地面,姿态闲适得如同赏花。

“信不信由你们。想确认?自己来试。”他目光扫过二人,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怎么?不敢?”

梁起亥脚下生根,惊鸿也如坠冰窟。

他们并非惧惮夏泽本身,而是那柄剑——那柄象征着至高权柄与毁灭力量的帝王剑!

惊鸿或许只闻其名,但梁起亥身为大梁长公子,深知这柄剑的传说与恐怖。非人力可抗!

惊鸿眼波流转,忽地媚笑一声,如春水初融。

“都说大夏崎泽君最是怜香惜玉,”她纤纤玉指撩起裙裾一角,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玉腿,光润如极品羊脂,“那……你看奴家,可入得君眼?”

夏泽目光坦荡地欣赏着,笑意更深,带着一丝玩世不恭:“这点布料,遮遮掩掩多没意思?不如尽褪了,让本君好生品鉴一番?”

“你!”惊鸿那千娇百媚的面容瞬间冻结,眸中杀机暴涨!

她再无二话,身影如鬼魅般欺近,一记凌厉的鞭腿撕裂空气,直取夏泽面门!

夏泽甚至未动手中帝剑,只是足尖微错,身形如风中柳絮般轻巧荡开,惊鸿那灌注了内劲的一脚便擦着他的衣袂落空。劲风扫过,夏泽鬓发微扬。

一击落空,惊鸿袖中寒光乍现!一柄淬毒的蛇形匕首已握在手中。

此刻的她,千面尽褪,唯余一张冰冷肃杀的容颜,眼中再无半点风情,只有不死不休的决绝!

梁起亥,这位红花会左使,功力或许非顶尖,但心机深沉冠绝会中。

他始终冷眼旁观,如潜伏的毒蛇。惊鸿方才的试探,快若闪电,狠辣刁钻,却连夏泽的衣角都未沾到!

这绝非仅靠听风辨位就能做到。

他究竟是假瞎以惑敌,还是……那“帝言”真篇已赋予了他超越凡俗的感知?

场中,夏泽与惊鸿的身影交错腾挪。惊鸿身法诡异,匕首翻飞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狠辣刁钻。

然而夏泽却显得游刃有余,步法玄奥,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杀招,仿佛闲庭信步。

这并非惊鸿太弱,而是掌握“帝言”全篇的夏泽,其境界早已超脱了寻常武学的藩篱。

能被他视作对手的,恐怕只有石矶那等超凡入圣的存在。

“咻!咻!”两道乌光毫无征兆地从惊鸿裙下激射而出,直取夏泽双目与咽喉!是淬毒的机簧袖箭!

夏泽神色不变,袍袖微拂,两点银芒自袖底无声飞出,精准无比地撞上那两点乌光!

“叮!叮!”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袖箭应声歪斜坠地。

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惊鸿的匕首已如跗骨之蛆,带着刺骨的寒意递到了夏泽胸前!

夏泽轻叹一声,带着一丝意兴阑珊:“罢了,无趣。”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帝王剑,只是随意地向上微微一抬。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仿佛整个空间瞬间凝固。

腾跃在半空的惊鸿,脸上还凝固着必杀的狠厉,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掼下!

“嘭!”一声闷响,尘土微扬。

惊鸿狼狈地摔落在地,浑身筋骨欲裂,体内真气如沸水般翻腾,竟一时提不起半分力气!

冰冷的剑锋,已悄然贴上了她天鹅般优美的颈项。

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

梁起亥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这……这根本不是武功!这是……神魔般的力量!逃!必须逃!此人已非人力能敌!唯有……唯有那神秘莫测的“红”才有一线可能抗衡!

惊鸿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等待着那熟悉的冰冷触感。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夏泽那双清澈的眼睛,越过惊鸿的肩头,落在了梁起亥身上,声音平淡无波:“现在,能乖乖待在这里了么?”

“你……不杀我?”惊鸿睁开眼,声音干涩沙哑,问出了梁起亥心底同样的惊疑。

夏泽手腕轻转,帝剑收回,剑鸣悠长。

“这么美的脖子,断了岂不可惜?”他语气轻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到底想做什么?”惊鸿惊疑不定。

“怕了?”夏泽轻笑,“放心,本君品味还没那么差,对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他故意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妖怪,没兴趣。”

“你!”惊鸿如遭雷击,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

梁起亥更是骇然欲绝!夏泽竟连惊鸿最大的秘密都知晓?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夏泽不再看惊鸿,剑尖虚点梁起亥:“你,继续做你的长公子,扮演你的‘红花会左使’。她,”他瞥了一眼惊鸿,“回宫做你的宠妃美人。我的要求,很简单,不是么?”

惊鸿强自镇定:“你可知我若回宫,将今日之事禀告梁王……”

夏泽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瞬间截断了她的话语,那无形的压力让她呼吸一窒。

“你若敢吐露半字,”夏泽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我保证,无论梁王往日如何宠你,你必死无疑!他一生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这一点,这些年,你难道还没看透么?”

惊鸿如遭重锤,脸色煞白,眼神剧烈闪烁。

无数画面在她脑中翻腾:那些她自以为得计的枕边风,那些她精心设计的挑拨离间……最终,梁王的决定,竟无一次因她而真正改变!那些所谓的“宠爱”,此刻想来,竟像一层华丽却冰冷的外衣。

梁起亥同样浑身剧震!夏泽的话如同惊雷,劈开了他记忆深处尘封的角落。

从他记事起,父王的眼神,看任何人、任何事,包括他这个“最受器重”的长子,都像是……像是在看一件器物?一个……棋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我……我愿留在此处!”梁起亥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身体微微佝偻下去,仿佛瞬间被抽走了脊梁。